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灼灼依窗前,春色缤纷带紫烟。昨夜雨声来枕上,惜花人听不成眠。”早晨,看着窗外的一地落红,我想起了储式的《桃花》,随口说了出来,真可惜,诗本应被吟诵的,只是古人的吟诵已经失传了,今人顶多只能诵诗而不能吟之,像我刚才那番,只能算是说诗了吧。
“徒儿的诗不错,怎么,昨夜没有睡好吗?下雨吵醒你了?”师父满脸关怀地走进我房间道。我笑了笑:“没有啊,只是早起看到这满地落红,有些感触罢了。昨天那些花儿还好好的,今天就——果真是花无百日红啊!不过,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既然落了,就算了吧。”“徒儿喜欢桃花?那日后我为你种一些如何?”师父笑道。“不必了,师父。桃花虽美,却过于艳俗。有些人爱桃花,是爱其新,而有些人许是骨子里有如桃花般风流的性子,是以见之格外亲近。我并不喜欢桃花。”我摆摆手道。
“雪如姑娘身体好些了吗?”凌天走进房间里,问道。我微笑,答:“好多了,多谢庄主挂心。不知令妹的身体如何?还是抱恙吗?”凌天道:“舍妹已然痊愈了,雪如姑娘安心养病便是。在下带了些药材,回头命下人煮了给姑娘送来,药效甚好,可助雪如姑娘早日康复。”“多谢。”“多谢。”我和师父异口同声道。“呵呵——好有默契的师徒俩,雪如姑娘,明月,在下要务缠身,先行告退了,请留步。”凌天道。“如此,我便不送了。”师父笑道。
等凌天走了,我看着师父,道:“心儿姑娘不知道怎么样了,那湖水特别凉,掉进去了就冷得直哆嗦,一般人都会被冻生病的。”师父无奈道:“你呀!生了病还要去管别人!她不是没事了吗?乖乖休息,别想了!”我撇撇嘴:“对了,是谁把我救起来的?我倒现在还不知道呢,也没有道谢。”师父笑道:“你以为是谁?当然是为师救的了。”我呆了:“怎么可能,师父怎么会救我呢?师父一直都在生我的气啊!”师父叹了口气,深深地看着我道:“笨徒儿,傻徒儿,为师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小笨蛋呢!”小?笨?蛋?!师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徒儿,你要记住,为师永远不会放任你于危难中而不顾,不管为师有没有生气,为师都会去救你,为师不舍得你受伤啊!”师父缓缓道。我愣住:“真的?”师父宠溺地笑了:“当然,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眨眨眼,委屈地说:“那师父前几天总是不理我,说话也好凶,把我丢在山上,我来找你,你也一直冷冰冰的,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永远不会不要你的。别怪师父了,好吗?”我撅起嘴:“我没有怪师父,只是有点儿害怕。师父,以后不要丢下我不管好不好?我好想师父,真的好想。”师父笑了:“为师也想徒儿,真的好想,以后师父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哇!师父真好!师父师父——”我一高兴,猛地扑在师父怀里,搂着他的腰笑着。
感到师父的身躯猛地一震,我立马清醒了,脸“唰”一下红了,离开师父的怀抱,羞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师父,他的脸也红的厉害,我赶忙道:“师父……”“呵呵,徒儿长大了,学会吃师父的豆腐了。”我的脸更烫了:“谁……谁吃师父豆腐了,我……我才没吃呢,我就是抱了一下而已嘛,而且又不是故意的,这不能算吃豆腐的。”师父笑得邪邪的:“哦?是吗?这不算吃豆腐,那怎样才算是吃豆腐?”“嗯,一定要亲了才算是吃豆腐,所以我刚才不算吃豆腐。”我道。师父凑近我,笑得更坏了:“哦,那是不是这样?”说完,俯身吻了我的脸颊,然后,俯身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徒儿,这才算是吃豆腐,对不对?”湿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耳朵上,让我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我的脸和耳朵都烫极了,想必是红透了。