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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嫁娶
书名：不离 作者：柳深青 更新时间：2016-12-13 22:23 字数：2516
华月的婚礼成了街头巷尾的闲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皇上震怒，下令追捕李清颜两人。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再过几天，便是我入宫的日子。我百无聊赖地站在小院中，晒着太阳，打发时间。我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因为我明白这是没有用的。谁是我的归宿？这根本就不是一件我能掌握的事。
“小姐，老爷要见你。”小兰看着我道。“好，走吧。”我笑笑。到了正屋，却见娘也在那里，我向他们福身道：“不知爹娘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娘笑道：“如儿，快见过六皇子！”我一愣，转过头去，竟发现华月坐在红木椅上，看着我微笑。我的心莫名抽痛了一下——我不想见他，我想忘了他。缓缓走到华月面前，低眉施礼道：“雪如见过六皇子。”“不必多礼。”他含笑道。“如儿，给六皇子倒一杯茶。不可怠慢。”爹抚着灰白的一寸来长的胡须，温和地笑道。“是。”我轻声答道，便倒了一杯茶举起来：“六皇子请用茶。”“如儿，怎么一来就低着头啊？把头抬起来。”娘道。我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睛却始终看着地——我怕我一看他，心就会乱——即使现在我的心已经乱了。华月接过茶杯，柔声道：“有劳林小姐了。茶很香。”爹听了，笑出声来：“六皇子满意就好。小女知六皇子要光临寒舍，特意准备了一首曲子，还请六皇子笑纳。”我什么时候知道他要来了？什么时候准备曲子了？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呢？！“是啊，六皇子是不知道啊，如儿听说你要来，高兴得夜不能寐呀！呵呵——”娘笑呵呵地说。我石化了，彻底石化了：“娘，我——”“如儿，快去弹一曲呀！”爹笑道。“爹，这——”“小兰啊，快去给小姐搬一张凳子！”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娘就打断了。“是，夫人。”小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呀？我看着华月，他还是对我温柔地微笑。我只好坐下，弹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这才得以告退。
回到房中，我百思不得其解，华月来我家，爹娘为什么要让他和我见面呢？还要我给他倒茶弹琴！这太不正常了吧？爹娘平时不是不让我在异性面前抛头露脸吗？苦思冥想了半晌，子墨神采飞扬地跑到我面前，道：“姐！有人来提亲！而且爹娘答应了，你就要嫁人了！”我懒懒地点点头：“哦，我知道了。”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提亲啊？不就是皇上派来的使者吗？子墨似乎不满意我的反应，上前一步道：“姐，你知道提亲的是谁吗？”我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开玩笑，皇上有那么多下人，我知道他会派谁来才怪呢！子墨激动地说：“是六皇子！姐，你要嫁给六皇子了！”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炸雷，我的大脑瞬间成了一片空白。
我摇摇头，点了一下子墨的额头：“你开什么玩笑！胡言乱语也要看对象的好不好？”他委屈地抚着额头，道：“姐，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也见过六皇子了吗？还给他又是沏茶又是弹琴的。姐，你就别害羞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都乐开花了！不知多少姑娘想要嫁给他呢！”我被震惊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难怪爹娘好端端的，竟要我给华月倒茶弹琴，还说一些让人以为我喜欢他的话，我刚才的疑问此刻都烟消云散了。见我仍是怀疑地看着他，子墨道：“姐，你不会是不信我吧？我说的是真的！我亲耳听见他向爹娘说要娶你，还看见他带来的聘礼了！整整20车聘礼呀，大家伙儿都看呆了！你要是还不信，可以问爹娘，或者我带你去看看聘礼！”我失神地看着窗外，只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般，心神恍惚，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要嫁给华月——那个我爱的爱着李清颜的男人吗？
“如儿，六皇子要娶你，日子定在三天后，来来来，试试这件嫁衣！”娘笑眯眯地捧着一件鲜红的嫁衣走到我面前。我看着娘：“六皇子要娶我？”“是啊，哎呀！拉了整整二十车聘礼，亲自到府上来提亲呢！”我歪头道：“我不是要入宫的吗？”“你不用入宫了，六皇子已经请旨让皇上赐婚了！皇上一开始不愿意的，六皇子就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皇上不赐婚他就不起来，皇上最后没办法，只好赐婚了。”我震惊地无以复加，他竟然跪了一天一夜——为了让我可以嫁给他？他这么做是何必？他爱的人不是我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呆呆地站着，任小兰给我穿上嫁衣。“小姐长得真美，小兰从来没有见过像小姐这般漂亮的人呢！”小兰帮我理了理衣服，眼中满是惊艳。我望向镜子，淡淡地笑了。
夜晚，沈钰轩来了。他站在月光下，笑道：“你就要嫁给他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我看着他，淡淡的笑容中弥散出浓浓的凄伤，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长相太俊美，神伤的样子让我看了有些不忍。我走到他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我笑道：“钰轩，我不用进宫了。”他笑了：“你开心就好。”“你喜欢我吗？”他看着我道，眼神颇为哀伤。我轻声道：“钰轩，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闻言，他的眼神变得愈发灰暗。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不想欺骗你。我的师父陪伴了我两年，这么久的情感积累，实在不是你我相识数月所能代替的。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无以为报。你可以找到一个好女子厮守，但你我都知道的，那个女子不会是我。”他苦笑道：“我知道不会是你。祝你幸福。”
后来，沈钰轩一直都没来找我。
三天弹指一挥间。今天，便是我嫁给华月的日子。一大早，相府便是一片忙碌。
“小兰，快把小姐的珍珠耳环拿过来！”
“胭脂盒在哪儿？快给小姐上妆啊！”
“喜轿到了，新郎官儿在外面等着呢！”
“哟！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快快快，盖头！盖头在哪儿啊？”
“在这儿在这儿！快给小姐盖上吧！”
好一阵忙乎之后，我被喜娘扶着上了轿子。我盖着红红的盖头，双手紧握，听着耳边喜气洋洋的锣鼓声，心里颇有些激动。我要嫁给华月了——我爱的华月——尽管他爱的不是我。
停轿了，华月双手扶着我的手臂，带我出了轿。耳边一片赞美声。走了一阵，我停了下来，拿着红缎的一端，听到媒婆喊着：“一拜天地。”我转过身子，拜了一拜。却在这一拜间，真正意识到了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华月的皇妃。“二拜高堂。”我一阵错愕，又低头拜了拜，脑中混乱得很。“夫妻对拜。”喜娘扶着我转向华月，我却没有拜下去，心中想着——拜完了，我就真的成为华月的妻子了！突然有些不想拜，就这么站着。本来闹哄哄的席间忽然安静了。媒婆的声音响了起来：“夫妻对拜！”我咬咬唇，喜娘着急地小声说：“快拜呀！”我才缓缓低下头去。我的事，自己总是做不了主的。“送入洞房！”席间又热闹起来，我在喜娘的搀扶下，到了洞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