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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二、朱雀云霓
书名：剑阙红颜 作者：红楼隔雨相望冷 更新时间：2016-12-13 22:19 字数：2538
梨锦城外。俪湖湖畔。
月华如水洒落，映在澄澈湖水上，愈发显得湖水澄净明透。
湖畔的树投下层层叠叠的阴影，树下站着一个绯色裙裳的女子，她的脸藏在树木的影子中模糊不清。忽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立马转过身去：“你来了。”
一张倾城绝色的脸随着这一转身显现在月光下：如果说苏涟雪的容颜是清冷淡然的莲花，那么她的容颜便是浓烈张扬的牡丹，艳而不媚，贵而不骄，眉眼间十分大气，隐隐透出上位者的威严。
来者正是苏涟雪，她缓步行至朱雀面前，单膝跪地：“二首领。”
朱雀也不拖沓，淡然道：“先起来吧。你找我，所为何事？”
“属下遵命。”苏涟雪依言站起，“属下此来，是来请罪的。”
“哦？”朱雀闻言转过身去，淡淡摩挲着腰间长剑，“你罪在何处？”
“请二首领恕罪。”苏涟雪听着朱雀淡然的口吻，心中的紧张却是愈发浓烈，犹豫一瞬，她猛地再度跪倒，“红莲违背组织规矩，动了情。”
“哦？”朱雀的语气却始终淡淡的，“你可知此事有什么后果？”
“属下知道。”苏涟雪眸中是自始而终的坚定，“属下自认罪无可恕，只希望二首领看在属下为血雨楼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墨南楚；就算不为红莲，考虑到剑宗的关系，也希望组织能放弃这次任务，属下愿一死抵罪。若不能答应属下这个请求，那么便请二首领赐死，属下…不愿亲眼看着墨南楚死。”
“看来你当真是动了真情啊…”朱雀冷笑一声，霍然转身时手中长剑已经指在苏涟雪秀气的脖颈上，冰冷的长剑立刻刺出一丝殷红刺目的鲜血，苏涟雪却是一动不动，丝毫不闪避。
朱雀声音低缓而威严：“我与麒麟都看出了墨南楚待你的不同，所以才让你去执行这个任务，却没想到竟然会有这层变故，看来这流光公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言毕她再度冷冷一笑，“不过组织接下的任务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我就遂了你的愿，赐你一死可好？”
“二首领，属下还有一个请求。”苏涟雪似乎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感到意外，继续道。
“你说。”
“白莲是我从鬼狱中亲手救出来的，与我十多年相处，早已视她如同亲姐妹，此事是红莲犯下的错，与白莲毫无关系，请二首领网开一面，放过白莲，否则红莲死不瞑目。”
“呵。”朱雀手中长剑又往前送了一分，苏涟雪感受着颈上缓慢流出的鲜血沉默不语，“没想到杀手组织之中还真有姐妹情深呢。你放心，她的潜行术天下无双，也算得上是个人才，不会有事的。”朱雀的声音满是讽刺。
苏涟雪的颈上已经鲜血长流，仍旧一动不动地跪倒在地。朱雀看她这般模样，忽然收剑扬声道：“墨少阁主，为何来了还不现身，你难道不心疼吗？”
他来了？苏涟雪一惊，抬手捂住颈上的伤口转头看去，正见墨南楚从远处的一棵树后走出，他如往日一般身着紫衣，腰佩长剑，只是一向含着妖冶微笑的脸上此刻却满是冷冽。
他一言不发地行至朱雀面前，却看也不看她，俯身闪电出手，点了苏涟雪的穴道为她止血，随后淡然道：“我心疼不心疼，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朱雀也不生气，脸上却带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红莲是我血雨楼的杀手，当然与我有关。墨少阁主虽然贵为湮天九剑之一，恐怕也不能插手我魇组织内部的事吧。”
墨南楚闻言冷哼一声：“当年我掌门师弟能‘冲冠一怒为红颜’，我剑宗自然有翻手灭掉‘魇’的实力，你可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是么？”朱雀一脸淡定而胸有成竹的微笑，“但这武林之中始终分黑白，灭掉了‘魇’，剑宗也不可能统一黑白两道，所以这武林中，始终需要‘魇’的存在。当初‘淇奥公子’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墨南楚脸上闪过一丝隐忍的怒意，正要说话，朱雀已经笑着走开：“看来墨少阁主与红莲还有话要说，我就先回避一下了。不过墨少阁主还请不要忘了，红莲可始终是我血雨楼的人。”
一瞬间，天地间像是忽然沉寂下来。
墨南楚俯身将苏涟雪扶起，眸带疼惜地看向她：“为何一言不发地独自离开？为何不相信我？”
“南楚，我…”苏涟雪刚要开口说话，却又被墨南楚打断了：“你的身份，我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直到那次你刺杀叶琅，我才确定了你就是红莲。我们一直都在演戏，却没想到自己会入戏太深。”他的眸子里是深沉的哀伤，苏涟雪一时怔住，凝视着他的眸子出了神。
“我曾说过，我会护你周全，你不信我。小幽便是白莲的事，我也一开始就知道，可却从没告诉过我掌门师弟，我知道你视她如妹，想要护她周全，我一定会达成你的心愿。”
“南楚…”苏涟雪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对不起…”
墨南楚轻轻捂住她的唇：“不用道歉。以前的一切就让它烟消云散吧，从此以后，你只要相信我便好。”
“嗯。”看着这个妖冶男子眸中的温暖和自信，苏涟雪眼中漫上雾气。
“在这里等我。”墨南楚微笑着放开苏涟雪，转身走向湖畔的朱雀。
“墨少阁主，谈好了？”朱雀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威严的眸子里含着某种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可要把人带走了。魇组织处置属下，不容外人插手。”
“朱雀，我们谈一笔交易如何？”墨南楚却没有理会她有些不善的语气。
“墨少阁主出手，自然是大手笔了，朱雀倒有些兴趣，墨少阁主不妨说来听听。”朱雀道。
“你能以女子之身成为魇组织的二首领，武功自然不在麒麟之下，而麒麟的武功则稍逊于我掌门师弟。这样算起来，我们两人的武功应在伯仲之间，是也不是？”
“说得不错。”朱雀微微点头。
“那你我比试一场如何？若我赢了，则说明你们魇组织中根本没人杀得了我，你便放了红莲和白莲自由，从此脱离魇组织。”
“墨少阁主打得好算盘。”朱雀轻笑一声，“不过这般计算也不错。但墨少阁主你若输了呢？”
“我若输了，你自然能把我的命拿去。”墨南楚沉声道，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威严。
“不要！”一旁的苏涟雪闻言惊呼一声，却见墨南楚抬手止住了她，顿时缄口。墨南楚继续道：“但就此，你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你同样得把白莲和红莲放走。”
“不愧是北涧川的徒弟…真是好算计啊。”朱雀赞了一声，“不过墨痕雪颜阁少阁主、墨家二公子的性命换两个血雨楼杀手的自由，也当得起这个价钱。但，这魇组织中毕竟都是麒麟的属下，你怎知我能做得了这个主？”
“朱雀你和我说笑吗？”墨南楚终于有些失去了耐心，“你和麒麟为夫妻，我会不知道？你也算得上魇组织的女主人，只要不是解散组织，你恐怕都能做得了这个主吧。”
“看起来墨少阁主和轩辕殿主还真是交情匪浅。如此，我便答应你。”朱雀沉吟片刻，轻轻颔首。
墨南楚转身给了苏涟雪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缓缓掣出剑来，银色的冷芒在月下亮起，像是要斩开这沉黑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