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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举棋不定
书名：遇见，再也不见 作者：芸莱 更新时间：2017-10-24 20:01 字数：4908
从火锅店出来，林诺差点撑破了肚皮，在罗程锦面前林诺不再拘谨，心中还涌起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这种感觉很奇怪，即使林诺自己也不禁生疑。
只是在吃饭其间，林诺觉得罗程锦的情绪无缘无故地很低落，让林诺觉得很奇怪。
“林设计师，天色有点晚，让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顺路，我要去看看我的一位医生朋友。”
林诺迟疑了一下，“其实我打车就可以，不用麻烦你。”吃火锅时，林诺的脸颊热得通红，此时两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让她看上去更加地光彩照人。
罗程锦到一旁拉开了车门，目光执着地看着林诺，“上车吧，林设计师！”
林诺无法再拒绝，上了车。
天空渐暗，华灯初上，街道一点点亮了起来，路两旁鹿角树底层的叶子已经泛红，陆陆续续有摆夜摊的小商贩摆好摊位，夜色中行人的脚步变缓。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更加地真实，更沉稳，退却了繁华和喧嚣，像是一位洗净铅华的少女，露出了最本色的美，最纯真的美，夜色柔柔地，街灯乍明还暗。
“林设计师，你有没有想过换一处居住条件更好些的小区？”罗程锦看着车前的方向问道：“那样会更安全些。”。
林诺系好安全带后，坐直了身体说道：“在哪儿住习惯了，就喜欢上那里，上班之后我一直住在那个小区。”
“那好吧，但记得回家太晚时，要注意安全。”罗程锦叮嘱道。
突然想起了什么，林诺扭头看着罗程锦说道：“我男朋友在艾老街为我新租了一处公寓，据说条件各方面都不错，有可能会搬过去。”
罗程锦也扭头看了一眼林诺，刚好见她脸上散发着幸福的光彩，罗程锦的心猛烈地震颤了一下，随之是一陈痛。
人们常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心灵上的伤痛，可罗程锦的伤却日益加重，一日胜似一日地痛着，正如莎士比亚说地那样：最痛苦地是我们要从别人的眼中看到幸福。
罗程锦并非嫉妒林诺充满激情的目光，而是妒忌她的男友。
此时林诺近在咫尺，罗程锦却觉得很孤独，很恐惧，因为林诺幸福着不是他的幸福，而是属于别人的幸福，罗程锦觉得四周像是起伏不定的汪洋，自己则像海面的一只孤寂的鸥鸟。
悲伤地鸣叫着……
罗程锦的手机响了，罗程锦通过蓝牙接通了电话，听到声音让罗程锦十分地惊诧，“王大宝，怎么会是你？”
王大宝的声音也很兴奋，“罗总，最近很忙吗？”
“还可以，你有什么事吗”罗程锦侧目看了一眼林诺。
“那个……我送到太阳花孤儿院的桃子，最后三次，罗总你好像太忙，忘了打款。”王大宝提醒道。
“真是忙得忘记了，不好意思，明天就会把钱打到你的卡上。”罗程锦压低了声音说道。
电话的那端传来王大宝爽朗的笑声，“哈哈……不急，只要罗总记得就行，好了，我不打扰了，明年春天一定来我们蘑菇屯赏桃花！”
罗程锦应道：“好，会的。”
“那我挂了，你忙吧，罗总。”
挂断电话，罗程锦继续开车，林诺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果没有听错，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电话里提到了太阳花孤儿院？你也去过？是去做慈善吗？”
罗程锦迟疑了一下，并不想让林诺知道，见她听到了，也不想隐瞒，于是说道：“差不多，你听的没错，是太阳花孤儿院，跟林设计师你相比，我倒觉得自己做得还差得很远。”
听了罗程锦的话，林诺顿时觉得迷一样的年轻人有些可爱起来，她曾经让杜伟跟自己一起去孤儿院去看望那里的孩子，可杜伟总是拿工作忙来搪塞自己。
林诺甚至有种要跟年轻人一起去孤儿院的冲动，想到这儿脸色变得绯红，伸出手指捋了一下头发，来掩饰一下自己的想入非非。
“奶奶的礼服已经做好了，你明天可以去公司看看，是否满意。”林诺随口说道。
听到明天还可以跟林诺见面，罗程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真是太好了，可我还要提醒一下林设计师，爷爷的生日宴会要到了，可别忘了你跟奶奶的承诺。”
林诺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又想起了那个被安放在床下的翡翠的手镯，“不会忘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镯还给奶奶？若不还回去，让我寝食难安。”
罗程锦看着车子前方的街道，耸耸了肩说道：“我恐怕也无能为力，只有你亲自交给奶奶，我帮不了你。”
“那好吧，我见到奶奶的时候，尝试一下。”林诺也很无奈地说道。
林诺侧头看了一眼罗程锦，林诺的心莫明其妙地跳得厉害，觉得侧脸看着罗程锦，面部的轮廓很刚毅，很有魅力，会让人浮想联翩。
