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金陵殿一片肃穆,毫无欢喜之意,与其金碧辉煌的外观格格不入。
突然间,殿中响起一道声音,威严之中还能听出些许无奈。
“容祁,你倒是有四万年未踏入金陵殿了。”
一袭金龙长袍缓缓从高座上站起,走至殿中央,站在他的面前。
静默的殿堂内,两人伫立良久。容祁并未立即答话,只是看着他。夜里微凉,远不及他周身散发的寒意。
许久,方才启唇:“你早知道了?”
天帝闻言,闭了闭眼,才开口:“是。”
“你从一开始便在瞒着我?”
“是。”
天帝不顾他语气中的怒意,一脸镇定,径直的越过他。他走到殿门前,抬眼望着这片浩瀚无垠的天境,一言不发。
容祁看着他,难得这般沉不住气,冷声道:“你曾因仙界而毁她,我并不怪你。可这一次,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我自有分寸。”天帝将手背在身后,那双凌厉的眼中竟染上了一丝沧桑。
他的职责,是守护天下众生。他所做的一切,必须要让三界臣服,发自内心的臣服。
所以,即便重新来过,他依然会这么做。
“分寸?”容祁听后怒极反笑,他的声音不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整整四万年,这便是你的分寸?”
“是。”天帝这才回过身,没有丝毫犹豫,直视着他,陡然间散发出一阵压迫感,“容祁,我已是仁至义尽了。”
他可以容许容祁对自己不尊,不敬,不臣服,但,仅此而已。因为他是天帝,是三界中最负威严的存在。即便是容祁,也不能挑战他的威严。
“那又如何?”
容祁却丝毫不退让,嘴角微微翘起,满不在乎的看着他,眼底竟透着一丝讽刺。
他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平添了一丝邪魅之气。
“我有足够的能耐将你这座天宫翻个底朝天。”容祁顿了一下,才悠悠的说道,“你应该知道。”
“放肆!”天帝一时气结。俯瞰三界,也只有容祁有这胆量,有身份能这么同他说话。
容祁未给他任何回话的机会,抬腿便往外走:“你让她独自一人受尽苦难,却从未告诉我。
我错过一次,即便拼尽一切,也不会再重蹈覆辙。穆临,这是你做不到的事情。”
天帝一时间,竟没有话说。
容祁说罢便走出殿门,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天帝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并不因他直呼自己之名而怒,只是沉默不语。
是啊,这是他所无法做到的。
容祁,若是你知道,她这四万年所受的苦,只为不让你为难,你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