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丞相想了许久,神色终于缓和了许多,对段天辰给出的答案十分满意,道:“你们儿女情长的事情,我向来也不爱管,不过你既然能够看清楚这些,也说明,你心中的那个姑娘,并不会让你有这些顾忌。”
这番话无疑是当头一棒,段天辰忽然之间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若是寻常女子,身份就算低微也不算难事,可是龙卿卿她……并非凡人。
其实至今他也未曾弄懂,龙卿卿身为南海三公主,却被国师察觉,她不是妖,却也算得上是半个神灵。这龙女与自己这等凡人,定然也是不容于世的。
老丞相见他心神恍惚,料他应是想到了心爱的女子,不由感慨道:“来日方常,既然抱负不凡,理应能有一个能够替她遮风挡雨的胸膛,在这之前,还是先不要去碰皇上皇后的逆鳞为好。”
声音渐渐地入耳,段天辰的神智也慢慢拉扯了回来,听这一席话,默不作声了一会儿。符月恰好掀了帘子进来,笑道:“爷爷,天辰,一直说话累了吧,出来走走吧。”
老丞相心情畅快,也大笑道:“也好,今天难得回来,就跟陪我商讨些事情,帮我分分忧。月儿,午饭早些叫人备好。”
符月点头应道:“那是自然,不用爷爷吩咐我也会通知的,不然可是愧对天辰叫我一声表姐。”
午膳的时候,段天辰本来准备等符昊回来一起吃,可是午时已过,仍然没见踪影,老丞相索性一挥袖子,沉声道:“不用等了,他成日不回家,还有理了不成?”
他只好向符月投去了歉意的目光,符月笑笑,并不在意,一边替丞相布菜,一边道:“他不回家陪爷爷吃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并不是因为你才如此,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愣了愣,才平静地吃饭。没想到表哥为了那方兰纤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这倒有些本末倒置了。
段天辰一直拖到傍晚才起身,准备回府。他其实想,在丞相府住一晚上再回去也未尝不是好事,只不过,要是方兰纤找上门来,趁自己不在,又耍什么手段的话,吃亏的多半会是自己,他便打消了念头。
“外公,天色晚了,我就先回府上去了,免得有人借机生事。”他起身道。
老丞相点点头,道:“好,回去吧,过了这段日子,还是要记得常回来看看我。”
他正要应是,忽然听见丫头来报:“大人,王爷,少爷回府了。”
气氛似乎陡然之间凝滞住了。段天辰没有想到,刚好能够撞上符昊。
老丞相本来因为符昊的举动,多多少少有点怨气,今日得知方兰纤可能是皇帝授意来试探外孙的人,也对符昊不谙世事的行为感到失望。
他凝视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当即冷冷道:“怎么?有了女人就不愿回家了?我还比不过一个你才认识一个月不到的女人吗?”
这话本来就带着赌气的成分,他语气不善,也不过是为了让符昊明白事理,低头认个错,不再纠缠那方兰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