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温水,对着墨羽说:“快去告诉清王,说小姐醒了。”
“好,我马上就去。”墨羽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点头,难得的没有特立独行的走窗户,而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红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了?”梦颜伸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伸手再次抚上转变为在微微疼痛的心口。
“小姐,那天我们发现你独自晕倒在花园的雪地里,由于紫薇一时也拿不准你为何晕倒,于是就想到了去太医院的医卷阁去翻阅古书,为了方便照顾你,就通知了清王将你送回了皇宫,你这一昏迷就是十来天,”红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到现在紫薇和青烟都还埋在医术堆里没出来呢。”
“太好了,皇嫂你终于醒了。”梦颜刚要说些什么,君非笑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皇嫂,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梦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的,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俗套规矩,可是表面上的功夫仍然是要做一做的,不然被哪个小人看到,君凌天回来少不了要生气。即使再相信自己,君凌天也还是个古人啊,自己妻子的房间怎么能让别人随随便便的就乱进呢?
“皇嫂,还好你没事,”君非笑大步跨了进来,梦颜看到他的样子大吃了一惊,这哪还是当初那个温雅的俏书生啊。苍白的脸色,青黑的眼圈,布满血丝的眼球,长短不一的胡茬,疲惫的神色,无一不在显示着君非笑的极度不佳的精神状态。
“非笑,你这是怎么了?”梦颜有些疑惑的看着君非笑狼狈之极的模样,“最近的政务很难处理么,把你累成了这个样子?”
“皇嫂。。”君非笑蹙了蹙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最终却又咽了下去,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件事情,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非笑,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梦颜奇怪的看着君非笑,心想难不成都是大臣们给他脸色看了么,不应该啊,有父亲在,那些人能说什么。梦颜翻来覆去得想,就是没有将事情联想到君凌天身上,其实也不是梦颜心里认为君凌天有多么英勇神武,多么厉害,而是她在潜意识里就希望君凌天平平安安的,她不想,也不允许自己对君凌天有不好的预感。
“皇嫂。。。”君非笑苦恼的挠了挠头,纠结的组织着语言,心想怎样才能把这件事情说的委婉一点,不至于让梦颜遭受太大的打击。
“非笑,别挠了,再挠下去头皮都被你挠下来了,”梦颜有些好笑的看着君非笑,甚至还好心情的出言揶揄,“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说完还闭目倚在了软枕上,似乎是在享受软枕柔软的触感。
“皇嫂。。。我就实话说了吧,”君非笑心里纠结的快要去撞墙了,搜肠刮肚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委婉,索性咬了咬牙,眼一闭,双手握拳,用力对着梦颜喊了一句:“皇兄坠崖了。”
“你说什么?”萌芽一个激灵就挺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君非笑一脸痛苦的模样,一双玉手紧紧的攥着被子。
“皇兄,她坠崖了。”刚刚那一喊,似乎耗尽了君非笑所有的力气,这次说出的话,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丝重量,可是却如同重锤一般重重的敲打在了梦颜的心上。
“什么时候的事?”梦颜此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只有用力地攥着拳,长长的指甲陷入了掌心,以此来努力的维持着自己清醒的状态。
“就在皇嫂你昏迷的那一天。”君非笑痛苦的闭上双眼,他的皇兄啊,为了历练他而亲自带兵出征的皇兄啊。
“找到人没有?”梦颜此时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只好用力地喘着气,一双眼睛不死心的看着君非笑。
“崖底深不可测,几个身手了得的士兵系了绳子摸下去,却发现根本就摸不到崖底。。。”君非笑没有再说下去,这结果让他痛彻心扉啊。
“呵。。。”梦颜发出一声冷笑,“海东国,我必然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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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轻盈的白雪渐渐地消融,露出了原本的白墙红瓦,只剩了雪水滴答滴答的响着,从高高的屋檐上砸下来,摔到地上,四分五裂。阳光也明媚起来,有些暖暖的感觉,可是梦颜的的心底却是一片灰暗。
“皇嫂,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君非笑头痛的看着梦颜面无表情的面庞心中一阵感叹,真不愧和皇兄是两口子,连带着思维都是一样一样的,只要是决定了的事情,任谁都无法反驳。
“非笑,你明知道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梦颜摇摇头,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吱吱喳喳的麻雀在树上蹦蹦跳跳的,多么欢快的画面,可她的心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所以,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可是,皇嫂,”君非笑仍是不死心的劝告着,“沙场上刀剑无眼,你一个女子怎么适合那种地方,而且,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我怎么向我的皇兄交代。。。君非笑在心里悄悄的说着,他相信他的意思,梦颜是明白的。
“非笑,不去亲亲看看,我绝不相信。”梦颜仍是看着窗边的鸟儿,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也没有转身回头。
“唉。。。。”君非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皇嫂你打算带多少人去雁门关?”君非笑自知是真的劝不动梦颜了,只好放弃了游说,关心起人手问题来。
“墨羽,红袖,青烟,耿乐,紫薇。”梦颜轻轻地念出这五个人的名字,“有他们就足够了,到了那边还有临墨,够用了。”梦颜一边说着一边点点头,表情很是认真。
“皇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君非笑大惊失色,虽然这五个人实力都不低,而且墨羽他们还是来自背景渊源深厚的大世家,可是,堂堂皇后怎么能就带五个人出宫呢?
