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弯弯的像美人的眉,皎洁的像河边的水。
这河水好清澈,好圣洁。
在这寒冷的冬季,竟然没有一丝结冰的迹象。
顾少峰,张小乙二人就站在清澈的河水边,他们的马正在饮水。
他们俩的心情不太好,甚至说是很糟糕。
张小乙立在河边,他的一袭白衣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高贵。
而此时的他却像个呆子,他站在那,看着河水发呆,一动也不动。
顾少峰靠着树,他在仔细的擦着剑,他每次擦剑都是很专注,很认真,而这次确是有些心不在焉。
顾少峰终究是问道:他们真的失踪了?
张小乙还在发呆,他甚至没有回答顾少峰的话。
顾少峰叹了口气,他太了解张小乙的脾气,作为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他知道,只有在迷茫的时候,他才会发呆,就像这样,像个傻子一样杵在那里。
顾少峰收起剑,走了过去,看着河边的明月,不由得感叹一声:好漂亮的月!
张小乙忽然愤怒的瞪着顾少峰,他大声的叫道:好看个屁,人都失踪了,你还有心情看月亮?说着,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丢进河水。
微微涟漪荡漾远处,月的影被分为几条断线。
顾少峰微微笑道:哦?我以为你一直在欣赏水中的月亮呢!
张小乙气道:我可没有你那假惺惺的风雅气度。
顾少峰也不生气,他再次问道:你确定他们是失踪,而不是有事走了?
张小乙沉默良久,道:我找你时,就跟他们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江南边缘的范围,他们的身份很特殊,我想他们不可能离开这里,进入江南的城镇。
他们二人在埋掉白展一几人后,就匆匆前往江南,在两天前赶到“白河镇”。
白河镇处于江南边缘,再向前就是春光无限的江南中心位置,当初张小乙带着扶风剑派众人,安顿在“白河镇”十里外的白河谷中,倒也是没有什么人去打扰。
可这一回返,谷中却是毫无一人。
二人找了很久,既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发现消失的踪影。
这不由得让张小乙紧张万分。
听到他的话,顾少峰也是皱眉,他疑惑的问道:真的没有别人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
张小乙肯定道:没有,他们平时的吃食都是在谷中,你也看到了,谷中的粮食足够吃一年。
顾少峰点点头,在谷中确实有很多粮食,也有烧饭的东西,显然,他们都是深居简出,避免麻烦。
张小乙呆呆的神情微微暗淡,他担心的说:如果他们出事,将来
顾少峰摆手说道:空灵和尚和扶风剑派的人都不是凡辈,更有花晓晓在其中,想必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张小乙也只是安慰的自语:哎,希望吧。
顾少峰不再多说,他转身向前走去
这一夜,张小乙睡得很不舒服,任谁最重要的东西丢失,都不会睡好觉,何况,张小乙丢失的还是自己最爱的人。
他的两只眼睛还微微发红,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摇晃晃。
顾少峰见此也是有些担心,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
在顾少峰惊诧的眼神中,张小乙快速的回到昨夜客栈的房间,好一阵,便看见一袭白衣的偏偏公子潇洒走来。
顾少峰问道:你没生病吧?
张小乙不解,道:什么?
顾少峰道:我看你
张小乙截道:再怎么样,人也要有精神,至少头脑要清醒。
顾少峰道:当然,脑袋清醒,才好找人。
二人打定主意,出了客栈,一路向南。
冬风似乎在这个景色秀丽,四季如春的江南大地上都变得温柔起来,吹得人不在难受。
太阳高悬,阳光温煦。
一片松林前迎来了两匹健硕高大的马,两位年轻的人。
顾少峰二人牵着马走在松林中,张小乙好奇的说:这里似乎发生过一场打斗,人数还很多。
顾少峰点头
他们一入松林,就被地上的残叶断枝吸引,一路走来,各处刀剑痕迹,还有几处被高手打断的小树,直到此处,打斗的痕迹才渐渐消失。
顾少峰忽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张小乙走上前来,也是不动。
他们前方,同样站着两人。
四人相互而望,谁都没有开口,谁都没有动一下。
林中的气氛忽然安静,马儿似乎也感受到压抑,打着响鼻不断踏蹄。
就在此时,一片叶子打着旋飘飘荡荡的落在双方中间。
似是叶子打破了沉寂
孤独朗先是双眼一凝,他大声喊道:是你是你他指着顾少峰的手指在颤抖,说话的语气在颤抖,但话中的愤怒,仇恨就好像连马儿都听得明白。
张小乙被突然的喝声吓了一跳,他呆愣了一阵,也是大声叫道:你什么你,我们又不认识你。
孤独朗却不管不顾的盯着顾少峰,情绪很激动,伸手拔剑,指着顾少峰喝道:是你截走了镖,是你杀了我父亲!
