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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用心良苦
书名：浴血凤凰 作者：琪安 更新时间：2016-06-01 16:29 字数：1767
临发兵之前，皇帝密召太子和沐将军夜谈，直至天将露白，太子和沐将军才从御书房告退，太子将沐将军请至隐秘角落，拱手道：“沐将军，此次远伐，晚辈虽有六七分的胜算，但不敢自诩有万全之策。梓言已再三向我请战，我不忍她千里跋涉，受兵戎之苦，冒生死之险。所以，还请将军扯个幌子，将梓言困于家中，待我领兵出城之后再好生安抚，着她好好在家中休养，在京郊学武亦可，在宫里当个闲差亦可。我此去快则三月，慢则半载，若胜利回朝，我便求父皇赐婚，将梓言册立为太子妃。”
沐将军早已察觉太子待梓言别有不同，本以为只顾念着救命恩义，原来还有这层情意在其中。心中感念太子如此为女儿考虑周到，忙应了，又殷切传授些领兵之道，提点军中可重用的可靠人才。太子心腹皆知沐常侍将被留守东宫，只她一人被蒙在鼓里，兴奋莫名，心心念念一身武艺，终有报国之日，也要学父亲兄长那般，在战场上立一番事业，扬沐家威名。太子心中苦楚，只不敢流露出来。
“殿下，我有一个可用之人举荐！”这日她欢天喜地找太子密谈。
原来她离家云游之时，曾在中原结识一个朋友，名曰李义，他正是从蜀地流亡而来，行伍出身，是成都府一个都统，领过数千兵马，只因一时激愤，得罪宦官，竟然落得满门遭屠，孤身一人拼死逃出，流荡在华国境内。
“此人有何长处？”
沐梓言答道：“有勇有谋，骑射刀剑无一不精，是一员猛将。我见他穷困潦倒，曾倾囊相助，又许诺他若在中原寻不到落脚之处，可北上到盛京投在我沐府门下。华国将举兵平蜀的消息虽然秘而不发，但他碰巧到沐府寻我，欲在盛京某个差事，他熟知蜀地军防，真乃天降神兵，助我大捷！”
太子大喜，忙带了几个心腹，微服而出，到原睿王府密会这位西蜀来的李义。
李义个子不高但精干有力，目如点漆，虎口有厚茧，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他跪拜之后，也不多言，掏出一卷绘于羊皮之上的地图，摊开在几案之上，指点给太子看。
“此乃成都府秘制的军用地图，上面标注了重兵把守的关隘，我曾参与布防，可以说，个中门道我了如指掌。”
太子细细看了一遍，果然和华国搜寻来的寻常地图不可相提并论，绘制精密，水路山路驻兵多寡都一一注明，此乃天赐宝物！
李义又进言：“都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剑门与巫峡乃天然屏障，若是顺流而下，一日千里，若是逆流而上，举步维艰。然而国君昏庸，地形之险不足为惧，所依仗的乃人心，人心向背，只看正义与否，华国若兴仁义之师，不为攻城略地，而是拯救黎民，则万众归心，必将势如破竹，如履平地！”
“人心”之论深得太子赞许，将李义引为知己，次日便将他荐为校尉，随大军入蜀。按照李义的建议，兵贵精良，不在多寡，只带十万精兵，其中三万水师，五万骑兵和两万步兵混编，马匹皆用大宛良驹，能耐长途跋涉。
这夜正是发兵前一日，沐梓言一心以为明日可随太子西行，不想沐府派人急报，说沐将军感染风寒，卧病在床。沐梓言心急如焚，疾奔回家探视。太子心中大石落下，早早歇宿，为次日发兵准备。
没想到二更时分，沐梓言却折返回东宫，深夜叩门求见。他披衣接见，沐梓言扑通一声跪在寝殿之中。“殿下，为何哄骗梓言，要将我困在家中不得外出？父亲的身体并无大碍，却反常地命我彻夜守候侍疾？我见父亲神情闪烁，才恍悟其中奥妙。”
太子一惊，看来事情不顺遂。他叹气道：“既然败露，我也不瞒你。梓言，平定西蜀之事，任重而道远，你本事再大，也是女子，我不忍你吃苦，更不愿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战场上生死一线，不是你平日和人比武较量可比。你兄长已经不在，幼弟又尚未成人，沐府唯有你一人支撑门楣，你岂能不顾念高堂？”
沐梓言再磕头道：“太子关切之情，臣感激不尽。然我既然食君之禄，当报效国家，尽心竭力。梓言乃沐氏儿女，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殿下是觉得我不堪重用吗？”
他忙扶她起来，情不自禁，抱入怀中，她傲骨铮铮，可仍然是柔软芳香的女儿身，他心里泛起暖流，悄声说：“就算是我自私吧，我把你当做我的女人来珍惜，忘却你是我的亲卫。大军十万，可用之才甚多。可是我心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孰轻孰重，我心中天平早已倾斜。我只求你平安无事，建功立业且在其次。莫要倔强，伤我的心，就在盛京好好待着，尤其是在你父亲身边跟紧些，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说明，也许你另有建立奇功的机会呢。算我求你，好吗？”
她被紧紧抱着，心不由得软了，不甘心和感激交织，一时竟难以成言。谈了一炷香的功夫，她见他一脸倦容，实在不忍心扰他清眠，只得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