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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喜脉
书名：不离 作者：柳深青 更新时间：2016-12-13 22:23 字数：4087
次日，我与华月正在吃早饭，一个婢女慌慌张张跑过来，道：“主子，不好了！晴侧妃她……她要寻短见！咱们拦……拦不住！主子，您快去看看吧！”我一口饭差点儿没喷出来。只见华月皱眉道：“你们怎么看的人？好端端的，怎么要寻短见了？”婢女道：“奴婢也不知道，晴侧妃说活着没意思……”华月怒道：“简直是胡闹！”我忙道：“你管她是不是胡闹？还是快点儿去看看吧！”他搁下碗筷，起身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我吃了早点，便在外面散步，小兰道：“夫人，您不去看看吗？”我道：“看什么？”她道：“晴侧妃。”我笑道：“我去干什么？我和她是情敌，她见了我，一激动，马上自尽了怎么办？我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小兰点点头，道：“夫人说的有道理。”
我们正在桃林间走着，一个婢女跑来，气喘吁吁道：“夫……夫人，您……快去看……看，晴……晴……”我看她说得辛苦，索性直接问道：“她怎么了？”她拍着胸口道：“要……要自……尽！”我皱眉道：“这不是早上就来说过了吗？月没去吗？”她道：“没……没用，还……还是拦……拦不住！管家让我找……您……去……去……她房间。”我忙摆手道：“好了好了，我去，你别说了，赶紧找个地方喝水去，休息一会儿。不用跟我来了。”她感激地看着我道：“谢夫……人。”说完，便慢慢走开了。
我向晴儿的房间走去，问道：“小兰，怎么连月都拦不住她？她难道不是为了见见月吗？月去了，怎么没有效果呢？郑伯怎么会想到让我去？我去了就能拦下她？你说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小兰皱眉思索了片刻，道：“小兰也不知道。”
我带着满腹疑惑来到了晴儿的房间。只见房里乱糟糟的一片，晴儿正坐在床上，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贴着脖子，满面泪痕道：“你们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自尽了！”一群下人诚惶诚恐地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神色焦急。华月站在下人的前面，正温声道：“晴儿，快把匕首放下。”晴儿泣道：“月哥哥，晴儿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但是晴儿能在死之前再见一次月哥哥，晴儿死而无憾！”华月急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快把匕首放下来，听话啊！你从小不是最听月哥哥的话了吗？”晴儿道：“月哥哥，晴儿这次不能听你的话了。月哥哥，晴儿爱你，可是你不爱晴儿，晴儿知道你爱的是姐姐，为了她，你可以一直不理我。晴儿知道自己不能得到月哥哥的爱，也知道我的存在会破坏你和姐姐的感情。你就让晴儿去了吧，没有月哥哥的爱，晴儿活在这世上也没意思。晴儿不想每天看到月哥哥和姐姐甜蜜恩爱的样子，晴儿好心痛。晴儿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月哥哥，要是有来世，你会爱上我吗？”华月蹙眉道：“我以前是对你冷淡了些，以后起哦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你把匕首放下来呀！”晴儿摇摇头，道：“月哥哥是骗晴儿的，晴儿知道，月哥哥心里一直都只有姐姐。能在死前见到月哥哥一面真好，晴儿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你了，晴儿心愿已了。晴儿死后，月哥哥就可以和姐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再也没有外人来打扰了。”
我观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晴儿有自尽的意思。我拨开人群，来到华月身边。谁知晴儿一见我，尖叫道：“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这么狠心，连我和月哥哥见最后一面都要来打扰？你走！你走啊！”我也不管那震耳欲聋的女高音了，对华月道：“月，你的武功呢？”华月惊讶地看着我道：“可是我一靠近，她就要自尽了。”我无奈道：“她只是想见见你，不是真地想自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再说了，谁说要就她就一定要靠近她？你可以用小物件把她的匕首弹掉嘛！”华月恍然大悟道：“我太着急了，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我翻了他一个白眼，这华月，怎么平时挺聪明的，到这个时候居然这么笨！华月拿起一个杯子，迅速打到晴儿的手上，只听晴儿一声惨叫，匕首落到了床上。华月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匕首抢过来，交给了身后的一个下人。晴儿大哭道：“为什么？月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晴儿死了，一了百了。你为什么不给晴儿一个痛快？”华月冷冷道：“晴儿，不要再胡闹了！”几个下人上前去，准备把晴儿从床上拉下来，晴儿拼命挣扎，下人怕把她弄伤，不敢太使力，于是，“扑通”一声，晴儿从床上摔了下来。那几个下人连忙要去把她拉起来。但晴儿忽然双手捂着肚子，呻吟道：“我的肚子……好疼……啊！孩子……孩子……”这一呻吟，愣是把要去拉扯她的几个下人的动作给定住了，原本喧闹的屋子安静了下来，只除了晴儿一人的呻吟之外，再无人声。晴儿还在呻吟：“月哥哥，我们的孩子……”我震惊得无以复加，转头看着月道：“月，你……”华月竟也是一副呆住的样子，慌忙向我解释道：“我没有啊！如儿，我从没和她同过房！”我半信半疑道：“是吗？”华月激动地按着我的双肩，道：“如儿，相信我，我从来没有碰过她！”这下子，屋子里可真是鸦雀无声了。晴儿停止了呻吟，愣愣地看着华月道：“月哥哥，你说什么？”华月严肃地看着晴儿，道：“我从没有碰过你。”晴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灰暗，吞了吞口水，不再言语。华月道：“你们马上去请几个大夫，你们几个把她扶到床上去。记住，多请几个大夫来。”于是，下人们忙活开了。晴儿不再闹腾了，反而像个木偶似的在床上躺下。华月和我一起待在晴儿的房间里，等着大夫到来。
