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走一步,好象眼前都出现很多场景,心底里压抑的那些情绪好像一瞬间迸发出来,有很多压抑的暴怒,这么长时间在地下偶然受到的恐惧,还有那些所有盘旋在我身上的痛苦。
好象所有的苦难都被放大了无数倍,我知道这样不对,甚至这样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那股愤怒根本压抑不住。
我当时直接冲到了小孩儿那里,但是我心里却已经不再是想要把他拯救出来了,而是一种压抑到了极点的愤怒。
为什么我要过这样的生活?
我为什么要破产?
我的女人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为什么没有那么显赫的家世?
我为什么要背负这么多,诅咒,古墓,磨难?
为什么最倒霉的都是我,为什么都是我?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最后一点理智土崩瓦解,我脑海里一片浑浊,拳头狠狠地打上去的一瞬间,有人在我的脑后猛地敲了一下。
这一下不是要打晕我,也没有任何的暴戾,但是却给我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我当时浑身一个机灵,整个人就清醒了。
瞪大了眼睛,我发现孙岭当时正手舞足蹈的在血池里扑腾,双眼通红,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小孩儿瞪着眼睛,但是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凭借着当时的理智,直接把小孩儿给拖了上去。
我有下去,把孙岭从血池里拖上来,这个就比较困难,孙岭不停地动手,不停地折腾,他本来是没有目标的打,但是如果我接近她,他就立刻冲过来和我打。
我的体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更是抵抗不了孙岭疯狂起来,只能来来回回的躲避,当然,这也没有多大的效果,孙岭疯起来还是比较可怕的。
我刚刚把孙岭引到血池的旁边,就听见有脚步声冲回来了,肯定是哪个花和尚。
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能力在去和这个花和尚做抵抗了,小孩儿刚刚到岸边坐下,也是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我当时一咬牙,直接对着孙岭就铺过去。
我压着孙岭,直接压倒了血池地下,小孩儿也明白我的意思,他也立刻站在血池中央,做出来一个依旧被困住的姿态。
我压着孙岭,我俩在血池里,他渐渐的不再挣扎了,呼吸都有些薄弱,但是眼睛里却渐渐的冒出来了理智的光芒,顾忌也是反应过来了。
可是我当时却有些魂不守舍,主要是,脑海里渐渐的开始回想起来一些别的东西,我似乎想起了很多,类似于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在我的身边,只是我那时候从来不注意。
也不会知道,每一次爷爷抱着我的时候,眉宇之中带着解不开的仇怨和那种悠然的无奈,爷爷每一次叹气的时候,我只会抓着他的胡子轻轻的笑,却不知道他的愁苦早就深深的镶嵌在他的皮囊中。
头脑渐渐昏沉,我好想记不住那么多了。
只是在一片清明和混沌的交织点,我好像听到太虚的声音,他的声音朦胧而又清晰,好象根本听不到,但是每个字,好像也都砸进我的心脏里。
处于一片朦胧的制高点,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在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直愣愣的射进眼眸里,我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在我的身边,整整齐齐的躺着七个人。
从四个保镖,到石头,孙岭孙武,到我,一共八个人,但是,却不见了小孩儿。
我想起来,在刚才,小孩儿和我说的事情,那些话好像是深深的钻进了我的心脏里,但是,好象又什么都记不住。
小孩说,不是所有人都能永远的活下去的,生,是一种手段,但是,这种手段不是永远都好使的。
就像是和尚去骗鬼差,用人的寿命强加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小孩儿一次次的投胎转世,每天都要算计自己在那一天出生哪一天怎么怎么样,这样都很累。
但是,对于生的渴望,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只有活过的人才知道,死一次到底有多么痛苦。
但是,现如今,这种痛苦一次又一次的来了,现在依旧萦绕在他的身边,他要死了。
他死过无数次,从最开始的
第一次死亡,对死亡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但是他又重生了。
他是一个带着理智重生的婴儿,和别人不一样,他有着自己的思维和行动能力。
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重生过多少次,但是他记得,记得自己所有的亲人。
从清朝开始,很古老的父亲,从解放时期,给自己留下半张大饼的哥哥,这些亲情,可能为了更加清楚,他不曾忘记。
但是这些东西渐渐的剥夺了他的一些权利,例如,享受生活,或者,享受死亡。
每一次死亡就像是一次游戏,他要继续玩儿,继续以一个玩过很多次的人的身份来玩,玩来玩去,也就玩腻了。
但是他没有勇气去死,活了太久的人,对于真正的死亡,他不敢触碰。
可是在看到那一面墙的时候,他真正的,想到了死亡。
那面墙上伸出来的手,脚,嘴,眼睛,都属于他的亲人,他的每一个亲人的尸体,都被枯灯用一种手法,永生永世的控制在那面墙里,除非,枯灯死了。
那些亲人才能回超生,才能再一次回到六道轮回。
所以,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死,然后,他真的履行了。
在临死之前,他拉上了枯灯,然后他还有一点话要跟我说。
关于我身上的诅咒。
大概因为他也是知道自己也活不成了,下辈子投胎也一定是个动物,所以,也就豁出去了。
他所说的,我身上的诅咒,其实并不是诅咒。
而是一种压制,一种气晕的压制,一种剥夺。
秦始皇当年在我的祖先的身上所做的,并不是什么诅咒,而是渐渐剥夺我们这一脉的汽运,然后让他连绵不绝的活下去,在很多年以后,他会重生。
###40章 时间
毕竟岁月昭昭,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要很多年的培养。
所以说,我们家族的气晕很可能被一点一点剥夺,如果我们家的人脉稀缺,那么,就会从和我们走的近的人的身上开始剥夺。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诅咒,是一种无限的循环,如果要解开,只能去原先的秦始皇陵墓里,直接刨了祖坟,然后把秦始皇的尸身毁掉,这诅咒才算是结束。
太虚说完这些之后,有絮絮叨叨的跟我说了不少,我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渐渐的不行了,因为他说话的声音特别虚弱。
“我马上就要去了,想老夫这一辈子啊,跌跌撞撞坎坎坷坷,从来就没做过什么正经的事情,但是好在问心无愧,就算下了十八层地狱,道爷也有点资本去嚣张。”
那太虚说完这一句之后,模糊的跟我念了一句:“你回去之后就和孙岭说,他身上的黑气已经被我解决了,不要让他再惦记着些事情了。”
说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太虚的声音了。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平坦开阔的地方,我能认出来,是村子里最大的一块空地。
整个人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村子,就算是那些人也不能称之为人了,可是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在我们昏迷过去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我是不能知道了。
地上躺着的人,孙岭是
第二个醒过来的,他的眼眸里带着一点迷茫,像是怔怔的做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我:“道长去哪儿了?”
