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还在昏迷中,他的这帮女人已经在惦记他的家产了,我只能说这是一个悲哀。
不知道是报应还是什么自打我母亲去世后,舅舅那么多的小妾却没有一个再怀孕的,所以他只有君怡和君遥姐弟俩,这次回君家没有见到君怡,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君遥被我放在了宫里当个被囚禁的皇帝脱不开身回家,现在君家当家的就是我!
“管家,我舅舅的伤怎么样?”赶路再加上对付那些女人们让我有些累了,但休息前还得知道些情况。
“回凌小姐,家主的伤在后背,看着狰狞伤势严重,其实全是皮肉伤,但是家主他之血过多,这些年又对您的死伤心不已,所以现在昏迷的情况比较严重。慢慢调养就会好的,凌小姐不用担心。”管家回答的波澜不惊,感情伤不在你身上。
“那这次的仇家又是谁?”我揉揉额头,头有些晕。
“您明白的,树大招风,君家这些年没少挣钱,但也没少招惹敌人,这次的暗杀的主使还没有查出来……”他说着还低下了头,显得谦卑而谨慎。
“嗯,我知道了,在舅舅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君家就由我接管了。”他霍的抬起了头,这件事对他而言有这么诧异吗?
“怎么有问题?”我挑着眉疑惑的看着他,这也是我第一次正眼看他。
他年过半百,头发已经花白,他低着头忙不迭地说着:“不敢、不敢”,因为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眼睛,我看人总喜欢看他的眼睛,因为那里最是不会骗人,但我看到他嘴角深深地纹理和紧抿的唇,还有两鬓微微汗湿的花白头发。
“没事就下去吧,我要休息了。”我把疑惑存在心底,我可以慢慢调查,用属于我的人。
管家慌张的下去了,还给我安排了两个小丫鬟,也让我打发走了。我平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个管家。
“玄序。”我知道玄序一直都在我身边。
“岛主,是我。”来人很让我意外,竟然是武麦。
“怎么是你?玄序呢?”
“他离您比较远,有事您吩咐我就好。”武麦的声音很低,还有着点沙哑,听着就给人不容商量的感觉。
“去调查一下暗杀君洪川事情,再查一下君家这个管家。记得要小心不要被发现。”管他好不好商量,我下的命令你就得做。
“是!”
从我来到君家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君洪川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而武麦也没有消息,我一个人在君家的花园里闲逛。
这君家不愧是璃国大家族,这后花园也快比上御花园了。虽然不如御花园大气,但胜在精致细腻。
“三月春来桃花开,人若桃花花映人……”一句婉转的熟悉的歌声传来,我脚步一顿,不由自主的就顺着歌声走了过去。
是一间小房子,被花园的宽叶树木遮挡的很是严实,要不是有歌声作为引导,我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
敲敲门还没人答应,我直接推门而进。
原来我还以为这里住着的是某个不受宠的小妾,没想到居然是她,翠朵,我母亲的贴身丫鬟。
她与当年的样子变了好多,我还依稀记得那时的她一身褴褛,脏的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头发像鸡窝似的炸开在头顶,脏的打结,眼神迷离的没有焦距,慌乱的四处飘,两只手上都是厚厚的冻疮后留下的痂,还一晃一晃的不知道放在哪。
而现在他干净整洁,穿的不算是多好但是不再衣不蔽体,头发还是有些乱但是看得出来有定时清洗的,并简单的梳了起来,眼还是没有焦距,手还是没处放,但是没有冻疮没有污血,简直比那时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翠姨。”我尊敬她照顾了我母亲多年,又忠心耿耿害得她受了多年苦,叫她一声姨是应该的。
“嘿嘿……小……小姐!”她仔仔细细的看了我半天,又叫出了这个让我无语的称呼。
“我不是……算了,你在这还好吗?”刚想纠正她的称呼,一想和她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计较个什么劲。
“嘿嘿……风、风公子……遥、遥情山庄……”哎,还是当年那几句话,勾起往事无尽啊……
那年我以君家姑爷的身份住进君家,君家的比武招亲我是险胜,带着侥幸心理带着幻月就住了进来。
刚刚住进来幻月这小丫头就不老实,非要放风筝,我心里实在是喜欢这丫头,也就由着她去了,谁知那风筝线突然断了,为了追风筝,我不慎跌进一处深坑……
不成想这坑内别有洞天,竟然关押着人,而这人就是翠朵!就是我最初见到的那个不成人样的翠朵!