“非笑你觉得少了是么?”梦颜终于回头看了君非笑一眼,没有表情的面庞使得君非笑猜不透她心中所想,“那么就再加上赵鑫和阿庆吧。”
“皇嫂!”君非笑急的都要疯掉了,皇嫂这是疯了么,带这么几个人先不说了,可是这赵鑫和阿庆又是谁啊,什么鬼啊?
“非笑。。。”梦颜慢悠悠的喊了一声,不悲不喜的看着君非笑,“如此的容易急躁,以后如何屹立朝堂而不倒,如何威慑群臣呢?”梦颜的目光瞬间变的凌厉起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皇嫂。。。”君非笑又唤了一声,似乎有些鼻音,“皇嫂你不要说这些话,皇兄一定会回来的。”君非笑无力的倚着墙壁慢慢的滑到地上坐着,毕竟是小了几岁,而且没有君凌天那样丰富的人生经历,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发现自己哭了。
“非笑,”梦颜轻轻地走近君非笑,一字一句的说道,“非笑你记住,为君者,必先薄情,你这般的性子,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呢?”梦颜轻轻地将君非笑扶起来,然后很认真的看着他。
“可是皇嫂,你自己都说了啊,”君非笑平定了一下心情,随意的用袖子擦干湿润的眼角,“你说不亲自去看看你不会相信的,我也不信啊。。。。。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像是在交代后事啊。。”君非笑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轻到他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
“非笑,尽管我们都不信,可是仍然要做好两手准备,”梦颜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平静的可怕,目光飘向了远方,“替你皇兄守好宣夏的朝堂。”
“咯噔咯噔”,上好的优良战马飞快的奔驰着,一声声的马蹄声仿佛踏在了梦颜柔软脆弱的心上,“驾”,梦颜仍是不停的驱赶着马儿,快一点,再快一点,她恨不得立刻飞到那出悬崖旁。
“小姐,你别急,”耿乐终于被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并且被彻底同化,对梦颜改口称小姐。
“是啊,小姐,你骑慢一些啊。”紫薇又是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全力追赶着梦颜的身影。
“小姐,你再不放慢速度,马就被你累死了。”墨羽眼睛盯着前面那道身影,大声的喊着,“你累死了马,就算能两人共乘一骑,那样还会延慢我们的行程啊。”果然,听到墨羽的话,梦颜的速度真的慢了下来。
“是我太心急了,大家累坏了吧,”梦颜停下来歉意的看着累得够呛的几人,“今晚就在这休息吧,明天我们再继续走。”
“小姐,我们累一些是没什么,可是我们心中担心的是你啊。”青烟叹了口气,很是担心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梦颜,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担心我做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听到青烟的话,梦颜一愣,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不要瞎想,我没事的。”梦颜笑着摇摇头,仿佛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
“小姐。。。”红袖可怜巴巴的看着梦颜,“小姐你心里难受的话就不要憋着了,哪怕你哭出来也好啊,你这个样子,我们心里能不担心吗?”红袖又哭了,连说话都一抽一抽的,墨羽心疼的拍拍她的手,却不知道怎么说。
“红袖,你怎么越来越爱哭了,”梦颜无奈的摇摇头,“你看看你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都要变成兔子眼了,红红的,肿肿的,像个小核桃了,小心墨羽不要你了。”说着还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小姐,你又胡说,”墨羽气得哇哇直叫,“本公子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再说了,我家红袖如此可人,我不要,我是傻子吗?”墨羽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梦颜,专心的哄着抽泣的红袖。不过,因为梦颜的打趣,这紧张悲伤的气氛倒是被冲淡了几分。
