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噩梦惊醒,伸手一探,身侧空空如也。疑惑着起了身,随意抓起一件褂子披在身上,推开门朝外走了出去。
不经意间抬头略过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静谧的月光洒下,我赶紧褪去身上的褂子,任月光就这么照着我的身子。我只感心境分外平和。
索性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究竟有多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
自打入了这皇宫,一颗心儿就从来没有消停过。之前牵挂家人,惦记爱人,之后自身难保,不得已委身他人燕儿啊,燕儿,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吗?
罢罢罢,如此也好,就让原来的那个燕儿死去,从此只留下一个绰儿。
想到这里,我突然很想去天牢看看木娅。
看看她给我下的那个蛊,到明日究竟会不会应验。
有那么一瞬,我倒想应验了就更好,如此我便可以踏踏实实合上眼,什么都不想,好好的只管睡去了。
行至天牢,我惊讶的发现天牢的大门是开着的,门口守卫的人都退下了,只留着一盏余灯,照着来路。
耶律贤?
我第一反应便是他,他也来着天牢,是和我一样来找木娅的吗?
带着狐疑,我迈着步子悄悄走了进去。
“交出解药。”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果然是他,我躲在拐角后,偷偷探出脑袋,看到前面一个人背对着负手而立,那一身紫衣,是耶律贤没错。
木娅呵呵笑了起来,声音一如往常般的娇嗔,“解药当然是有的,只是太子殿下恐是盼着木娅去死呢”
“只要你交出解药,我答应你的事就绝不会反悔。”
木娅想了想,只道:“我与那燕格格本无愁怨,为了完成师傅的任务才会不惜夺了她的身份,给她吃了失语丸也是怕她走漏消息反遭来杀身之祸,这么说,我可是救了你心上人儿性命的大功臣啊”耶律贤不理会她,只冷冷道:“要么交出解药,要么就去死。”
“呀”木娅惊呼一声,道:“殿下好狠的心!”
她亦收起方才轻薄挑逗的语气,冷笑道:“有燕格格为我这一小女子陪葬,我倒也不怕了。”
“你什么意思?”耶律贤怒道。
“没什么意思,跟太子殿下做交易,小女子不得不多个心眼儿,留个神,免得落得个凄惨下场。”木娅笑靥如花,只是这花却含着剧毒肆意绽放。
“得太子殿下您的默许木娅去毒杀皇上,这本就是个掉脑袋的事情,左右又是我师父吩咐下来的事情,木娅便没得选择。待阴谋败露,木娅哪里又有的活路?”
“于是木娅在和太子殿下达成协议的那晚对,就是大婚的那晚早在木娅刚进宫时便知太子殿下意属燕格格,那晚见到您将她引过来,木娅更加确定了您对燕格格的心意,于是木娅便想到了一个保全自己的法子”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木娅静静望着脸色变了又变的耶律贤,眼里途生一抹得意之色。
耶律贤低吼一声,伸手扼住木娅的脖子,已经起了杀意,木娅被掐的喘不上气,咳了一阵子,意识到自己触及了耶律贤的底线,忙说到:“我我用自自己的血同同燕格格混在一起下下蛊我给她下了蛊”
耶律贤身子一震,手中的力道松了松,怒吼道:“你说什么!?”
木娅趁其不意,忙朝后退了几步,从耶律贤的手下逃脱,扶着身子猛咳了一阵后哈哈笑道:“我给燕格格下了蛊,我俩的命早就拴在一起了,如今尘埃落定,我也不怕把失语丸的解药给你。”说着她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白瓶,扔给了耶律贤,“只是若你敢过河拆桥,杀了我,那么燕格格必定陪我一道共赴黄泉!”
木娅恶狠狠道。
我再也忍不住了,原来那晚是耶律贤故意引我去那儿,先前自己也只是奇怪,猜想他二人之间许有着什么,只是我竟不知原来耶律贤不仅如此设计我,还默许木娅去刺杀皇上!
难道他就这么等不及?
心中关于耶律贤的,温柔的眼神,淡然的性情顷刻间尽数崩塌。
他果然真心待我,只是这真心夹杂了太多的算计,就如同外表鲜美的果子,内里却腐烂不堪。
我身体已不受控制,怒火攻心,冲了出去。
木娅见到我后,冷眼看了看耶律贤,居然更加放肆的笑了起来。
不由分说,我一把抽耶律贤腰际别着的镶玉宝石小佩刀,反手狠狠刺进了木娅的心脏。
那一刻仇恨充盈了我的大脑,就让我同这个女人一道去了,两眼一闭,再也不见这凡尘的恼事,从此图个清静。
鲜血从木娅的身体由刀柄处涌了出来,她自己亦呕出一口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张了张嘴,终还是未能说出最后一句话,便合眼整个人向后倾倒。
几乎同时,那蛊毒像是发作了般,我胸口也传来一阵绞痛,小腹也似有坠感,身子一时支撑不住就要倒下去,耶律贤急忙拉住了我,顺势将我搂在怀中,发狂似的大喊一声:“燕儿!”
我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