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横黄昏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以前不能体会诗中的意味,然而在经历了背叛,谎言,死亡,溺水,断腿这一系列的变故,竟然对这首词有了以前不能理解的感情。念着念着,悲从心来,泪水不禁潸然而下。晴儿再也忍不住了,这几天的痛苦让她心力绞碎,失望,失落,委屈,一起聚集在脑海中,终于,久无声音的她哭了出来。瞬间,天地也为之失色。阳春三月的阳光,被乌云遮住,浓密的乌云越积越多,不一会狂风怒吼,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至。哭声,雨声,雷声,风声混合在一起,哭吧,这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过了今天,我就是陆语晴,相府的四小姐。
翌日清晨,芳香迷人。三夫人把刚熬好的清粥放到晴儿的床边。坐下来,缕了缕晴儿散下的头发,“晴儿,让你受委屈了。”说着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你放心,娘从此在不会让人欺负你。你不能走了,娘就当你的腿,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晴儿伸手擦下三夫人的眼泪,乖乖地说道:“娘,你别难过。晴儿不疼,真的。”
看到这这个陌生的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为自己着想的母亲,晴儿着实感到欣慰。
听到自己十岁的孩子反过来安慰自己,三夫人更是感动不已,“晴儿,我的好孩子。”说着就搂住了晴儿。
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我的母亲吧,晴儿心里想着,这也算是老天对我的眷顾吧。
晴儿喝过清粥,感觉胃里舒服极了,就卧在床边,和自己的母亲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嘎吱……院门被打开了,丞相和大夫人,二夫人走了进来。他们一次落座,丞相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女儿,面部表情随是十分僵硬,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对于晴儿的断腿,他还是十分内疚的。
“晴儿,感觉怎么样?”
晴儿只是冷冷地看着丞相,好像不认识了一般。屋子里的气愤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三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不愿意和相爷说话,怕晴儿有惹怒相爷,马上说:“晴儿,虽然醒了,可是断腿处依然疼痛难耐,整晚都睡不着觉。”
穿着华服的大夫人听到如此一说,立刻对相爷说道:“在这样下去,晴儿的腿恐怕是不会好的。老爷,你要想想办法救晴儿啊。”
相爷坐在那,表情冷冷的,“我回请宫里的太医过来帮晴儿诊断的,晴儿你好好休息,爹会帮你把腿治好的。”
二夫人站在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样的表情,恍惚让晴儿想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晴儿也想不明白。
晴儿这时恨恨地盯着二夫人,眼神尖锐犀利。二夫人原来那副胜利者的姿态再碰见晴儿眼神的刹那,竟有些畏惧,因为她看到了仇恨之火正在她的眼睛里,心里,乃至生命里燃烧!
“莲依,你好好照顾晴儿吧。”相爷顿了顿,又说道,“莲依,我给你配几个下人吧。现在不如以前,多个人手,你还能轻松点。”
三夫人没说话,却看向晴儿,似乎在征求晴儿的意见。晴儿转过头,看看三夫人,又看看这屋子里的陈设。简易的家具,有些破旧的门窗,但却很干净,很淡雅,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谢谢相爷,这里地方小,容不下太多的人。我的身体,我自己可以照顾,或好或坏,都不关你的事。从此之后残疾了,那是我的命。好了,那是我的造化。”
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看着这位四小姐。断腿之后好像变个人一样,说话似乎也有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虽然看不出是哪里不一样,可是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让人不可忽视。
“腿断了,难道你的脑袋也坏掉了吗?你真是冥顽不化!”相爷脸都被晴儿这几句话给气绿了。
“是啊,我的脑袋坏掉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陆语晴了。以前的陆语晴在被你扔进水里的时候,就已经淹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无情,从此便和你没有任何的感情和联系。”晴儿表情冷漠,带着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的高傲与冷峻。就像一只高傲的凤凰,即使受伤害怕,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与同情。