梦颜目光平静的看着这几人,心中一阵感慨,墨羽,青烟,红袖,紫薇四人跟了自己已经第六个年头了,这几年他们为了隐藏身份连名字都改了,可是直到危机解除,找到了父母,他们说什么也不愿回归家族,硬要留在自己身边,甚至连原来的名字都没有改回来。耿乐是自己嫁给凌天之后收到手下的,那时候有些小聪明的暗卫首领如今已经成长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稳重,这性子倒是和青烟越来越像了。而赵鑫和阿庆,则是在被惩罚的暗卫里面挑选出来的,一个是阴阳先生的后代,而另一个却是命犯孤煞,遭到亲人离弃。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性格大有转变的阿庆。
“阿庆,”梦颜喊了声正忙着捡柴火生火的阿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赵鑫和阿庆也被彻底黑化,一边倒的尊称梦颜为小姐。
“小姐,”阿庆麻利的答应着,手里的动作也未停,不一会温暖的火焰便跳跃了起来,“有什么吩咐您说就是了。”
“阿庆,我想了很久,”梦颜坐下慢慢的拨弄着柴火,“我想给你换个名字,你现在的这名字不利于你的时运。”梦颜认真的看着阿庆,缓缓的说道。
“请小姐赐名。”阿庆咕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曾几何时,哪有人曾经在意过他这个小人物,况且自己命格还不好,可是小姐偏偏不嫌弃自己,竟然还想着为自己改变时运。
“快起来,我不喜欢别人随随便便的就下跪,你看看墨羽他们什么时候给我下过跪,”梦颜示意阿庆起身,“就算是耿乐,也改掉了对我下跪的习惯,”然后突然想起来这二人是耿乐带着的,“对了,耿乐你怎么教的,我的规矩你没交全吗?”说完,梦颜的脸就板了起来。
“小姐,这我可是大大的冤枉啊。”耿乐正在剥一只兔子的皮,此时虽然无辜的举着双手,可是却满手的鲜血,实在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小姐,不管耿乐哥的事,”阿庆连忙摆摆手,生怕梦颜责怪耿乐,“怪阿庆自己忘记了,千万不要怪耿乐哥。”
“耿乐哥对我们可好啦,”赵鑫憨憨的插了一句,手中倒也不耽误的将耿乐剥好的兔肉清洗干净,穿在光滑的树枝上,然后架在火上烤着。
“小姐,你看看啊,”耿乐一脸愤愤不平,“你可不能冤枉了一个大好有为的好人才啊。”
“恩恩,我错怪你了,”梦颜笑着点点头,“为了表示本小姐的歉意,今晚你守夜。”梦颜闲闲地看着耿乐,得意的挑挑眉。
“没天理啊!!!”耿乐惨呼一声,中二病一般大喊大叫着,梦颜没再理他,而是将话题拉回正题。
“阿庆,以后你便跟我姓吧,”梦颜想了想,“以后你便叫苏清乾,字无忧。”梦颜点点头,清和乾这两个字都是比较正气的字,可以为他稍稍的压制一下孤煞的命格。
“清乾谢小姐。”阿庆,哦不,应该是苏清乾,此时满心激动,如今的他终于有了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名字,从此没有阿庆,只有誓将一生追随苏梦颜的苏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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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苍鹰伸展着有力的翅膀划过了湛蓝的天际,然后消失在远方。梦颜独自负手站在悬崖边上,低头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心顿时凉了半截。这悬崖如果把它的深度转换成高度来比喻的话,那么就是高耸入云的感觉,这样的深度,掉下去的话,哪里还能有命在。
“皇后娘娘,”临墨一脸自责的低着头站在梦颜身后,“都是临墨的错,要不是临墨自作主张让将士们探路先走,说不定皇上就不会掉落悬崖了。”临墨咬着嘴唇,垂头丧气的站着。
“不能怪你,”梦颜叹了口气,“命运这种东西,谁又能说的清楚呢?”梦颜抿了抿嘴唇,美丽的凤眸中蓄满了泪水,冷风轻轻的吹过,晶莹的泪珠便轻巧的划过脸颊,灌进脖子里。
“皇后娘娘,”临墨上前一步,手心摊开,手掌上面躺着一根五彩绳编制的手串,“那日皇上掉下悬崖,我又带着几个身手不错的人系上绳子摸下了悬崖,足足有二十来米的绳子,下去之后,竟然还没见到底,可是实在没有那么长的绳子,再也不能往下了,我们在山石凸出的棱角上发现了这串手串。。”
“是我偷偷系在他手腕上的,”梦颜伸手轻轻拿过临墨手中的手串,轻轻地抚着,这五色丝绳分别为青红黄白黑五色,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的方位。这时梦颜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