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之后的两周又过去了。日子如潺潺流水一路向前,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带走了我们的回忆。一恒还是杳无音讯,像是从小朵的世界里蒸发了。小朵圣诞节醉酒之后醒来,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许诺,小朵的惊讶的眼神无异于在白日里突然看到了白垩纪时代的恐龙。
许诺则是一脸幸福地看着小朵,让小朵愧疚的可以马上去死。小朵觉得自己对不起一恒,同时也对不起许诺。小朵匆匆穿好衣服离开酒店,没有再接许诺的电话,也没有再回复他的任何信息。
两周以后的一天,小朵跟平日里一样去上班。昨夜加班到晚上十二点才回到住的地方,因为过去加班而导致的兴奋让小朵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才睡着。再也没有人关心她几点下班,再也没有人。因为一恒已经走了,并且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小朵早晨醒来之后觉得头晕晕的。屋子里面很冷,房东老太太除了收房租和取暖费积极以外,对于住户的其它的问题和诉求,都会置之不顾。不知道什么原因,暖气一直不太热,只是稍微有一点温度。小朵迷迷糊糊地按掉手机上面的闹铃,在闹钟响过三次以后,小朵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出来。匆匆的洗漱完毕之后,穿好羽绒服,走出了屋子。
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小朵清醒了好多,但是同样让小朵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小朵需要步行大约五百米才能走到公交车站。小朵像往常一样走着这条熟悉的路,道路两边的小商铺的铁卷门都是拉下来的,都还没有开门。小朵觉得好冷呀,冷的让她觉得自己的步子都轻飘飘的。在距离公交车站等车的人群还有20米地地方的时候,小朵觉得自己的步子越来越轻,都有些站不住了,感觉自己冷得发抖,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小朵隐隐约约感到自己快要晕倒了,有了上一次晕倒的经验,小朵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了解。小朵急忙在一家商店的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希望缓一缓就会好。在接下来的三分钟里面,小朵不停的出虚汗,小朵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了,心跳也越来越快。小朵拿出手机想给朋友打电话,在通讯录里面一恒,许诺的名字,小朵的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在自己最需要别人保护的时候,却不能给自己最爱的人打电话。
“思雨,我要晕倒了,我在我住的公交车站旁边。”小朵最后还是在微信里面跟思雨说了一句话。
当小朵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沉沉地把头垂了下来,失去了知觉。
等小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病床旁边坐着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儿注视着她。
“你醒了呀,你好点了吗?思雨,小朵醒来了。”女孩儿没有等小朵回答就冲着病房门口喊。思雨的身影并没有立刻出现。
“思雨去楼道里接电话了。你怎么样了?”女孩儿回过头继续问小朵。
“我好多了,你是?”小朵问。
“我是思雨的女朋友。你应该知道的吧。思雨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女孩儿说。
“女朋友?”小朵疑惑地问,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对呀,难道你不知道思雨是女同吗?”女孩儿看到小朵诧异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说这件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小朵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糟糕了,思雨都没有告诉你,我怎么说了。我以为你知道,思雨又要生气了。”女孩儿脸上露出担忧的深情。
“你放心,我不告诉她我知道。”小朵立即安慰女孩儿,同时脑子里也开始回忆自己跟思雨认识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小朵突然觉得脑子里好乱,怎么自己一直以来的好闺蜜是同性恋自己居然不知道,这是多么荒唐可笑的事情。自己以为是最了解她不过了,但是居然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她需要什么,她喜欢什么。人总是自私的,人总是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强加给别人。
正当小朵沉思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
“你觉得怎么样了?”医生问小朵。
“还好,就是还有点头晕。”小朵不得不从深思里面走出来回答医生的话。
“没事儿,你一会儿可以拿完药回家休息。你就是血糖太低了,身体太弱,别有太大的压力,好好休息。多注意营养,这样对你肚里的孩子也好。”医生例行公事地嘱咐着。
“什么?孩子!”小朵惊讶地说。
“你还不知道呀,已经形成胚胎了,怎么也有一个月了。你还没有结婚吧?你自己决定吧。”医生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我居然有了一恒的孩子,但是一恒却离开了我。真是个笑话。”小朵自言自语地说道。思雨的女朋友显然在小朵醒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情,她并不惊讶,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朵,只是不说话坐着病床边。
思雨从外面接完电话回来,看到小朵的样子,猜到小朵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孩子是一恒的还是许诺的?”思雨关切地问。
“一恒的。”小朵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没有看思雨,呆呆地回答。
“那个王八蛋。他现在在哪里?”思雨气氛地说。
“他去了美国,他生了我的气,不会回来了。”小朵说。
“这件事情总要让他知道吧,你打算怎么办?”思雨说。
小朵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凝视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