华月道：“如儿，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碰过她！”我知道我应该相信他，可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不舒服，便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华月急了，道：“如儿，我真的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看着他因激动而发颤的身子，叹了一口气，笑道：“好了，你冷静点儿，我没有说不相信你啊！”华月紧张道：“可是你也没说相信我。”我失笑道：“我相信你！再说了，我不信你信谁啊？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孩子，也没什么……”华月拥着我，坚定道：“如儿，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的，不要再想了。我要让你平平安安地生下我们所有的孩子。”我微笑着点点头，道：“那晴儿怎么会……”华月锁眉道：“要等到大夫来了才知道答案。如果真有了，也必定不是我华月的。”
过了一会儿，下人们就带着三位大夫进了房间。华月道：“大夫，请你们帮我看看，床上那女子是不是有喜了？”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道：“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可真是疼娘子！号个喜脉都要请三个大夫，老夫可真是开眼了！”说完，便走到床前。这时，晴儿忽然大叫道：“我不要号脉！我不要号脉！走开啊！不要碰我！”那老者吓得一个趔趄，赶紧退后几步道：“哎哟喂！这夫人的性子可真是吓煞人了！老夫不过是给她号个脉呀！”华月赔笑道：“老人家受惊了，在下代她给您陪个不是。”说完，径直走到床边，严厉道：“晴儿，不许胡闹！”晴儿惊恐道：“月哥哥，晴儿不要号脉，不要！”华月气道：“你真地不号脉？”晴儿喃喃道：“不……”华月干脆点了她的穴道，道：“大夫都请来了，一定要号脉！”说完，走到老者身边，道：“您可以去号脉了。”老者看着华月，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三位大夫都号完了脉，脸色都有点儿难看。其中一个蓝衣中年大夫道：“我说这位公子啊，你到底想让我们给她看什么病啊？就我们三人号脉的结果，她一切都正常啊！”华月蹙眉道：“没有喜脉吗？”那蓝衣大夫道：“没有。”白胡子老者道：“年轻人，你怎么见风就是雨呀？我们三人都没有号出任何喜脉的迹象来。”另一个白衣大夫道：“是啊，这位公子，这姑娘还是处子之身，怎么会有喜脉呢？”华月笑道：“劳烦大夫跑一趟了。阿寿，给三位大夫付钱，送他们回去。”阿福应了一声，带着三位大夫出门了。
我们来到晴儿身边，她正咬唇闭着眼。华月解开她的穴道，冷冷道：“晴儿，你太胡闹了。”晴儿的眼睛紧闭，睫毛微微颤动着，暗示主人并没有入睡。她缓缓睁开眼，小声道：“月哥哥……”华月道：“别说了。”晴儿委屈道：“月哥哥，你真地没有碰过我吗？为什么？为什么姐姐可以和你形影不离，我却要独守空闺？为什么姐姐撒娇可以得到你的怜爱，而我不能？这不公平！”华月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不是她。不要再想这些了，你还是我的好妹妹。”晴儿大声道：“可我已经嫁给你了，我是你的妻子！”华月道：“我从未把你当作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只有林雪如一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只认她做我的妻子，你不要再白费苦心了。”晴儿大哭起来，道：“为什么？月哥哥，为什么你不能爱上我？”华月道：“我的爱已经给了如儿，对你，我永远只有兄妹情谊。不过，如果你再这样瞎闹腾，我便只有对你视若无睹了。”说完，便牵着我离开，徒留晴儿在我们身后哭喊。
华月和我漫步在小路上，我轻声道：“月……”他问道：“如儿，怎么了？”我支吾道：“你那样对晴儿，她……”他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我道：“如儿，难道你想让我对她好吗？”我忙道：“我不想啊！我当然不想了……”他笑道：“那不就行了？如儿，你可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刚才吃醋了。”我哼了一声道：“谁吃醋了？”他轻笑出声，道：“晴儿说她怀了我的孩子，你不生气？”我冷冷地斜了他一眼，默不作声。他满面笑容地把我拥入怀中，叹息道：“这可怎么办呢？夫人的醋坛子翻了，酸死为夫了。”我气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他吻了吻我的脸庞，道：“笑我的夫人要和我置气了。”
一阵冷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华月道：“如儿，你受凉了？”我点点头道：“可能是昨天晚上出去太久了。”他道“你昨晚出去过？我怎么不知道？”我笑道：“你睡得那么沉，怎么会知道？我昨晚睡不着，就在院子里转了转。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睡呢！”华月皱眉道：“以后别晚上出去了，着凉了可不好。”我笑着点点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问道：“月，你还在喝那碧螺春吗？”他笑道：“当然没有，我只是当着张三的面喝了一口，他走了之后，我就吐了出来，连同那一壶碧螺春都倒掉了。”我思索道：“这个张三怎么对你喝不喝碧螺春这件事如此上心？简直有些过头了。”他道：“他恐怕就是四皇子派过来的耳目。”我疑道：“四皇子的耳目？”他微微点头，道：“但是据我的观察，这个耳目未免也没有选好。张三作为安插在我身边的耳目，还是笨了些。”我笑道：“他哪能跟你比呀？你那么聪明。”他笑着执起我的手，道：“这张三太不会掩饰了，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穿他内心的想法。他正是做得太过分了，才让我起了疑心。”
又一阵冷风吹来，我瑟缩了一下，华月问道：“冷了？我们回房吧，别冻病了。”我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