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下午,或许每个故事都应该发生在下午。宏烨一个人失落地坐在江边。他自然是没有等到萧雨回来。
在宏烨的印象中,萧雨总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想,这个时候,萧雨是应该出现的,但是却没有。他看着那条江,不知道该说什么,风是吹着的,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改做些什么,就这样一直望着,没有更多的结果。
戚弘文已经回到了上班的地方,自己的朋友参加了高考,无论如何他都是为他们感到高兴的。他其实期盼着那个结果,因为他们的结果,似乎就是代表着他的一个结果。他想着,自己甜甜地笑了。
“你们来了?”宏烨转过头,看着喻虹和小邹。
“嗯,我们来了。”两个人听到这样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
“你该知道我找你们来做什么吧?”
“我们知道,但是。”
“好了,我知道你们在骗我。”
“我们没有骗你!”喻虹说。
“那是我骗了你们?”宏烨反问说。
“没有,不是……”喻虹有些委屈。
小邹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
宏烨转过头去,说:“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这时候的宏烨,眼角还是流着泪的。宏烨起身,走了。他没有多余的话,看着这两个朋友,他失落万分。他不是想伤害自己的朋友,只是这样沉重的事情让他难过。
“你还不告诉他,还在等什么?”小邹说。
宏烨听着这话,停下了脚步。
“有什么瞒着我吗?”
喻虹低着头。
小邹看着喻虹这个样子,很是不忍心。
“好,你不说,我来说。”
小邹再也受不了。
“我问你,谢宏烨,萧雨是谁?”
“萧雨就是萧雨,还能是谁?”
“你女朋友?”
“曾今是。”
“你这个骗子,不是我们骗了你,是你骗了我们,你骗了你自己!”
小邹的这些话让宏烨不知所措,他完全不能理解到话里面的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想想,我们见过萧雨没有?我们见过萧雨没有?”
“你怎么了?难道你们没有见过?”
喻虹点点头。
“你们没有见过萧雨,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她的?”宏烨的脑袋瞬间就懵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没有见过她,那我见到的是谁?难道……”宏烨已经不敢说下去。他已经不敢想象了,这到底是什么,什么存在于他的世界。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想象,难道你还没有明白,萧雨是你想象中的人物,不是我们世界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萧雨是谁,没见过她,见过都是你给我们的想象!”小邹痛苦地说完这句话,又很快地舒了一口气。
宏烨已经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想象?难道这都是他的幻想,萧雨没有存在过?不,不可能,他告诉自己,萧雨是真实的,是实实在在的,可以触碰到的。
“你们骗我,怎么可能是假的?怎么可能是我的想象。难道这就是你们劝解我的方法,难道这就是你们作为朋友的理解?”宏烨发怒了,他的心跳已经极度快了,他几乎处于一个癫狂的状态。
“你冷静一下,我们原本也是相信萧雨是存在的。但是,你想想,从初中你告诉我们你有女朋友开始,记忆中有没有我们在一起的情况。”
宏烨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似乎在努力地回忆。喻虹只是在一边哭着。
“我们是相信的,但是我们却没有见到。喻虹知道,你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才会活在一个自己的幻想世界中,但是她让我们不要说。因为没有人知道你不正常,只有我们。我们知道忽然有一天你就有了一个女朋友,忽然有一天你会失落,但是我们却怎么也没有见过那个萧雨。”
小邹回忆着萧雨这个人,怎么也想不到这都是宏烨的想象。喻虹和这几个好朋友约定好,不要说出真相。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宏烨是不正常的。他们都很挣扎,还要在宏烨面前配合着这一切。那一次在车站,宏烨说送萧雨去了车站。但是,他们也都没有见到。这样的一个人,着实让他们担心和害怕,他们想着,再等等吧,等过了这个高考的阶段,再来处理宏烨的事情,他们也希望,宏烨能自己走出来。
但是,宏烨没有。选择了艺术,宏烨变得开朗了。他没有提到萧雨,可是就在他艺考回来的时候,萧雨又出现了。他们知道,宏烨一定又是出了问题了。每一次宏烨出现了问题,都会有萧雨的出现,因为萧雨活在宏烨的幻想当中,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就能及时出现。
“你不记得了,那晚你跟弘文喝酒的时候。你喝醉了,一直在问萧雨是谁?因为你不知道萧雨是谁,在你酒醉的时候,也就是你最清醒的时候。”
宏烨已经不能说话,但是他还是在艰难地说话,挤出几个字。
“你是说我没有爱情?”
喻虹看着他,眼泪已经流了很多很多。
“你有爱情,但是不是跟萧雨的。”
小邹拉着喻虹,说:“这才是那个一直爱着你的人。”
宏烨看着喻虹,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事情。
“是她,用她对你的爱,一直在维持着你精神的通话。是她,哀求我们不要揭穿你的幻想世界,也是她在每一次你的失落难过中,用着萧雨的话来鼓励着你。她,才是那个爱你的人。”
喻虹拉着小邹:“你别说了,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爱着他,连他这样的一个人格分裂的人都能接受,难道这感情还不值得说出来吗?”
喻虹看着小邹:“你应该理解他,难道你不知道他这样的原因吗?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宏烨看着他们:“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吗?”
喻虹:“宏烨,你不知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萧雨出现的那一年,也就是你母亲去世的那一年。”
宏烨想起了什么,他似乎想到了母亲离开时的样子。他想着萧雨,萧雨的样子是多么像自己的母亲。难道,这真的是他的幻想?
“宏烨,我们都知道你爱你的母亲,我们都知道。”
宏烨站在那里,脑海里全是母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