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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鞭笞之刑
书名：浴血凤凰 作者：琪安 更新时间：2016-06-01 16:29 字数：1611
正惆怅中，张恒疾步来报：“王爷，羽林郎李炎回来了。”
他霍然站起：“人在哪里？”
“跪在大堂，等王爷发落呢。”
他火速走去，一见她，心里酸甜苦辣都涌上来。她还穿着昨夜的衣服，风尘仆仆，脸色憔悴，一看便知彻夜不休奔出扬州城，又马不停蹄赶了回来。他放慢脚步，走到她跟前。
“抬起头来。”
她抬头，却垂着眼帘不敢看他。
“为何私自离队？你可知身为亲卫，不得擅离职守？”
“我知道。”
“那就是明知故犯。”
“但凭王爷惩罚。”
他忍了忍，还想给她一个机会，大堂外面黑压压站了一群亲卫，都看睿王如何处置，他一向治下严谨，此事非同小可，就算是身边的红人也不能徇私。
他转头问张恒：“亲卫私奔离队，该当何罪？”
张恒无可奈何，只得照实回答：“鞭笞四十。但李炎去而复返，可见已有悔过之心，可以折半。兴许有不得已的原因，李炎，你快说为何擅离职守？可是高堂有疾，抑或家中有难？说出来，王爷会酌情宽恕的。”
李炎摇摇头，伏地再拜：“李炎知法犯法，无话可说，任凭处置。”
睿王脸色沉痛，看看外面的一群人，对张恒说：“既然你回来了，从轻发落，鞭笞二十，我亲自执法。张恒，取鞭子来。”
他冲张恒使个眼色，张恒追随睿王多年，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一般士兵受四十鞭至少躺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张恒知道李炎是女儿身，如何受得住重刑，就算鞭笞二十也定会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他走出大堂，对众亲卫说：“你们都跪下，睿王今夜亲自执法，以儆效尤，你们都埋头听着，不许替李炎求情。”
一阵甲胄哗啦之声，亲卫们都垂首跪在庭院中，谁也不敢抬头，也不忍心看李炎受刑，隔着高高的门槛，其实也看不真切。张恒搬了长凳来，让李炎卧倒，却悄悄给她裹了一块棉褥子在身上。李炎心中一酸，差点就要掉眼泪。睿王握着鞭子的手有些发抖，他不是没有对手下用过刑，但面对心爱的女子，无论如何下不去手。但情势所迫，此事他若偏袒，只怕亲卫们难以服气，以后再难整肃。
他闭上眼睛，一鞭子抽下去，李炎痛哼一声，立刻咬紧牙关，再无声息。他不敢太用力，怕重伤了她，又不敢太轻，外面跪了一地的下属，又都是懂门道的，真打还是假打，都听得出来动静。抽完第十三下的时候，李炎已是奄奄一息，但还死撑着。她掉了眼泪，无声地哭着，但仍然不肯求饶，她在沐府曾见过父亲整治门下，谁受不住刑求饶，谁就是怂人，她宁可今日血流成河，也不愿辱没沐府的家声。
睿王眼里已经满满的都是泪水噙着，第十四鞭如论如何抽不下去，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只有张恒都看在眼里。张恒急了，便推她说：“李炎，你求个饶啊，真打废了你，以后谁来值夜？弟兄们找谁比剑切磋？”
外面终于也有个素来欣赏李炎的亲卫听不下去，在石板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王爷，就饶了李炎吧，念在他是初犯，平日又尽忠职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王爷宽恕！”有人带了头，四下便有七八个人都跟着一起求情。睿王有了台阶下，便扔了鞭子，一言不发走出去。张恒这才手忙脚乱把李炎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褥子扯下来藏到角落，饶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护具，十几鞭子不是闹着玩儿的，背上仍然有血迹渗出。外面跪着的人正要涌进来帮忙抬她，睿王旋即又转回了，呵斥一帮人都退下。他对张恒说：“把李炎带到我房里来，我还有事要审问她。”
张恒会意，李炎已有些神志不清，他只好背起来，一径去往睿王处。进了屋子，睿王让左右服侍的人都退下，无召不得入院，这才和张恒一起把李炎抱去他自己的床上，让她趴着。移动中背上的血渗得更多了，睿王心如刀绞，对张恒说：“把宫里带来的最好金疮药拿来。然后备上干净衣服和清水，你亲自在外面守着，谁也别放进来。”
东西都齐备了，睿王替她宽了衣服，幸而她里面还有一层裹胸，加上褥子隔了一层，伤得并不太重，都是浅浅皮外伤，只是白嫩嫩的皮肤上横七竖八的红痕，看得人触目惊心。此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他一手将她搂起来，解了裹胸，缠得真紧，他叹口气，她也真能吃苦，大夏天的居然能熬得住。裹胸拆开来，他不敢触碰胸前绵软，也顾不得旖旎遐思，只替她抹净了身子，将药膏小心涂抹在伤口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