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发现西御军队在西南边的树林内扎营!”探子匆忙的跑进主帅帐内汇报。
“大概多少人马?”花乱放下手里的剑问道。
“约四万人马,还有两百辆战车!”
“知道了。”他点了点头,看着沙盘若有所思的转了几圈,“休宁。”
“到!”群臣中一名着红色战袍的女子回应并出列。
“你领着一万步骑在树林里来回调动,迷惑对面的西御王,隔河与他们的主力对峙,切不可让他们先发制人。”花乱一边吩咐着一边抬起头看着帐帘似是在等谁的到来。
“是!”
话音刚落,一名玄衣男子便撞着帐帘飞了进来,落在地上呈半跪的姿势。
“弱水,怎么样了?”花乱伸手虚扶起他。
那名唤弱水的男子也不矫情,立马站了起来,“陛下,增援部队已全数到达指定位置,只等您的吩咐。”
“那好,戌时行动,你先回去待命,休宁拿朕的口谕去郁雾那里领兵。”花乱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他们。
“那我呢?”我扯了扯他的衣袖,又伸手指了指自己,满心期待他的回复。
“临儿…”他抓住我的手,犹豫了一会儿,“你和玉殓一起到后方安全区域等我们的消息。”
我再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拿起刀棍与外敌决战这类的仗事虽是第一次参与,但也不至于差到拖他们后腿,所以这种安排实在是令人气愤,“我不!我要和你们一样去打仗!”我梗着脖子反驳道。
“乖,临儿一个女孩子在那里不安全。”花乱安抚着我说,一边又往帐外走去。
这次战争的引火点是我,若是一到危险缩到安全区域,活得这样窝囊还不如自裁了事算了,这样还了出木村百姓的一个交代。
花乱的腿长,没几步就跨到了帐门处,又担心他真的会找玉殓来监管我,心里急得想不出办法,直直的向他扑过去,挂在他身上,“那休宁也是女子,为何她能去而我不能去?”
休宁正站在帐门旁,听到我这样说直向我翻了两个大白眼,“臣弟是男子。”
花乱忍笑忍得浑身发抖,挂在他身上的我脑子还没转过来,愣愣的回了句,“哦,那是你的错,谁让你长得这样好看。”
休宁的脸被气得通红,憋着一口气说,“皇兄,臣弟先去问郁雾要人了。”一鞠躬就甩衣袖走人了。
“临儿还是好好呆着吧,沙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你有危险我也不能马上赶来救你。”他言正严辞的反对,句句说得在情在理,让人不好反驳。
我没了辙,只能从他身上下来,“花乱,你怎么能这样,你以前都没拒绝过我什么的……”
“乖,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答应你。”他如是说。
碧落谷位于莫就两山之间,谷底河宽水深,渡河十分困难。
戍时,花乱借着夜幕和树林掩护,绕道河流上游,率兵秘密渡过碧落河,再沿河右岸顺流而下,趁着夜色偷袭西御军队,导致敌方损失粮草若干与士兵数十人,西御国将军不得不率军离开营寨,在花乱率军的追击下在碧落河下游摆阵决战。
我隐藏在队伍里,心里窃喜,凭玉殓现在的速度估计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来。
西御将军把一半的战车摆在第一线,步兵摆在第二线,其余战车与骑兵置在侧翼,企图利用战车的优势,冲散出木大军。
花乱针锋相对,以训练有素,有作战经验的轻装士兵与战车周旋,重装士兵组成锋矢阵从正面压迫,骑兵避开西御战车,成长蛇阵在敌阵中灵活穿插。
双方激战正酣时,左岸出木增援军队迅速渡河,赶到战场从敌军后侧猛击。西御军队在前后夹击之下,全线崩溃,仓皇往西御国尼加拉边防城方向逃窜,出木军队追踪其后,四面围城攻打。
花乱身先士卒,第一个从云梯上爬上城头,挥剑横劈竖刺,手刃数十余名士兵,出木士兵见主帅亲自披挂上阵,愈加以一当十,奋勇争先,拥上城头,与西御士兵混战。我也自当加入激战行列之中,余光却瞥见城头那名头戴红缨的将令把弓弩对准花乱。
西御的小士兵趁我不留神之时猛地用铁球锤击我后背,“肖小之徒!”我啐了一口血,回头将那名士兵踹下了马,随即弯弓搭箭,屏息凝神,射穿原本飞向花乱的弩箭,花乱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我,长眉一皱,似要呵斥我,却见我一脸得意的骑在马上,确认了我的安全,才又投身进了厮杀之中。
站在城头的那名将令贼心不死,转而把弓弩向我瞄准。
“关公面前耍大刀!”我轻蔑的嗤笑了一笑,从箭筒里抽出几支箭,快速地抹上临走时诓的几瓶药粉,向正飞驰而来的弩箭方向射去,一枝穿破中心,另外几枝皆刺穿惊大了双目的将令头上。
当真死不暝目。
本以为万事大吉,但西御士兵天生爱用同一招数去对抗敌人,直到背部再次受砸我才发现自己真是太轻敌了。
而后又被混战中的士兵拖拽下马,这连翻了几个滚,身上的肋骨响得厉害,又几名西御士兵团团围住,“风光也不过几秒……”
花乱回过头来见我重伤倒地且腹背受敌,脸色顿时煞白。
“四个!我杀了四个哦!”我伸出手指说。
花乱踏上城墙,想要马上飞过我旁边,却不得不受制于一直与他交手的西御将军。
花乱不耐烦的将他打到一边,却在转身时被他背后突袭,刀刃刺穿了铠甲,也刺穿了他的身躯。
我看得心底一凉,想开口唤他的名字,却被突如其来的谁救于困境之中。
“属下来迟了,请娘娘恕罪!”玉殓微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花乱见我得救,也松了一口气,却全然不管自己身上受了多重的伤。
出木士兵见主帅受伤,军心不稳,短短时间内,原本受制的西御士兵居然反过来将出木军的盛气压了下来。
“玉殓玉殓!你先别生气,现在你听一下我的要求行不行?”我被送回到军队中部较安全的地方,双手捂住被肋骨刺穿出血的地方向玉殓请求道。
“说!”玉殓没有办法在战乱之中找到军医给我疗伤,只能尽可能地保护着我的安全。
“看见了没,你去把那个东西抢过来。”我指着尼加拉城墙边的一个庞然大物说。
“你要敌军的战鼓做什么?”玉殓皱眉。
“哎呀,你听清楚一点,是抢!战争过程中的东西抢过来就是我们的了!快去吧!”我推搡着他。
他仍是犹豫着。
“还思?再思下去咱们都得完!”我努力不让血喷出来的情况下吼了他一嗓子。
玉殓这种情况下只得乖乖听话。
当他把这个庞然大物夺过来时,正在交战的士兵都惊讶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出木的士兵们,上啊!把这群蛮人都打得落花流水!”继而按着记忆中先生教过的方法敲响战鼓。
回应的自然是出木士兵们热情高涨的呼声与金属相碰的战斗声。
花乱见此会心一笑,徒手折断刺穿躯体的刀刃,继续与西御将军交锋。
实际上,从敲第一锤的时候耳朵就被震得嗡嗡作响,尖锐难受的耳鸣一直响。
“……”我坚持敲完最后一锤时便松了一口气,在耳鸣与重伤的双重折磨下晕了过去找周公哭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