林诺透过车窗，看到自己租住的公寓就要到了，连忙说道：“前面停车就可以了。”
罗程锦又何尝没看到林诺租住的公寓，踩了脚刹车，车停下了，“林设计师，天有些黑，我看着你进去我再离开。”罗程锦很暖心地说。
“好吧，”林诺推开车门下了车，下车之前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明天来取奶奶的礼服。”
“我会记得的，……那个……”罗程锦还想再说些关心的话，可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了关心林诺的资格，只好做罢。
罗程锦望着林诺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里，一丝伤感又爬上了心头，心里的那片花园里的花又变得枯萎了，暗淡没有了色彩。
罗程锦想抽支烟，可掏出烟，觉得嗓子又痛了起来，痛得厉害，只好把掏出的香烟又放了回去，开车离开了。
夜色里，罗程锦把车开到了白兵的诊所，走进白兵的办公室，看到白兵正欲离开。
白兵看到罗程锦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情况一定不好，问道：“亏你还记得我？有段时间没来了，怎么突然有空了？”
罗程锦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眼神很淡漠很空旷地看着白兵，没来之前，有许多想问的问题，就像林诺是否还能记起生病期间的事情，总之许许多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到白兵，就有了答案，一切都是否定的。
“我顺路，怎么才要下班吗？”
“今天的患者比较多，有的还住得比较远，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白兵一直对工作很敬业，他也喜欢自己的工作，“并且有一位病情很复杂，花费的时间就长些。”
白兵一边说一边摘下脖子上的听诊器，问到：“那位林姑娘，她的近况怎么样？”
“挺好。”短短的两个字，却透射出罗程锦此时的心情，相当的糟糕。
白兵也觉得无能为力，他可以帮助林诺解除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病痛，却无法在情感上提供任何的帮助。
“那你的打算？想让林诺回到自己的身边，还是要忘掉她？”问题刚问出口，白兵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太唐突。
罗程锦很木然，没有回答，此时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答案，并且心情也是很纠结。
罗程锦从沙发上站起来，扯了一下衣襟，看样子穿了好几日也没有换，上面有许多细小的褶皱，还有酸梅汤蒸发后留下的污渍，“好吧，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可以听出他的心很累。
二人一起走出了诊所，白兵看着罗程锦的样子有些担心，却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也知道任何的安慰对他来说，都敌不过林诺的一丝笑容。
白兵摆了摆手，说：“那我先走了。”他要早些回去，夏娃在公寓里等他，说是做了拿手的红酒牛排。
罗程锦神情落寞地上了车，也开车离开了诊所。
罗浩天下班后早早地回到家里，看到文华正在鱼缸前，兴致勃勃地喂几只新买的小金鱼，它们好像对新的环境很陌生，东张西望，游来游去，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没有吃掉的鱼食。
“浩天，看我新买的金鱼，多欢实！”文华看着可爱的小金鱼，心里很欣喜。
罗浩天有些心烦，坐立不安，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踱来踱去，满脸的愁容，看着那几条金鱼更是觉得碍眼。
文华看着浩天心烦意乱地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浩天，你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如此心神不宁？”
罗浩天没有吭声，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那几条金鱼，像恶猫的眼睛，恨不能把它们杀死，一口吞下去。
文华看着罗浩天的目光又看看自己的金鱼，有些担心地说：“不要打我这些金鱼的心思。”甚至用手挡住了罗浩天恶毒的目光。
罗浩天的目光有些愤怒，突然停了下来，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顾肖林真是条老狐狸。”愤愤不平地说。
文华有些不解地问：“怎么突然想起了顾肖林，你们不是发小吗？”
过了许久，罗浩天终于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筹莫展的样子，之后很是严肃地问道：“关于林姑娘的近状，程锦跟你提起过吗？”
