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水阁,床上奄奄一息地华浅浅神智却还算清晰,看见东方瑾回来欲起身说明白,终究是动不了的。
“是本王对你不住,你待本王的好,本王全数记得。你屈尊降贵,所受的委屈,本王也全数记得。”
华浅浅微微欠起身子,想要拉住东方瑾,却被他一下子揽入了怀中。榻上,她窝在他怀中,抬头看着他柔情似水的眼睛,竟然是害怕。
“瑾,你说你记得,却怎么忘了四年前我救你。”
东方瑾叹了口气,笑了:“华浅浅,本王可以减轻你的痛苦,只怕是你不愿意的。”
“痛?什么才是痛,我已分不清楚,或许,看着你走才是我最大的痛,你不相信我,我会更加疼痛。”
她一口气说完,嗓子已经沙哑,那惨白的小脸儿上露出了久未出现的欢笑。他在身边也好吧,她想的简单,却不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与从前一样。
“丫头,谢谢你。”
华浅浅的手又在抖了,毒性蔓延,似乎也未能完全压制体内的寄情虫。蚀骨焚心的疼痛,再一次袭来。
“啊!”
疼痛地叫出声音,双手想要紧紧拉住东方瑾,却做不到。
反而是东方瑾反手拉住她,他将她的下巴抬起来,看着这张惊为天人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唔……”
烛火未灭帐未下,她如瀑布般的乌发与他的头发纠葛在一起。他欣赏着春华秋实,她享受着甘霖雨露,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轻轻地低语,如此亲近,难分难舍。华浅浅心中的火焰,慢慢熄灭,疼痛渐渐减轻。这一次相拥而卧,他的气息扑面,让她沉迷。
浅浅看着这张脸,用手轻轻地抚上去,她认识清楚,这个男子不会是别人,是她一生一世要在一起的夫君。
“你不多休息一下?”
“不了,我想多看看你。”
东方瑾闭着眼睛,竟然未睁开,只兀自扬了扬嘴角不曾出声。
“怎么,你还不愿意呢?”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生龙活虎的她说道:“你的毒虫暂时应该不会发作了,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浅浅脸上绯红,他这样认真地求她做一件事情:“什……什么事情?”
“别伤害,昭阳,即本王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本王的。”
晴天霹雳,她如鲠在喉,难以言喻的不知所措。华浅浅用被子挡住了自己,惊恐地望着他,一时对她极尽欢愉,一时对她冷漠如初。
“瑾,你可知道你自己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本王自然知道!”
他知道,那才让华浅浅更加痛心,温情不过为了救人一命。这命,她是否还需要?就这样相对无言一直到了次日黎明。
她静静地去泡她的温泉,完全不管东方瑾在床上睡得踏实。
那些痛心之后,只剩下思考。鸳鸯那个时候还没回来,去了什么地方,又为什么东方瑾回来以后更加确信了昭阳便是他所寻找之人。
时辰到了,灵芸敲门进来,后面跟了碧月,却还是没有鸳鸯的身影。
“王妃,殿下,该收拾收拾了,今日皇上设宴,您和殿下一同出席,昭阳公主也去呢!”
说到这里华浅浅脾气更大,使劲拍了一回泉水,起身收拾。碧月负责为她更衣,而灵芸就在东方瑾的身边。
“灵芸,你跟了王妃多少年?”
“回殿下,先跟了琪主子几年,然后琪主子去了,才跟的王妃。”
“那你应该知道,王妃幼时是否救过谁?”
灵芸一边帮殿下更衣,一边思索:“一个小太监,还有一个是莫大哥。”
东方瑾身子颤了一下,脑子里划过几个画面,浅浅很失落的画面,浅浅很委屈的画面,他,到底该相信什么?
“灵芸,你可还能认出小太监哪里来的?”
她摇摇头,确实,人都大了,恐怕不识的。
“报!”
莫汐然跪在门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竟然如此早而急忙。
“什么事儿?”
“文慧公主的事情,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浅浅听了一耳朵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时她便以为落雪是他那个表妹,没想到文慧公主才是。不过有什么,他东方瑾的女人原来不少的。
“殿下去吧!阿浅还要些时候。”
东方瑾离去说话,灵芸过来帮着浅浅梳妆,经过昨晚,她身边这些奴才更加用心对她了。知道主子成了名符其实的王妃都为她高兴,自然尽心尽力。
“恭喜王妃,昨日花好月圆。”
“却是伤春悲秋。”
“王妃!”灵芸止住了她继续说,“为何说这些丧气话?”
“灵芸若是有人误会了你,你当如何?”
灵芸不说话了,她并不想解释。一个奴才,被误会恐怕就是被误会了。但华浅浅不是奴才,她也并不想让殿下误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