顾少峰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孤独朗,有些熟悉,问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朝安按下孤独朗的剑,看着他问道:朗儿,你确定是他们么?
孤独朗双眼微红,点头道:我一直觉着那个人熟悉,看见他我才想起,能在三招之内杀了我父亲的人,而且是用剑的高手,江湖中没有几人!
朝安转过头,看着顾少峰,淡淡道:阁下截了镖,还不忘回到此地查探风声,胆魄真让人佩服!
张小乙不等顾少峰搭话,冷声喝道:瞎了你们的眼,我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但要诬陷我们,也要掂量掂量!
孤独朗已是忍耐不住,拔剑纵身一跃,一剑刺向顾少峰。
顾少峰冷冷的看着飞来一剑,抬手一扬,一截树枝脱手飞出。
孤独朗人在半空,长剑斩在树枝上,身体微微一震,向后急退。
朝安起身扶住孤独朗,沉着脸看着顾少峰,双眼微微凝重。
张小乙也已看出不对,他盯着孤独朗说道: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也不想知道,你最好让路,否则
孤独朗喘着气,紧握长剑,道:你们半月前在这里截了十万两黄金,杀了二百多人,真以为没人知道不成!
张小乙气道:哦?这么说,你们接的镖被人劫,为了推脱责任,就可以随便拉个人顶罪?
孤独朗脸颊气的发红,怒道:我知道他是谁,他是顾少峰,当日就是他杀了我父亲!
顾少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孤独朗道:我见过你一次,识得你的身影,虽然那日你蒙着脸,但也只有你的剑法能在三招内杀死我父亲!
顾少峰冷哼一声,道:江湖中高手数不胜数,胜过我的也大有人在,就凭你的猜想还不能断定。
他继续道:何况,半月前我们还并未到达此处,你想拉人替罪,也要打听清楚才是!
孤独朗顿时哑口无言,事实,他的确没有办法证明顾少峰二人就是当日的劫匪,虽然看着身影熟悉,剑法高超,但没有看清真实面容,也是不敢妄加断言,只是复仇心切,又快到洪天铜寿辰之日,着实心急乱了理智。
但此时也是骑虎难下,孤独朗也只能坚定想法。
他急道:你们休要在做狡辩,那日我看的真切,就是你二人截了黄金!
说完,转身对着朝安道:叔叔,你我联手拿下此贼!
朝安却没有动手,他稍稍皱眉,自在思考。
张小乙早就静下心来,他双眼微转,看着朝安,又看了看孤独朗说道:你也别在这胡言乱语,当日劫匪既然蒙着面,你自然不可能肯定身份,想必这批货对你尤为重要,你心急乱了分寸也不打紧,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找些线索。
孤独朗微微低头,他此时也是安静少许,从黄金被截到近两天找线索无果,心性越发烦乱不安,此时听闻张小乙的话,纵使他再怎么急着想要破解此事,也不由得大感自己莽撞,更是多了几分羞愧。
看对方不在说话,张小乙微微笑道:我二人的确今日才刚到此处,看到这里打斗痕迹明显,也是查看一番,被你二人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孤独朗深深的看着张小乙二人,对着朝安说道:叔叔,怎么办?
朝安的眉松弛下来,他小声问道:你确定顾少峰就是劫镖的人么?
孤独朗为难道:我我虽然看着劫匪的背影与他的身影有些相似,但
朝安微微颔首,转过身对着顾少峰二人抱了抱拳,道:还请二位见谅,朗儿也是心急如焚,看到熟悉的身影就想到劫匪,也并非是有心之为。
顾少峰二人怎会听不出朝安话中的意思。张小乙当即回道:人与人之间本就有很多相似之处,身体样貌并不能说明一切。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继续说:更何况,我可不相信有哪伙劫匪会大摇大摆的在白天回来探风!说完,他笑眯眯的对着朝安问道:依阁下来看,我说的可在理?
朝安的脸色有些尴尬,道:额小兄弟说的在理。
张小乙点点头,他再次看向孤独朗说道:看你也是顺眼,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孤独朗闻言有些疑惑,问道:帮我?你为什么帮我?
张小乙微笑道:因为我要交你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