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满目的红提醒她已嫁做他人妇。胸前的荷花栩栩如生,提醒着昨晚真实的一切,拒绝了丫鬟的伺候独自沐浴更衣。
“离王,离王,我的……阿离哥哥啊~。”合欢跪坐在浴桶里,水刚好漫过腰间。其实很早前,她就认识离王了,那个时候,合欢喜欢唤他阿离哥哥。不再想往事,合欢不敢让伤口触碰太多的水,这么尴尬的位置,要是发炎,怎敢请大夫。
入冬的天气开始冷起来,合欢快快的沐浴更衣后,便想着去找离王,却被管家言叔告知离王已经请旨南下,她只得无奈的回房。
“南下啊,那得多久才回来啊。”合欢自顾自的说道,
“小姐,你说什么呢?”翠儿是合欢的陪嫁丫头,很是讨合欢的喜。
“翠儿,我已经嫁人了,你该唤我。离王妃。”合欢提醒她,人多嘴杂,被别人听见,指不定怎么编排她呢。
“是是是,离王妃,”
“翠儿,你说,离王多久才回来啊~”
“奴婢也不知道,”说起这个,翠儿就打开了话匣子。“小,不,王妃,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你呢?她们说王爷大婚当日都没有留宿,第二日又走了,说你啊,失宠了。”
“她们说的是事实,没什么好计较的”
“可是,王妃,明明应该嫁人的……”
“翠儿”合欢呵住她,“不许再提这件事,听见没”
“可是~”
“恩?”
“知道啦,王妃,翠儿不说就是。”
“翠儿,既然我嫁给了离王,那么,不管以前怎样,我都要做好离王妃,你切记,不可乱说话,懂吗?,”
“嗯嗯,翠儿知道了。”
陌合欢嫁到王府小半个月了,关于北宫离的事,也只是听旁人说起。
大婚第二日,北宫离上朝在御书房和皇上商谈南下的事,却不知为何大吵了一架,当天便自动请缨南下,就是合欢连回门的那天,也没有一言半语递回。为此,京都爱慕北宫离的小姐们,好生笑话了陌合欢一顿,说她定是失了宠爱,连带丞相府也被笑话。
丞相夫妇自是体谅她的难处,何况这件事他们心知肚明,离王不追究,他们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得知北宫离并未和女儿园房后,更是一再嘱咐合欢,好生照顾自己,一切等珊儿回来再说。合欢看着母亲,她的气色不再红润,她怪自己当日没有坚决反对,害得她的合欢遭如此罪过。
“爹娘,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纵使有万般不舍,合欢也得告辞家里,她现在,是离王妃,对于陌府,她只是一个外人。
陌合欢回到府上,管家言叔就拿了封信来,
“王妃,刚才有个男子来,说务必把信交给你,他说看到这个你就知道写信的人是谁了。”言叔手上,拿着一颗红豆耳饰,合欢接过来细细的看着,这是。珊儿的东西。
“谢谢言叔,我先回房了”合欢跌跌撞撞的回到房内,拆开信来。
“合欢表姐,大婚当日,珊儿不告而别,实在是有罪,可是珊儿也不想自欺欺人,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样我是不会幸福的。何况,我爱的人不顾世俗与我私奔,我怎可负他。我不爱离王,可是表姐,珊儿知道,你是喜欢离王的,那日你喝醉了,与我讲起此事,我便想着,把离王还给你。只是珊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但求表姐富贵时,替我照抚父母一二,珊儿感激不尽。勿念”
合欢看完信,心里一阵感慨,珊儿那么柔弱,都敢于放手追求自己的幸福,那她是不是也该为自己的幸福努力。她小心翼翼的把信折好放进妆台箱子里。想着此刻珊儿在外,是否过得安好,可有饿着冻着,受人欺负。想到珊儿离开时身上定是钱财不多,急忙唤来管家,让他把今日来的人描述一番,又请了画师。托翠儿拿着这画去丞相府,让爹爹去寻珊儿,若是她不愿回来,那就多留些钱财榜身。
安排好这一切,合欢松了口气,却又听前院的丫鬟急急忙忙禀告说,王爷今晚要回府。王爷还特意嘱咐她,有客人在,让她莫失王妃风范。
晚宴和厢房不用合欢操心,她唯一要想的,就是怎么做才不会失了王爷的面子。合欢沐浴一番便琢磨着穿哪身衣服。红色的怕太过隆重,素雅的又怕失了气势,想来想去,合欢也没想到合适的。翠儿不在身旁,只好唤来王府的丫鬟。
“王妃吉祥,奴婢颖儿,是王爷安排伺候王妃的大丫鬟。”颖儿简单的介绍了自己,便不在做声,看着眼前这个淡雅如仙的女子,之前不让她们伺候,她还以为王妃刁钻,可这些日子也不见对下人发难,只是话少了些。
“颖儿是吧。王爷今天带着客人,你觉得我该穿哪身衣服才不会失了面子呢?”合欢问到。
“奴婢不敢妄自揣测。”
“但说无妨,”合欢轻笑到“不必害怕,我不吃人。”
“奴婢。奴婢觉得,水蓝色,玫红色皆可。”颖儿被合欢逗得小脸通红,她想了想,小声的说道。
“恩,我怎么没想到,那就玫红色吧。”合欢想了想,玫红色比较喜庆,她才大婚,应当喜庆点不是?
“是,奴婢这就去取。”
颖儿取了三套,各有千秋,最后挑了件颜色稍淡的。
等到合欢换上时,一屋子的人都看呆了。玫红色的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华衣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恍若精灵。
“好看吗?”合欢看着一众人,可是听不见一个回答。
“不好看吗?那就换一件吧。”
“不不,王妃,很好看,我们以为是仙女呢。”颖儿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解释。
“真的?”合欢笑弯了眼“那就这件吧。”
合欢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颖儿和莹莹(另一个丫鬟)给自己打扮,好容易好了,合欢有些急切的追问两个婢女,好看吗?
“好看,再也找不到比王妃更好看的人了。”颖儿回答。莹莹也使劲点头,十分可爱。
那就好,合欢并不是多注意外表的人,她只是希望北宫离也喜欢。他终于回来了。等了这么久他会不会,有一点点记挂她呢?合欢心里默默的想着,却不知等来的是一场更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