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回到军所,已是深夜,丢盔弃甲自不必说,凌羽虽然之前不满司马云,这时却没有再责怪,而司马云就像犯了错的孩子,披头散发跪在不省人事的日轮面前,一跪就是一宿。
据逃回来的士兵讲,司马云还没追上苏簧翎时便遇到了埋伏,尽管仗着蛮力死缠着南军不放,可是自苏簧翎出现在南军面前以后,之前死战的雍州骑兵霎然间战意全无,司马云也像是半睡半醒,只有日轮一个人挺在前面,暗器银针乱箭齐发才换回来一点时间,让司马云等人恢复了一丝半点的意志,饶是如此,脱身时带出去的骑兵仍旧伤亡过半。司马云血泪俱下,不得已让汗血宝马驮着日轮一个人先行回来,自己则留在军队断后。
不得不说,这次鲁莽的追击,代价惨重,然而让人奇怪的是,继凌羽以后,又多出了一个不受苏簧翎蛊惑的人,按道理说,在言情小说里,只要是男人,猪脚光环就应该会起作用,难道娘娘腔就不算男人了?
苏簧翎偷袭上党成功以后,战局又恢复了平静,但是谁都知道,战争才刚开始,所有的人都在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里绷紧了弦。
怪蜀黍陆中缝因为抱怨军营里酒不好喝去了邵安,他带来的消息也在他这一走后成了谜,朝廷的文书布告对皇贵妃产子只字未提,凌羽以为是慕容鹄忌讳宫闱丑事,秘而不发,不论如何,我都更加担心起师姐来,这个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女人,事事为人着想的女人,但愿她一切安好,但愿邺城皇宫里的死变态能看在她和自己母亲双生一般的相貌份上……
宫闱之事秘而不发,朝堂之争却愈演愈烈,内阁首辅司马芳联合四大阁臣和六部官员连上百本奏折弹劾尚在冀州督战的师傅,闹得天下皆知,上党粮草被烧的责任都推给了师傅,师傅和刘牧之都成了拥兵自重,纵敌深入的罪魁,倒是他鲁莽行事的儿子司马云转眼间变成精忠报国的干将。
天意冷彻,偶尔甚至能听到军士开玩笑说,撒出去的尿转瞬就能成冰,话说我已经好久没有试过站着那啥了……
本来过冬的粮草被烧,雍州军所内难免军心摇动,好在凌羽后台够硬,不仅从邺城调来了粮草,兵部和户部还以褒奖司马云杀敌有功的名义,拨给凌羽一大笔军饷。
但凌羽却没有投桃报李,再保举司马云,大虞的军制由我一手意淫出来,我自然再了解不过,如果是校尉,还要处处受辖于将军,若做了将军,便有临机处事,自行决定战与非战的权利,分权,肯定是凌羽不想看到的。
好在司马云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心思一时间除了日轮,并无心权位,而重伤在床的日轮只在偶然间醒过一次,梦呓一般叫着“小姐,小姐”,司马云摸不着头脑,也唤不醒他,不仅是司马云和我们,连济春堂的大夫也束手无策。
这个冬天过得并不安稳,脚上的皮肤因为寒冷皲裂开来,走路都成了问题,而这点小事似乎又不值一提,困在禁宫的师姐,一睡不起的日轮,一蹶不振的司马云,空虚的雍州军防,虎视眈眈的猪脚苏簧翎,总之没有一件好事。
最害怕的还是战争,亲眼见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战场,我也就失掉了向往战争的英雄主义情结。
冬天寒冷,万物复苏的春天却也不遑多让,待到开春,不管是冀州,还是雍州,怕都难逃屠戮之灾。
严冬漫漫无尽,还好冀州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这事不仅是大事,也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这个转折连我这个太监文作者也始料未及——苏簧翎被师傅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