众人也被四小姐的凌厉和冷漠,高傲所吓倒,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理喻,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相爷发怒了,他不能与一个十岁的孩子发脾气,只能把矛头转向三夫人,“莲依,你教出的好女儿!好,真好!”相爷拂袖而去。
“晴儿的腿断了,我们跟你一样难过,都想把你的腿治好。特别是你二姐,她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所以恳请我们一定要治好你的腿。为此她还跪在老爷的书房,整整一天。就是为了忏悔自己的过错。晴儿,你二姐是无心的,希望你不要记恨她。”大夫人慈祥地说道。
“无心?跪在相爷的面前?她既然想忏悔,为什么不跪在我面前,她忏悔,我怎么不知道。哼,不过现在,我,我不在乎了。万事随风去,多愁亦不易!”晴儿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多情不义必自毙!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都是长眼睛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晴儿紧紧盯着二夫人,表情似笑非笑。把二夫人看的直发毛。
凉意从二夫人的脚底直接涌向头皮,让她头皮发麻,“姐姐,这孩子竟说些疯话,定是受到了打击,把脑袋弄坏了,我看咱们还是走吧,让三夫人照顾她。”
大夫人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站起身,对三夫人说道:“你好好照顾晴儿吧,有时间我们会来看你们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三夫人点点头,“谢谢姐姐的关照!”。
她们走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了。又一震疼痛袭来,晴儿咬紧牙关,身上冒出了冷汗。三夫人看见晴儿如此难过,心里也很着急。忽然间,三夫人像想到什么,迅速关上门窗,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包袱。
怎么会这样啊?晴儿心里十分迷惑。只见她迅速打开包袱,包袱里面的,却让晴儿大吃一惊,因为她看到的是针,是针灸用的银针。她拿着银针走到晴儿面前,掀开晴儿盖在腿上的被子。手中的银针以快,狠,准,态势扎进晴儿的腿。晴儿惊恐地看着莲依以熟练的手法把银针扎进自己的双腿,忘记了疼痛。不知道是被当时的现象吓到了,还是她施针真的起了效果,反正现在的腿没有原来那么疼了。
莲依看着自己的女儿没那么痛苦了,手上的针慢了下来。惨然一笑,“晴儿,你放心,娘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一定会让你站起来的。相信我。”
“嗯,晴儿相信娘一定会让晴儿站起来的。”晴儿嫣然一笑,有个人在自己最落魄,痛苦的时候安慰,照顾自己,不知道是老天对自己的眷顾,还是对自己的补偿。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晴儿的腿也是时好时坏。只是三夫人越来越悠闲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竟然开始侍弄一些花花草草,每天细心照顾这些奇怪的花草。晴儿,虽然对此感到很奇怪,可是职业守则告诉她,好奇心害死猫。
半个月后,晴儿可以坐到外面去坐坐,当然是在三夫人的陪同下。三夫人怕她闷,就教她下棋来消磨时间。晴儿似乎对下棋情有独钟。今天三夫人给晴儿摆了一盘特殊的棋,晴儿左看看又看看就是不知道怎么去解开它。
“奇怪,奇怪,真奇怪!”晴儿用手拄着自己的下巴,露出可爱的表情。
“奇怪什么?我聪明的晴儿一定可以破解其中的奥秘。晴儿,你先坐在这,娘去给你端药。”说完就向院外走去。
这盘棋可真难啊,我堂堂21世纪的才女,从小就在棋艺的熏陶下长大,20年的棋龄,可不是白玩的。晴儿一边想一边挪动着手中的黑子,怎么就是不对劲呢?正当她苦思冥想之际,从院墙边竟然飞过来两个黑衣人。晴儿定眼一瞧,依稀觉得是两个少年,一个还深受重伤,另一个也是伤痕累累。
“救……救命……”一个轻而浅的声音从一个虚弱的身体发出来。“救……命……”在他又发出一声救命之后,院墙边又闪过两个黑衣人,刀光粼粼,闪进晴儿的眼睛。
不好,他们要把这两个少年杀死。不,晴儿不能让他们这样做。怎么办?自己是个十岁的孩子,况且现在不能动。情急之下,晴儿只能把手中的旗子扔出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个黑衣人竟然在看向她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彼此相互瞅了瞅,提刀变飞出院墙。晴儿也对他们的举动感到吃惊,不过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人走了就好。不过,这两个少年我该怎么救呢?这可把晴儿难住了。
正在她厨躕之际,眼前竟然多出一双草鞋。顺着草鞋往上看,确是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头。须眉皓齿,正在瞅着晴儿坏坏地笑。晴儿被她笑得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