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爷这条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身上背着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真是见不了人,你们都陷下去,胖爷先跟他周旋一下。”
胖子说到,一边挥舞手上的工兵产,我们所有人都缓慢地往后退,
第一个下去的事老四,他下去探路,然后老四回了一句“暂时安全”,就是教授,然后是我们,挨个下去。
但是徐福马上就要逼近了!
距离我们只差一步了。
我是留到最后的,正在这个好死不死的关头,那徐福的脚徒然被抓住了。
是已经差不多要死了的浪里龙,他咬着牙,抱着徐福的大腿,一字一顿的说道:“神,我们来接你回去。”
徐福又一次停顿住了。
他完全没有动作,只是整个人都僵硬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一瞬间的感觉,只是我低头看到浪里龙的表情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的表情真诚而又真挚。
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他一双眼睛朦胧而又认真的盯着徐福,徐福整个人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一直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浪里龙。
浪里龙不甘心,咬着牙说道:“神,跟我走吧,神,神!”
我发现那徐福的嘴唇在颤抖,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或者说,徐福根本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我的嘴唇轻颤,竟然是轻声问道:“为什么,叫他,神?”
徐福这个时候,也很认真地盯着自己脚下的人,我发现,徐福不是没有感情的,因为他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求知欲特别旺盛的小孩儿,而这个求知欲,都在面前的这个浪里龙的嘴里,不知道该如何体现出来。
“神,自古,海域,神,神!”
浪里龙已经接近死亡了,他惨笑了两声,然后抬起手,大概是想要触摸徐福,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触摸到,不过,浪里龙确实说道:“神,你一定要回去,我们等了你,两千年。”
徐福这个时候确实很安静,只是静静的盯着那浪里龙,浪里龙的所有新鲜的血液全都奔涌着留向徐福,徐福很安静的站着,我想,这个时候,是我离开的最好的时机。
我是最后一个钻进棺材里的那个空档的,我低下头的时候,看到徐福有一瞬间,抬手挖开了浪里龙的头盖骨,然后我看到,他的眼睛,竟然从始至终就是盯着我看到。
然后我的视线之中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到,我跳下去之后,是及膝的水。
很冷,刺骨,但是确实是海洋的味道,只有海洋里的水,才能有这种浓烈的,让人忍不住探寻的味道。
人一个都不少,除了上头的那一些。
黄莺找不到了,这就是谜团,而萧潇去了哪里,我也根本无从知晓,但是我们都不敢停留,固执的按照我们认为的正确的方向奔跑,因为随时随地,上头的徐福会跳下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顺着水流走。
水流永远会寻找到一个出口的,这是千年都不变得规律,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很可能很远很远,有的时候水流特别急躁,最开始我们还能手拉着胳膊或者是拽着衣服,后来被水流冲刷者四散离开,根本顾忌不到别的东西,我们只能在水流之中各自沉浮。
时间太长了,麻木了,我的身体已经没办法跟上这种冰冷的的喝水了,我被拉扯着一起一伏,然后缓慢的,缓慢的向前游动。
石头一直在我的身边。
最开始我们俩还能顺着说点话儿,但是到了后来确实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互相紧紧的拽住对方的胳膊,我们俩都认为男人手拉手这种事情很难想象,在某种时候可能会引发对方一种不正常的思维,所以我们俩拽着胳膊。
水流有时候快有时候慢,我是清醒的,最起码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每一次窒息每一次撞到墙壁上,我都是清醒的。
我一直觉得,我可能出去,可能再也出不去了,正在这个时候,我的腿上传来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很大,让我整个人都觉得精神振奋,我还听到一个声音,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轻轻的飘荡在我的身边,他说:“郎君,我带你出来了。”
我听的一阵毛骨悚然,谁是你郎君?
但是那个时候,我是不能睁开眼睛的,我的身边都是哗哗流动的水声,按理来说,那个女人的声音,打死我也应该听不到,但是世事无常,她就是这么朦胧而又认真的出现在我的耳朵边上。
“郎君,若是出去了,妾身必定谢得郎君。”
“郎君,莫要睡,前方凶险,妾身势单力薄,无法护住郎君。”
“郎君,郎君,郎君。”
那声音声声呼唤声声入耳,我只觉得一阵刺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大概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水波接天,估计我们最开始是处于一片高的地方,所以那个地方水少,现在不同,我们是在水最深的地方。
四周有很多鱼,我能够感觉到,那些鱼正在不停的像我们靠近,靠近,我偶尔想要看清楚自己身边是什么人的时候,就睁开眼睛,但是完全看不到那个女人,只能看到四周弥漫着的鱼群。
他们或者是凶神恶煞,或者是血腥气扑鼻,但是却不敢靠近过来。
我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我觉得,可能归功于身边那个女鬼。
因为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居然全都聚集在一起完全没有失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比中彩票还难。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迷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只是面前有一片朦胧的光亮,然后是一阵吵杂。
我已经没有体力了,我昏迷的很快,我甚至以为自己都不会在醒过来了,我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是有一瞬间感觉到了温暖的阳光,就像是我自己整个人都接受到了救赎一样,宽慰,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