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蜀中西南地界,有一户大户人家,主人名为杨复,听说年轻时当过客商,老了带着大批财物和一干手下到此地来定居,对人和善,每当过年过节都布施穷人。方圆百里都叫他杨善人,杨复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叫杨祁,女儿叫杨惠。生活幸福美满。一天,一伙人到了杨家,杨复见到他们,瞬间脸色惨白,连忙把他们迎进内室,吩咐手下别让人进来。儿子杨祁时年十六岁,好奇心重,就从小窗口偷听他们对话。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杨复惊慌的问。
“老七,我们刚刚在云南洗劫了漕帮的货,现在风头紧,来你这避避。当年你不辞而别,带走了一半财宝,不厚道啊。”
“大哥,这么多年了,放过我吧,我可以把那年带走的财宝全数奉上,看在我们多年兄弟的份上,放过我。”
“好,你这么识相,我也不难为你,过几天我们就走,但别以为你自己做了这么多善事,你就可以脱身,你是贼,做了这么多善事你以为六扇门的番子会放过你吗?一日为贼,终身为贼,翻不了了,你还不如回来,我们云贵十三骑快快活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岂不快哉?”领头的那名独臂男子说到。
“别说了,你们先去地窖躲几天。”
杨祁听到这些话,吞了吞口水,有点不敢相信慈祥的父亲居然是臭名昭著的云贵十三骑老七,云贵川一带,云贵十三骑的名声可止小儿夜哭。他们自称云贵十三骑,但旁人都叫他们云贵十三大盗,他们打家劫舍,抢劫财物,囤下巨额财富。父亲居然是云贵十三骑的人,杨祁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几天,杨复又在内室和他们见面,杨祁也紧随其后在小窗偷听,“大哥,什么事?”杨复明显表情不对劲。“嘿嘿,什么事,我的好弟弟啊,你看这是什么?”说完抛出一物,杨祁一看,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叫出来,但眼泪却不住的流了出来。那东西是一颗人头,是杨家的管家连伯,杨复的心腹。“大哥,你这是何意,我好心帮你们,你们却如此待我?”
“七弟啊,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不过就在你这儿避避风头,你让管家去成都府告发我们,要不是老三机警,我们可就遭了你的;道啊!”
“大哥,我太了解你们了,你嘴上说放过我,但你们走的时候一定会灭我的满门。”
“好,你这么识事务,那我就给你个痛快,老九老十,杀了他。”
一人抽出背负的环刀,一人从背上拿出两节枪,慢慢拼接起来。杨复从靴中抽出两把匕首,说“大哥,今日我难逃一死,但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
“你觉得可能吗?呵呵”独臂男子用他仅有的一只手抱着刀;“老九老十,快!”
老九“噌”的一下一刀向杨复头上削去,同时老十也一枪刺向他的腰腹,封死了大部分退路,杨祁不禁为父亲担心,只见杨复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这一刀,反到朝地上一滚,匕首连刺老十的脚踝。老十回枪格挡,杨复顺势后退。
杨祁惊呆了,父亲竟然会武艺,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看到。
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已经战了四五十回合了,杨复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独臂男子不耐烦,吩咐两人退下,自己上前,说:“老七,你自行了断吧!”杨复回到:“大哥,我死前还想看看我能接你几招。”“那就让你看看。”说罢,独臂男子将刀往前一掷,在空中“噌”的一声抽出刀,声音未罢,刀已经到了,杨复来不及反应,只得架起匕首,随即被削断,那刀顺势在杨复的胸口划出一道血口。杨复身形暴退到墙角,这时,刀鞘才落地。“还是一刀,咳咳。”杨复一边说一边咳血。“我全身本领都在这一刀上,你接不下很正常。”
随即独臂男子回头走了,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外面传来一阵阵喊杀声。杨祁连忙从小窗钻进来看父亲的情况,只见杨复倒坐在墙角,过去一看,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杨祁扶起父亲,杨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杨祁,惊慌的说:“祁儿,你怎么在这儿,你马上回到你藏身的地方,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等明天再……”杨祁正听着,父亲说着说着就没声了。一看,杨复已经没气了。杨祁大哭不止,哭的倒了气晕了过去。醒来天已经黑了,外面喊杀声已经停了,隐约有说话声,想起父亲的话,止住了哭声,藏到了小窗后面。
“老七的儿子呢?”
“大哥,没找到。其他人都处理完了。”
“那个小崽子,谅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且他也不知道我们的事……走吧。”
说话声马蹄声渐渐远了,杨祁还是到了第二天才出来,一看到院里的场景,杨祁忍不住呕吐起来,全庄七十口人的尸体整整齐齐的码在院里,里面他的奶妈,他的母亲,姐姐,所有亲人全都死完了。杨祁感觉仿佛世界都崩塌了。呆呆的坐在院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村外路过一行车队,为首马上坐着一人,年约四十,背着黑色披风,上身穿着一件青色袍服,花纹古朴隐涩。如有江湖人看到,一定恐惧万分,因为着代表着寻风阁玄楼楼主——殷错。玄楼本就负责暗杀,楼中杀手五花八门,殷错更是一个传奇。没人知道他的身世,十六岁突然主动加入寻风阁玄楼,管事问他:“你凭什么觉得你我们会收你?”殷错面无表情:“就凭我可以杀了你。”管事哈哈大笑,周围人也哄笑起来,:“小兔崽子,来啊,让我看看你怎么杀了我。”殷错从腰上拔出一把尖刀,错身一步刺向管事,管事猝不及防,被划出一道血痕,恼羞成怒,正准备让手下人上时。老玄楼楼主路过,问明情况后收了他为徒,殷错也没让老楼主失望,展现其优秀的天赋。很快就因为功劳被阁主命为副楼主,老楼主去世,他无可争议的成为了玄楼楼主。在任期间,出手十余次,从未失手,让寻风阁玄楼的声势力压其余三楼。
这次他是带着五六个手下纵深潜入蜀中,是去杀叛变逃到此地的地楼副楼主,任务完成正准备返回,路过此地。
殷错鼻子一动,眼中漏出一丝惊疑,说:“好大的血腥味,秦戈,去看看。”秦戈闻声来到了杨庄。
一推门,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师傅,快来看。”秦戈的声音竟有一丝惊慌。殷错好奇心瞬间被提起来,秦戈虽然年轻,但手下也有十多条人命了,是什么让他惊慌。
他一进院子也愣了一愣,七十个人摞在一起,确实有点让人发毛。“楼主,这有个孩子,还活着。”一个手下抱着一个十岁的孩子走了过来。
殷错接过孩子,摸了摸根骨,说:“带走吧,这孩子我收下了。被灭了门的遗孤,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成为好杀手的。”嘴上这么说,但殷错一看到这一幕,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摇了摇头,将那些想法去除,翻身抱着孩子上马,一夹马肚,对其他人说:“走吧,今夜还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