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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凶
书名：天下第一婿 作者：被窝 更新时间：2017-07-13 17:51 字数：3040
方家书院是方家私办的学堂，来上学的主要是方家的一些亲戚子弟，他们在这里接受最基本的启蒙教育，表现好的自然会接着到更高层次一点的书院读书，接受更进一步的教育。
学堂里除了方家的子弟，还有一些方家下人以及周围农庄的一些孩子。在这里上学的孩子都不用交学费，如果读书有天分的孩子还会受到方家的大力支持，这些举动都为方家带来了不少好名声。
叶衡毕竟没有什么功名，所以他目前执教的主要是六岁到十岁的十几个孩子，这些孩子都是周围农户家的孩子，所以也不怕这初来乍到的叶衡误了方家的子弟，不得不说这书院高层想的还真是周到。
这些孩子已经识得不少字，叶衡上午的课程便是《论语》以及自己的《弟子规》，下午则是算学。事情很简单，叶衡也没有打算改变什么。每天领着这些小朋友读读算算，中规中矩，兴之所至也会讲解一下论语的意思。至于要不要宣传一下阿拉伯数字，叶衡还没有这个打算。
孩子们读书读累了，叶衡也会抽空讲些历史故事，这让一帮孩子更是喜欢这位新来的先生。
这一群农家孩子非常好教，不调皮，不会课堂上耍个性，这是一个读书至上的时代，老师打个学生戒尺，骂学生几句废物，不会有家长聚众闹事，堵住学校门口。这简直就是老师的天堂，叶衡很舒心。
汪小妹身为叶衡的侍女，自然每天跟着叶衡上学堂，叶衡也给学校解释过这个助教的作用，看在叶衡的教案上，以及这个汪小妹确实认识不少字的情况下，书院也默认了汪小妹的存在。
通常，叶衡讲完一段课程后，让汪小妹监督课堂纪律，自己就会出来走走，逛逛方家书院。听着孩子们的读书声，叶衡经常会有一种置身于前世校园的错觉。
“叶衡小友又偷懒出来了。”方明义算是退休老人了，在家也坐不住，经常来书院里面转转。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懒呢……”叶衡嘴里蹦出一些什么培养独立自主能力的新名词把方明义也是唬住了一把。
方明义生活规律，饮食健康，身子骨看上去虽然消瘦，可是硬朗的很。他的手里拎着一副象棋，冲着叶衡说道:“来来来，平之小友，陪老朽杀几盘？”
叶衡欣然同意，两个臭棋篓子凑一块儿，竟也有惺惺相惜的感觉，这让围观他们二人下棋的几位教书先生很是无语。
两个臭棋篓子下棋，真是要急死旁边的人，非常明白真相的围观群众恨不得亲自上手，可是观棋不语这个规矩他们还是懂得。时间长了，也就没有多少人来围观了。
两个人经常一边下棋，一边闲聊。叶衡来到古代，自然不会说出人人平等这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这种话语，但也不会要求自己像个标准的古代书生。叶衡偷偷的自恋一下，自己这么优秀的大好青年，硬要装一个啥也不懂的封建知识分子也是很无聊的。
方明义这等大儒听到叶衡的某些离经叛道的话，自然不会简单的就斥之于荒诞之说。有些思想，方明义听到心里也是有些考虑的。当然，二人交谈也是颇有君子之风，不死缠烂打，也不会把两个人的对话宣传出去。
好在大武朝也是外儒内法，叶衡推崇荀子这位法家的老师，方明义也不会斥责什么。其实，到方明义学问的这种程度，也已经深刻认识到儒家其实一直在顺着时代的潮流在改革，大武朝也正是儒家自我净化以及进化的一个关键阶段。
现在，叶衡和方明义正在讨论王阳明的心学之说，和后世某些人不一样，叶衡对王阳明没有什么太大的崇拜，尤其是那种迷信的崇拜。对于某些有没有的传言，更是嗤之以鼻。王阳明确实伟大，心学也是很有意思的一门哲学。可是，对于一个实际的人来讲，他更喜欢法家。儒家讲究私德，法家讲究公德，日本比较推崇的就是荀子一派。
“儒家讲究私德，讲究慎独，心学也没有跳出这个框框吧。修身齐家是不假，可是应该怎么修身呢？”叶衡一边说，一边落棋子。
“哦，愿听小友高论。”方明义摸摸自己的胡子，心中略微思考，手中的棋子也落在了棋盘上。