“你……小、小姐!快、快……遥情山庄……风、风公子……”那时翠朵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怒极攻心。
安排好翠朵就去找正在吃午饭的君洪川!
啪!当!
我一脚把饭厅的踢了下来。“君洪川!”然后就是一声大吼!
全家人都在吃饭,许多人都被我这一声吓得噎着了。而君洪川不愧是君家家住,仅仅是瞪大了双眼,眉头紧的可以夹死苍蝇,并没有其他有失身份的举动。
“你以为你取胜了比武招亲就一定是我君家的女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洪亮的声音一点都不比我差,想必也是木火攻心了。
“哼!你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君家的女婿?哈哈!你好好看看我是谁?!谁TAM的当你家的女婿!”说着我摘下了头上的束带,让一头黑发披散开,显出我的女子身份。从翠朵把我认错成她家小姐起,我就知道我想必和我母亲长的是极像的。
果然,我这一举动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在座的很多人都一声惊呼,瞪大的眼,张开的嘴足以显示他们的诧异。再看坐在主位的君洪川,他就比其他人要好得多,没有惊呼也没有瞪眼。
但是那瞬间充血的眼,和紧紧抓住桌角青筋突起的手,再有那微晃得身体……恐怕他的震惊一点都不少吧……
“跟我过来!”低吼的声音就像蛰伏的豹子。我分明看到那被他生生掰断的桌角变成了粉末……
“哼!”我冷哼一声,跟上去看他有什么说法。
“你……你到底是谁?”他声音紧绷绷的,可以听出他现在很是紧张。
“我?我来取你性命的!”我心里怒火不减,说的话都带着火,都快失去理智了。
“君然……不!你……你是当年那个孩子!”短暂的震惊后,作为家主的君洪川迅速找回了理智,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看来你还有点头脑。没错,我是凌落,是当年被你害的武功全失的你的亲妹妹的孩子,你想杀了的外甥女!现在你可是明白了?”我咄咄逼人,根本不给他一家之主面子,更不顾忌他是我舅舅的身份,既然敢做,他就应该做好有这一天的准备!
他被打击的后退一步,明明是猜到的结果也令他有些吃不消。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变,震撼、怀疑、懊悔、自责、不可置信等等……多可笑,他竟然还有懊悔的表情。
“凌……凌落……呵、呵呵……”他看着我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自己又忽然笑了起来,不是嘲笑反而是大笑。
我的名字怎么他了?直到那天坠落悬崖时君洪川的大笑声又仿佛传入脑中。我才明白,他是在咀嚼我的姓……现在暂且不提。
“笑?你想想怎么哭吧!”
我瞬间抽出两根银针,一根向着君洪川的死穴,一根向着他的下、身,不怪我出手狠绝无情,师傅当年教我功夫时就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可以让怀着身孕的亲妹妹武功尽失,我让他失去性命或者丧失功能哪有他狠!况且他也不是傻子,总不会让自己白白送命。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避开了死穴的那根银针,但没有时间再让他顾及另一根,我的目的眼看就实现了……
“叮――”一声金属的碰撞声打破了银针原本的轨迹,我的计划也宣告失败。
“哐当!”
“哪来的野丫头,君家哪容得下你撒野!”伴随着门板落地的声音,少年的声音也随之而到。来人是君家少爷,君洪川的独子――君遥。刚刚断了我银针的应该就是他的飞镖了。
“哼!敢伤我爹爹!拿命来!”
没容得我说一句话,他就展开拳脚一副拼命的姿势过来了。废话多说无益,我正愁一肚子火没地撒呢。
拳脚相加,你来我往,这一架我打的很是痛快,酣畅淋漓,把我在心里的火全打出来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在一旁被冷落的君洪川忍不住了,出言劝阻。
“哼!”
“嘶~”
我们同时住手,我也受了些轻伤,咬着牙忍着疼装着没事;再看君遥鼻青脸肿的脸像是个调色盘,显然他比我还痛。
“凌落,你想怎么办你说吧……哎,是我对不起你娘……”君洪川看着被打得很惨的儿子,感叹一声沧桑的说道。
是啊,我想怎么办呢?我又能怎么办呢?是有办法让我母亲死而复活还是能弥补我丢失了的多年的母爱呢?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