文华随口答道：“提过一点。”
“一字不漏地告诉我！”罗浩天的语气很生硬。
文华看着丈夫的表情觉得很奇怪，“干嘛这么严肃，要吃人似的！”
罗浩天脸色沉了下来，“让你说就快说！”语气十分凶恶地命令道。
文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语气生硬地说：“程锦说，林姑娘恢复了记忆，回到原来的公司……”
罗浩天像弹簧一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一脸的惊恐，“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怎么这么糊涂！”
文华被训斥得有些不高兴，“恢复记忆是好事，有什么可担心的！况且先前不是知道她的状况好了些吗！”语气同样变得气愤。
“你真是个糊涂虫，如果林诺恢复了记忆，如果一旦知道了程锦的身世，咱们岂不满盘皆输？”罗浩天十分担心地说道。
文华并没有那么的惊讶，“不用有太多的担心，她并没有认出程锦，况且她不会怀疑从小就在美国生活的程锦。”
罗浩天长叹一声，“可不得不防啊！”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看现在情形，还是顾秋比较适合程锦。”罗浩天又想起了与顾肖林的谈话，让他觉得顾肖林的一双魔爪已经伸了出来。
顾肖林小时候经常到罗家来玩，不丁点大的他就显出了很有心机，在罗青云面前百般的乖巧，说话时嘴像百灵鸟一样动听，罗青云也是很喜欢小时候的顾肖林，长大后同样很赏识他。
罗浩天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估计是程锦回来了，罗浩天盯着房门看着，果然是程锦走了进来。
罗程锦换好了拖鞋走进了屋里，看到老妈正低头看着几条小金鱼，估计是新买来的，今早离开家时还没见它们的身影。
“老妈，怎么开始养起金鱼了？”罗程锦问道。
“今天去市场看到几条金鱼，觉得很可爱，就买了几条。”文华说道，“你们俩下班也瞧不到人，呆在家里很寂寞，如果不是你老爸反对，我都想养一只狗，跟我做个伴。”
罗浩天瞥了一眼文华，眼神里有股震慑力，文华看了一眼丈夫的眼神，让她死了买条狗的念头，文华看上去也是一脸的委屈。
“程锦，交接还算顺利吧？”罗浩天的眼神变得柔和些。
程锦也坐在沙发上，一脸轻松地答道：“还算顺利，即便程宇有些不配合，有爷爷的威严，他还是不敢耍滑头的。”
罗浩天手里一直摆弄着一对玉球，已经磨得很光滑，光泽很细腻温润，发出沙沙地声音，可以断定玉质非常地不错。
罗浩天点了点头，说道：“那臭小子，也就爷爷他还能惧怕些，不然真是无法无天。”
“嗯，老爸，老妈，要是没事我就先上楼了。”说完罗程锦就要站起身，脸上有些疲惫。
罗浩天欠了一下身，说道：“等会，程锦，老爸有话要问你。”
罗程锦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搓了搓脸，身体坐直，问道：“老爸，你要问什么？”
罗浩天手里的玉球转得越来越快，忽然又停了下来，“程锦，后天你去一下你顾叔叔公司的庆祝酒会。”
罗程锦突然想起曾经接到顾秋送来的邀请函，“可是，老爸我觉得还是你去比较合适，你跟顾叔叔的关系不是一向很好吗？”
“那个老狐……”话一出口，罗浩天觉得失了口，于是改口说道：“还是年轻人去比较合适，你跟顾秋是同学，又在一起工作一段时间，关系要比我跟顾叔叔好的多。”
罗程锦见推托不掉，只好应了下来：“好吧，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后天，我一定会去的。”
罗浩天又补充了一句，“公司会准备贺礼，你就不必准备了。”
“老爸，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了，”罗浩天把手里的玉球放到了茶几上，说道：“上楼睡觉吧。”
“老妈，我明天晚上有事就不回来吃饭了。”说完罗程锦就上了楼。
文华有些失落地看着每天都忙碌的爷俩，很是失望，决定明天还去找姐妹们打牌，时间会过得快些。
最近几日，文华觉得罗浩天有些反常，动不动就会发脾气，甚至打碎了一把做工十分精致的紫砂壶，让文华心疼了好几天，那把紫砂壶是一位名家的杰作，说摔碎就捽碎了。
因为那把紫砂壶，文华两天没跟丈夫说话。
罗程锦上了楼，洗潄完毕躺在床上，掏出手机一直看着，看着林诺的手机号码，有种要拨通过去的冲动，可又觉得太唐突。
看着手机一直在发呆，猜想着林诺在干什么，也许在床上看书，或是在画着图稿，也许在跟着他的男朋友一起看电影。
一想到林诺的男友，罗程锦的心里很痛，痛得像撕裂了一般……
躺在床上，想起了晚间跟林诺一起吃饭的情形，觉得林诺也在暗中观察自己，在去洗手间的的时候，罗程锦突然回头，碰到了林诺偷瞄的目光。
在服务员加汤的时候，林诺也找机会在观察着自己，罗程锦觉察到了她的目光。
此时罗程锦的心很冰冷，像下起了一场雪，覆盖了所有的快乐和美好，一点点的期许和希望被死死地压在雪下，不能萌芽。
卧室里的漆黑和黑暗的夜混淆成一片，寂寞和伤心也融一起，像一首悲凄的老歌：……寂寞是没有爱你的勇气，空虚是夜夜的哭泣，冷了是忘记你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