“儒家觉得人性本善，孟子的性善论可是打败了荀子的性恶论。所以，整个儒家的思想就开始讲究你内心的想法。诚然，儒家学好了，学透了，就是您这样的通情达理。可是，学不好，未免就有些或者放荡，或者虚伪了。法家不管这些，谁管你心里怎么想，最起码明面上的规则你要遵守。”叶衡也曾简单的思考过一些问题，两个人既然随便谈谈，他也不介意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叶衡毕竟见识过后世的人情社会，也曾见过人们的公共素质，他接着说道:“想让一个人变得好，而且是从心里真正变得好，我儒家确实做的不错。只是，这方面太难了。所以，我更喜欢简单一点的法家。当然，一味讲究规则的法家难免有让人虚伪之感，所以要先法后儒。”
“圣人讲究教化，叶衡小友果然是懒。”方明义差不多明白了叶衡的想法。
“圣人可是不好遇见，所以这方面还得靠法家。你杀了人，犯了法，法家就是简单的杀人偿命，违法判罪。可是，儒家就复杂了一些，要讲究人情法理。这一讲究人情法理，其中的道道可就复杂了。”叶衡扬起嘴角笑笑，讲究人情看似方便，可是讲究规则才更方便。他在大学写过这方面的论文，也算是有些了解了。
“而且，无论是什么学说，只要适合我大武朝的，都可以拿过来用啊。”叶衡又简单说了几句，就适可而止了。
教化是百年之事，自然有不少仁人志士会前赴后继的努力，叶衡不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一样的人。
两个人经常这么聊天，叶衡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方明义居然回去后又记录了不少叶衡说的话，当然，原话是不可能的，方明义自己也加了不少内容，可里面的意思与叶衡的想法也都差不多。叶衡在日后也曾有机会看见这本方明义的笔记，让他心里十分佩服方明义这种扎扎实实的智慧，自己简单的说说，方明义居然能猜出自己的真正想法。
上上课下下棋，跑跑步读读书。叶衡享受着江南春天的温柔，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色香味俱全。
在上课的时候，叶衡琢磨着是不是带着这群孩子出去春游，想想还是算了，这个年代毕竟不是前世那种钢铁森林的样子，大自然还没有受到现代化的侵略，这些孩子们对春游的兴趣估计也只是停留在不用上课的这种喜悦，不会有那些现代孩子见惯汽车却没有见过小鸟的对大自然感兴趣的样子。
可是踏春郊游听上去这么有趣的事情，自己可不能错过。叶衡闲暇时准备了个烧烤架，又买了一些熟食调料，计划休息的时候去郊外找个安静的地方，吃个烧烤，这生活不是美滋滋吗。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汪小妹居然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叶衡只得一个人出来转了。
城外为郊，郊外有山，山中有亭，亭内叶衡立。
做饭不会，简单的烧烤还是难不住叶衡的，想当初大学的时候，也没少和舍友去外面自己烧烤东西。叶衡站在亭子里，居高临下，一览康宁城外，清清楚楚的，美好的景色配上美好的食物，让他无比满足。这种大好时光居然也没有人出来转转，听说今天是什么花魁大选的日子，那里吸引了不少人，叶衡没有喜欢孤单的自虐倾向，可也不会去凑这种热闹。
有烧烤，没有啤酒，这算是比较遗憾的事情了，不过这种农家自酿的黄酒也勉强的来。为了方便烧烤，叶衡手中还有一把锋利的切肉的刀。一口酒，再割下一条五花肉，刚刚烤好的蔬菜也挺香的，叶大厨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厨艺。
吃的差不多了，叶衡刚刚将碳火熄灭的时候，就听得城内一片喧哗，想必是城里的花魁活动太热闹了吧。
嗯，叶衡偏偏身子，静心凝听，似乎有人喊救命……
亭子的好处就是居高临下看得清，叶衡眼睛微微一眯，看见了山脚下有不少人围着一辆马车，赶车的车夫已经死了，车上跑下来两个女人，有一个女人朝着山上跑来，另外一个女人似乎为了掩护另外一个女人被一个大汉一刀两断……
这伙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那种类型的，要是看到自己在山上，恐怕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能先躲起来了，叶衡手中握紧了那把锋利的刀，看着那个幸存的女人踉跄着往山上跑着，一个手中拿刀的男人在后面猫抓老鼠一样追着可口的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