“徒儿,你还没有回答为师呢……你来告诉为师,这样算是吃豆腐吗?嗯?”我还在挣扎呢,师父居然火上浇油,还不停,我登时受不了了:“师父……”天呐,这样柔腻的声音,是我的?我立马用手捂住嘴,可是手举到半路就被师父抓住了:“徒儿想说什么?为师听着就是了。”还是近在耳边的声音,师父的唇时不时扫过我的耳朵,我拼命维持着理智:“那个……师父……别这样……离我远点儿再说话……”师父继续在我耳边笑道:“别?别哪样?呵呵,徒儿……”我欲哭无泪,心一横,算了,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我晕!于是,我华丽丽地晕了。果然,师父停下来了道:“徒儿。”我不理,装晕就要装到底才行。师父笑道:“既然徒儿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良久,我睁开眼,师父果然已经走了。呼,拍拍胸口,心跳总算正常了。
小睡了一会儿,窗外的小鸟便叽叽喳喳唤我起床了,太阳高高挂在空中,预示着正午的到来,我看向窗外,土地的颜色深深浅浅,分布不一,想来雨水还没有蒸发干净呢,一阵微风吹来,带着点点泥土的香气,沁人心脾。也不知我在床上躺了多久了,只觉得是久到我都已经忘记了。“小莹,陪我出去散散步好吗?我好久没运动了。”我轻声道。“不行,林姑娘,你的病还没好全呢!出去吹了风,病严重了怎么办?明月公子还有庄主都会生气的。”小莹蹙眉道。于是,我好说歹说了半个钟头,她才翘着嘴和我去散步。
“林姑娘,慢点儿,小心摔了!”小莹在我后面急道。
“哎呀,没事的,小莹,今天阳光真好啊!”我开心地说。树木在水中留下一排青葱的倒影,平静的水面上没有一丝涟漪,那水可真绿呀!绿得仿佛水边那只白色的水鸟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就会披着一身绿色的羽毛出来一般,它从水里出来,用力甩着头,水珠就四散溅了开来,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一颗颗珍珠。我凝视着,想象着水珠飞到树上,砸进地里的声音,不知道比珠落玉盘的声音如何。
“哎呀,林姑娘,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啊!”小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笑笑道:“看一只鸟。”小莹愣了:“看鸟?姑娘真是有趣呢!呵呵——”我转过身道:“走吧,我们去别去转转。”正欲走间,听到了心儿的声音:“月哥哥,你看这朵花好看吗?帮我戴上好不好?”我循声走去,正看见师父与心儿在一起,心儿手中拿着一朵桃花,笑眯眯地看着师父。好一幅“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画卷!我走近他们,道:“师父,心儿姑娘,你们也在这里呀!心儿姑娘的身体好些了吗?原是我不小心,累你落水,真是抱歉,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师父一见我,立马走到我身边:“徒儿,你怎么出来了?你还没有全好,快回屋休息。身体好些了吗?”我笑了笑:“在屋子里闷了这么久,都快憋坏我了,我才不回去呢!”心儿笑着对我说:“紫奕姐姐,月哥哥说的对,你快回去歇着吧,外面风大。妹妹的病已然好了八九分了,那日的事不怪姐姐,姐姐别往心里去。”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我面前,突然,她身形一晃,靠在了师父怀里,喃喃道:“月哥哥,我的头好晕啊。”我不解地看着她,面色红润得很啊,一看就知道是健康的,怎么突然晕起来了?师父倒是云淡风轻的,淡淡地说:“心儿头晕了,我叫下人送你回房吧。”我点点头,赞同。可是心儿却急了似的:“月哥哥,你送我回房好吗?这附近没有下人,叫了也没人应的。”我无语,没有下人?这是什么偏僻的地方啊,还真是没见到下人,除了小莹之外。对了,不是还有小莹吗?于是我愉快地说:“小莹可以送你回去呀!”师父也说道:“我让小莹送你回去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心儿委屈道:“月哥哥——好吧,我听你的。”