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篁翎对女人没有吸引力是事实,我的太监文里可没有百合这个概念,我也知道师父要找到一个可以押送苏篁翎的人有多难,断鸿坞弟子们不靠谱,而像花木兰那样的巾帼英雄,事实上,是几近于无的。
南北朝才出了一个啊——还很可能是编出来的。
于是,我成了唯一能完成任务的人。
明明不认识的师兄们,此刻争着于我道别,一个个大男人眼里甚至有了泪花,我却促狭起来,面对如此盛情,没有兴奋点的我灵机一动做了一套眼保健操,总算是把眼泪揉出来了,权当应景吧。
话说这景有点像那句啥,“风萧萧兮什么寒,壮士一定要复还……”
临走之前,我一直揣测着师傅会不会问师姐的事,要不要告诉他师姐怀孕生子,可是师傅却一直没有说到雁奴,我自然也无从提起。
师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敢让皇帝带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怎么看都是师傅的嫌疑最大!
车马备当,苏篁翎也在囚车之内,束住手脚,丝毫不能动弹,按师傅的话说,除非我也被劝降了,不然苏篁翎是万万脱不了身的。
然而即便落得如此境地,苏篁翎却仍旧不见颓态,好几次我忍不住去看她,她似乎仿佛好像如同在对我笑一般似的一样,她不会知道我其实是男的吧?
我实在不知道女子的美貌带给人的感官刺激是从何而来,是脸型轮廓,还是五官搭配?总之,苏篁翎的笑,就像一颗巧克力芯奶油糖,化入嘴中,甜意点点散开,层层荡漾,即便那笑如浮光掠影,却仍旧回味无穷……
好吧,虽然我节操早已掉了一地,但是我不会畜生到对自己写出来的人物下手的……再说我也没有作案工具啊啊啊。
去邺城的路上,尽管有着师傅派遣的护卫劝阻,我仍旧和苏篁翎有了交集。
“你干嘛老对我笑?”我问她。
“或许是要蛊惑你哦,小姑娘。”苏篁翎明明关在囚车里,这语气却还这么不老实。
“没用的,就算我喜欢女人,可我是方外之人,你说什么都没用,有些事你改变不了的,别白费心机了,还有,我不是小姑娘。”我没有忘记我的使命是押送犯人,恩……我得有点威严的赶脚。
她又在笑……
“我会改变一切。”她说话的感觉像这本书是她写的。
我觉得苏篁翎是主角当得太久,被我宠傲娇了,以为谁都杀不死她。
“你不怕死?你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要不是我……”
“我知道你是救我那个人,这几日我一直觉得你眼熟,今天早许才让我想起来,那日在牢狱,你向那和尚,不,应该是你师兄,为我求情。”她的眼神像穿越到了那间昏暗的牢狱,旋即又定格在我身上,“可是,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们素昧平生,再说你也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么……我会告诉你我其实是失去作案工具的男人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命,就像你被司马芳押上刑台,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有做。”
“这不是命,没有什么命,世界上的事情是因为我们相信自己才会改变,难道你就愿意受人摆布,随波逐流?你其实不想去邺城的对不对,你从来没有自己决定过一件事。”
我看看她,她说得没错,甚至从现世开始,我都没有做过任何关乎自己的决定,上学,升学,好不容易读到的大学,居然因为一个鸡蛋穿越到这,天天提着脑袋过活。
可是,你丫的,想叫我放你,想叫我不去邺城,没门!
“你不懂的,你怎么会明白,你受天下人景仰,你一句话就能勾走别人的心,你怎么会知道我这种蝼蚁蚍蜉一样的小人物在泥沼里挣扎得多艰难,上天对每个人不少一样公平,有些人如此出众,有些人却仅仅是陪衬,终其一生,都只是陪衬。”
上天?我嘴里说着上天,可是,对于这个世界,我就是上天,就是上帝,摸着键盘,能操纵一切时我是不会知道的,进了这个局,我才明白命运多不容易,哪怕,是我自己设计的命运。
“如果那天在刑场,你死了,你会怪老天吗?”我问这个永远谈笑自若,不惧生死的女人。
“我会怪我自己。”
“是啊,你是画中人,你不美只道是自己不美,殊不知画师败笔。”
“你不明白。”
“你也不明白。”
越靠近邺城,各州军队的旗帜也多了起来,慕容鹄在此集结了多少部队,实在难以沽略,更无法沽略的是,邺城二十里外的驿站,竟有人一早就准备好了饮食轿马,为我接风洗尘,而这个人,不是雁奴师姐,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