还是早晨,所以空气里的寒气才没有深夜那样活跃。
沙泽走在铺了一层卵石的小道上,攥紧拳头,紧紧地贴着裤缝。好像在慰藉什么,在他的印象里,他感觉自己是在同手同脚的走路。
穿过门洞,走到一个陌生的小院,里面的景象不由得让沙泽一惊。
这是哪儿?他费解地想。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院子,原以为只要走出门洞就会有所方向。现在看来,似乎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浓密的树荫铺了满地,大片的芭蕉叶垂拉在地。紧紧闭合的木门像是被薄雾包围,但没有展示出难以靠近的气息,反倒像是一种迎接,在欢迎客人的到来。根本就没有收到时节的限制,这里的一切都反常的出现在他的眼中,无比真切。
“哟,找我?”
沙泽惊觉地转身,发现吴启思正坦然自若地站在门洞处看着他。
“啊,我是来找……恩……找你的。”手不自在的垂在两侧,想抬起来却又无处安放,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
“这里的世界是灵性的,门洞与门洞之间都是有时空洞相连的,不受人为控制。”吴启思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自觉地解释起来。他默默地走近,展示出身后的那个门洞。它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宛如一个黑洞。
“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顺着抬起手,指引着沙泽看向身后的屋子。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沙泽转过身,看着刚才的屋子,明朗了很多。
“恩,所以你要问我什么?”吴启思绕过沙泽,推开了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这算是邀请吧,沙泽硬着头皮的自我安慰道。便跟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地摆设有些杂乱,桌子上堆砌了大大小小的书籍和牛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什么,只是来不及看,就被吴启思一只手收了起来,叠放在了一起。
“所以,正事?”吴启思不紧不慢地进行动作,嘴上说的也很利落。
沙泽嘟起嘴,哼唧了一下。
“你……”
突然卡壳的沙泽一时无措起来。
我要冷静!沙泽深吸一口气,安慰起自己,继续说道:“你哥哥……的事情……”
沙泽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尤其是在他看见吴启思整理的手停顿后,所有的想法都消失殆尽了。
“这是古琦告诉你的?”他低下的头没有抬起,只是依旧没有动作。
沙泽尴尬地摆手,替古琦辩解起来,“不是!他就是给我说了这个地方是你哥哥建的……”他挠起头,“所以……我就……想来问问。恩……”
低头的人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开启自言自语的沙泽,感觉嘴角像是在不自觉地抽动。吴启思感觉到,他像是在回忆曾经的自己。
“吴启思?”沙泽回过神,就看到在那里放空的吴启思。
“以后叫我先生吧。”吴启思没由得来这么一句,让沙泽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吴启思看着呆愣的沙泽,默不作声的继续收拾起来,嘴角却挂着不知名的笑容。
“恩……好!”沙泽只好附和道,虽然心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哥哥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正在整理书架的人突然开了口,“我好像是他最亲近的人,但又好像不是。因为史籍战争,很多人的大部分记忆都没有了。而且最近各界似乎都不太太平呢。”
“不太平?”沙泽走近了几步。
“很多参与战争的相对核心人物正在一个个消失。”吴启思转过身,将手里的最后一本书,塞进了书架里。
“对于哥哥的事情,目前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但是唯一能告诉你的是,门口的那盏灯,曾经寄托了哥哥的一丝灵魂。而当你出现的时候,那盏从没有灭过的灯,现在却熄灭了。”吴启思慢慢走近,手自然地放在沙泽的头顶。从未展现出神色的眸子,这次沙泽却像是看到了某些情绪,牵扯着他,不断地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