于是乎,心儿扶着额头脚步不稳地和小莹一起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师父笑着问我:“徒儿刚才是在吃醋吗?”我把头一扬:“才没有呢!师父,你是不是喜欢心儿啊?”师父道:“你说呢?”我撇嘴道:“嘁,喜欢就直说呗,我都看出来了!怎么样啊师父?刚才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不错吧?今天天气真不错,看看,啧啧,约会地点也不错,这桃树一棵棵的,桃花一朵朵的,真有情调。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师父是不是感觉心跳得特别快呀?恍惚间,都分不清让师父欣赏的是漂亮的桃花还是那艳若桃花的女子了?”我一口气说完都没带喘气的,斜眼看着师父。却见师父笑得更欢了:“徒儿,还说你没吃醋,为师都闻到酸味儿了,好酸呐!”一边说一边靠近我,我一惊,不住往后退:“师父,你干嘛?站好说话行吗?你你你别过来啊,你又想欺负我?我真的不是好欺负的。”说话间,我已经退得后背挨着树干了,师父仍是笑而不语,一手撑着树干,脸离我的只有几厘米了,瓮声瓮气地讨好他道:“师父,你别欺负我好不好?师父最好了,又温柔又帅气又聪明,武功高,平易近人,魅力无限,您宽宏大量,饶了我吧,师父——”师父笑得邪气:“还有吗?”我看着他的笑颜,感觉我们的鼻子都要碰到一起了:“师父,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样影响不好的,男女授受不——唔——授受——唔——”
我呆了,我我我——又被吻了!以前每次撒娇都可以免罚,怎么这次不行了?我慌忙推开师父,喘着气道:“师父,别,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师父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我,又走过来抱住我,道:“小傻瓜,这里没有别人,你刚才不是就知道了吗?”说完,又凑过来要吻我,我赶忙把头一偏,还好,没亲到。随即,我的下巴被师父抬了起来,他沙哑着嗓子问我:“徒儿,你喜欢为师吗?”我头又偏不了,只有把眼睛垂下来:“徒儿当然喜欢师父。”下巴上传来一阵疼痛,我被迫直视师父。“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种喜欢,傻瓜,你真的没有感觉到我的心意吗?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我愣住了:“师父,你喜欢我?你不喜欢心儿姑娘吗?你,你说的是男女之情?”“当然。”师父道。我敢保证我的脸此刻绝对像熟透了的苹果,滚烫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底去了,我把眼垂下,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师父,你问的太直接了,哪有你这样问的。”脸红,脸红,脸更红……“徒儿。”“嗯?嗯……”我抬头间,一个吻迎面而来。
不知道吻了多久,师父的唇才离开我的,拥着我的手却没有放开。我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吻了这么久,师父简直要把我肺里的空气榨干了,病了一场,体质也变差了,接一次吻就浑身都软了,只能倚着师父喘气。以前总是鄙视体弱多病,行似弱柳扶风的女人,觉得太弱小了,现在我竟也和这样的女性差不多了,原来,爱情会让女人变得脆弱,因为面对的是喜欢的男人。爱情也会让男人变得坚强,因为面对的是喜欢的女人。我定了定神,抬头看着师父道:“师父,你不能悠着点儿亲吗?你也不怕把我亲休克了,真是的。”师父抚了抚我的脸颊,笑道:“那徒儿要不要再来一次?为师保证悠着点儿。”我急忙摆手:“不必了,我要回去休息。”师父吻了吻我的唇,温柔地说:“好,为师送你。”说完,一个打横将我抱了起来,我惊呼:“师父!别!”可是——走在路上,不时遇到探询的目光,我干脆把头整个埋在师父怀里,扑鼻而来的都是师父独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