我说:“道长好像不见了,我刚才朦胧的听到道长交代我,说让咱们离开,他好象已经和那个和尚同归于尽了。”
我顿了顿,将他身上的黑气已经没问题了说了一嘴,孙岭听到这里,顿时激动的看我,问我确定吗,我点头,说道长是这么说的,说你可以不用再被那个黑气纠缠了,你现在的身体很正常。
接下来一群人幽幽转醒,我们一行人在村子中穿过的时候,都有些百感交集。
还是深秋的模样,四周微微有了一点冬天的味道,我们一行人走过村子,就看到不远处的悍马。
“艹的,这是什么质量?”
上了车之后,孙武骂了一声,我们几个人都坐上去,孙武启动车子启动了好一会儿,才将车子发动。
身后的那辆车更是慢,也是好长时间,我们一行人才开车前行。
但是这车好像出了不小的问题,一路上走走停停,我们最终找了个地方,把车好好的给修了一下。
那修车的人说是这车好长时间没开了,我们也没有当回事,一行人再一次开上车的时候,孙岭的手机突然响了。
孙岭的是一个很低调的诺基亚,但是据我所知,那个诺基亚起码要二十来万,价格相当不菲,质量也是杠杠的。
我这么一想,就摸了一下自己口袋里的诺基亚,心里也有点奇怪,我这诺基亚超长待机,就算是有些时候抽风自己关机,但是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不开机吧?
接了电话的孙岭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甚至有一点风雨欲来的感觉,他沉这声音说我马上就回去了,然后就是一系列吩咐下去的事情,他挂了电话之后,脸色越发铁青了。
我当时也没问他怎么了,看这个模样,应该是家事,我们顶多是合作伙伴,顾不上问这些。
“咱们去你家村庄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孙岭皱了皱眉头,突然转头看我。
我下意识地回答,二零一三年八月二十三号。
我这个人,对于时间有一种天生的紧张以及一种肯定,源于以前板砖的时候,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把砖块搬走,久而久之,对时间的感知能力特别强。
孙岭沉默了一下,说道:“刚才我的属下给我打电话,说是家里这一段时间变动很大,他们勉强才能压制住那暴、动,但是如果我再不回去,可能就要压制不住了。”
孙岭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孙岭的大哥孙山回来把持孙家,但是孙山并不是把持家族的材料,要不是孙岭原先的属下一直帮着他,恐怕孙山早就被别的家族的人给挤下来了。
就算是不是别的家族的人,孙山的叔叔,也就是孙岭的叔叔,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一直惦记着孙家的财产和地位,孙山前几天徒然被人打晕了,下的是死手,脑袋都开瓢了,现在在医院里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死亡。
我停了不有的一惊,问他:“这才多长时间,就能闹这么大的变故?当时你来我这里的时候就没想到你叔叔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吗?”
石头在前面继续吃那牛肉干,吃着吃着脸色徒然不好了,把牛肉干扔掉,说道:“天会黑人会变,说不定他那个叔叔就是在他离开的这两天有了心思呢?”
孙岭倒是一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掏出了手机,自己看了看 ,然后面目镇定的看着我和石头说道:“我的属下刚才给我说话的时候,
第一句话是,谢天谢地,少爷,一年多没联系上你了,还以为你真的回不来了呢。”
我们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刺激的有些头皮发麻,石头转头看着孙岭,问他:“是你属下脑袋进水了,还是咱们脑袋进水了?”
孙岭沉默的看着手机,他的手机虽然看上去很落伍,但是实际上是最先进的技术,他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二零一四年九月初九。
这还是个节日,九九阳节,但是现在,我对这个节日不怎么感冒了。
我们二零一三年去了我家里的村子,怎么现在就变成二零一四年了?
不可能!
我们在村子里明明也就只待了将近两三天,可是怎么就变成了这一副模样?
前头开车的孙武倒是沉默了一下,说道:“少爷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咱们这个车子,真的是很长时间没有开了,我是个玩车的,我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