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你没事吧!”看着被拖把砸到的许言,我的身影都变了调子,好在那店员用的是拖把的木棍一头,并没有在许言洁白的衬衫上留下什么难看的痕迹,只不过木头撞击他骨头发出的一声清脆声响,着实让我浑身一颤。
我几乎是飞奔着过去扶起了踉跄的他,愧疚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牧歌!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狠心?!”许言沉默了半晌,才龇牙咧嘴地道,我见他还懂得开玩笑,便推开了他,开始同他算账:“说!鬼鬼祟祟跟踪我干嘛?”
“大姐,在你职责我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一个事情。跟踪的意思是,偷摸着躲在别人后头但是意图不轨。”
“难道你不是吗?”我斜着眼睛打断他。
“我可是在后头喊过你的名字好几次了,可是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愣是装出一副聋子的模样不搭理我。”
“那你为什么不上来拍拍我,让我回头呢?”
“因为我突然想报复你,就跟你当年玩我那一样。”许言说着,转过头来像审问犯人一般地看着我:“不知道司牧歌小姐还记得当年的事情不?”
“记得。”我吸了吸鼻子,当年因为无聊一路尾随他回家,还因此差点被他那扫把打。既然他已经这么说,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立马笑着打哈哈,抓着他的手臂道:“许言,陪我去精品店逛逛吧。我要买东西。”
“给李蕴涵的?”
“恩。”
“我以为你们两个不会再联系了呢!”
“我也不想联系……只是……”我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在许言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便没有再多问我,伴随着我在精品店中逛了一大圈选了一个好看的许愿瓶,和一个毛绒娃娃。
虽然许言没有说,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还是能看出他在看到我抓起第二个礼物时惊讶的眼神,我并不想去解释,因为在他随后就暗淡下来的目光中,我想他应该已经猜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还昏昏沉沉的时候,江楠便给我打来了电话,在那头咋咋呼呼的呼喊我起床。
于是我便昏昏沉沉的起床,昏昏沉沉的穿衣服,昏昏沉沉的走进厕所。当然在这期间,我有两次挑了两只不同颜色的袜子朝脚上套,有三次把洗面奶当成牙膏挤在了牙刷上头(还好当时发现的早,不然今天一天我的牙齿都得是薄荷牛奶味。)有一次在水池边睡到(还好被老爸即时发现,不然我的整个脸就要埋在装满水的水池当中。)
就是这样坎坷,直到我出门的时候还是睡意依旧,直到我看到江楠的时候。她看着我的时候,只是大声尖叫了起来:“司牧歌?!你这是在走混搭风呢?!大红色的nike运动衫,配上一条布满小碎花的短裤,脚上还套着一双荧光色亮瞎人眼的人字拖?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又大晚上看了什么时尚衣着介绍?”
我懒得去搭理她,翻了翻白眼把礼物递给她,江楠一边接过一边笑得乐呵:“怎么着,今天又不是我生日,你干嘛给我送你。”突然,她却想到了什么一般,笑容僵在嘴边:“你这是在瞧不起我?”
“顺带买的,爱要不要。”我心虚,立马转回了身子,不久后便听到江楠在我后头笑:“没事,也该瞧不起我。”
我愣了愣,心里止不住地疼痛,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随着出租车的司机七绕八绕,我总算是找到了李蕴涵要请客的饭店,当下车的时候江楠极其不屑地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找个饭店跟她人一样矫情。”
我吐了吐舌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随即走到正站在门口迎客的李蕴涵同程瞳前头,一边笑得官方,一边朝她手中送礼物。
“李蕴涵,生日快乐。”
其实如果你进入我的内心,你一听会听到我说,这一对狗男女,感情是出来拉客的哈!可是站在别人地盘,不得不低头,我也只好自我恶心一般。江楠倒是不喜好去假装些什么,瞥了眼程瞳又瞥了眼李蕴涵,一边递礼物,一边啧啧道:“程瞳,没想到啊!找个司牧歌我就觉得你眼光够差了,只是没想到,现在你……”
她说着便没有再说话,可是这样的江楠才是最厉害的,欲言又止,让别人有无限遐想的空间,也有无限可以怒气的余地,然而这一切都跟江楠没关系,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说。
好在李蕴涵面对江楠就一直是个刀枪不坏之身,冲着她依旧笑得甜美:“江楠,谢谢你啊。”
“真tm的跟个拉客似得。”江楠眼睛一番,声音不大不响的喊道,虽说江楠现在已经是个拔了指甲和爪牙的小狼,可是她的本质上还是狼,还是足以让所有人看着都瑟瑟发抖。我懒得去管江楠,一个劲地张望着外头,心想这个黎勘死哪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千万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你在等谁,黎勘吗?”李蕴涵突然走到我身旁,笑了起来,声音悦耳。我自然是如实回答:“当然了,你难道不欢迎吗?”
“欢迎,所有人我都欢迎。”
“那好,我给他打个电话。”我有意气她,当着她的面就拨通了电话,只可惜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的声音,一连拨打了好几次都是这样,我似乎都能看到李蕴涵面上扬起的笑容。
“喂!许言!你干嘛啊!”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插播电话,我接了电话,没有好气地道。
“司牧歌……黎勘,死了。”我说,你说什么?最后还没等到许言的回答,我便一下子感觉天昏地暗地倒了过去,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才算是醒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接到了江楠的电话。
她一边又一边在我耳边重复着:“黎勘死了,黎勘真的死了。”可是我却怎么样也不愿意去相信,撕心裂肺地吼叫着。
最后,还是在黎勘的葬礼上,我才勉强能接受这个显示。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独身一人,许言和姚静分手后离开了这个地方,江楠依旧陪在我的身旁,秋唯依旧在医院当中接受她昂贵的治疗,程瞳和李蕴涵却是我们这些人当中过的最好的一对。在黎勘死了之后,他们两人便移民去了加拿大。
对于他们这种行为,我把他们定义为是在逃避,是愧疚。可是江楠听我这么一说后,却嘲笑我:“他们两个没心没肺的,知道什么叫愧疚吗?”
我笑,不语。因为在前一段时间我曾经接到过李蕴涵的一份邮件,里头扬扬洒洒地写了好几千字,可是主要的就是那么一小段。
她说,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黎勘一个是我,她还说,如果有可能,她宁愿没有见到过我们。
这句话,在当时我也说过很多遍,可是世界上哪里有如果呢?
如果真的有如果,许言会在另一个世界和我在一起妈?江楠会依旧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富家小姐吗?我和黎勘还会在座位上吵吵闹闹的吗?我,秋唯,李蕴涵,还会想当年那样光着脚丫走在大马路上吗?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那年青春,残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