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腿上的伤不重,只是破伤风是个问题。每每受伤华浅浅都会发烧,原来这个身体和原来那个没有区别。御医给她包扎好了,她也躺了床上去休息。这脑袋一时比一时沉重,好似要坠掉了,好难过。
“灵芸!”只忍了一晚上,第二日实在起不来,想要凉的吃,“你去拿纸笔来,我写副方子,你照着抓来。”
这很普通,退热,止咳,祛毒……华浅浅没有写的太专业,努力回想着上学时候学习的那些古药名,确保无误,又叫御医来看过,才让灵芸去抓药。这次发烧,昏天黑地,烧的心神恍惚,意识不清。
只是偶然睁开眼,会发现身边有个男子的身影,他握着自己的手,轻轻婆娑,他端汤奉药,换冷帕子,还在叹息。东方瑾?她呢喃着唤了他的名字,那人不语,微微愣愣,继续着手里的事情,而她也惶惶地昏了过去。
“几副药下去了怎么还不见好?”东方瑾站在床边,看着莫汐然给她把脉。对于莫汐然的医术他总是叹为观止,特别是十岁那年,他掉下悬崖应该死了,都是汐然的不放弃,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现在东方瑾居然有些不放心,“千万别让她死了……”
“殿下开始担心了?当初你选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莫汐然皱着眉头,把脉没有问题,她自己开的方子也没有问题,只是体热退了,人还依旧昏迷的原因实为让人费解,“不知道,臣还以为殿下动心了……”
东方瑾拧着眉头站在床边,看着华浅浅痛苦不已的表情,眼神里那份淡然已经消失无踪。再说不过莫汐然,转身又出去了。
“阿浅,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阿浅,你看见了么……殿下其实在乎你的……”
莫汐然决定下重药,他认为此事肯定有问题,不然以华浅浅的体质,怎么可能几日都不好。他开了强力清毒的药,希望她能快点儿好起来。
妩月轩外,太子妃看过落雪在门口正撞见过来的东方瑾。她手里还拿着东方瑾送她的香骨扇,有些尴尬。她抬眼里面隐去了喜悦,有礼地问道:“殿下万安,不知殿下可有时间陪我说两句?”
落雪识趣转身回了妩月轩,东方瑾遣退了身边的人和她并肩往御花园走。
“不知王妃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拧着劲儿弄得她生疼:“你倒是还挺关心她的吗?说!究竟是不是你?”
她看着东方瑾眼神里面放出了一丝杀意便开始拼命的挣扎,一下子没挣开,香骨扇摔倒地上,散了。两人都停了动作,愣愣地看着那把扇子。他突然一下子松开了手。而欢儿赶忙蹲在地上将它捡了起来。已经散坏的扇子,香气还在,竟不成了形状。
“什么是不是我?”欢儿已经泪眼婆娑,“这宫里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算计?身为太子妃,我何苦去算计那些不相干的人。即便是我,你却肯断了旧日的情分这般问,当真是用心了……”
有情,则相信的多,东方瑾上来就质问她,还瞒得过她吗?太子妃又如何?太子对她再后又如何?终究不是那海誓山盟的人,心里总归是不痛快的!
东方瑾立时慌乱,很快平复心情,反驳道:“她是华国的公主,如果死在黎国,双方从此势如水火,对老百姓大大的不利……”
原来,黎国早有野心吞并华国,只可怜皇上多病,连年战事,边境已经民不聊生,再多的胜仗换来的也是怨声载道。太子主战,一定要消灭华国,从此统一,只剩下一个人称帝。安亲王虽是病弱,但皇上问起爱子,得出的结论却是,休养生息,停战议和。如此太子与安亲王更加明争暗斗,只可惜这争斗里又要牺牲多少女子了。
欢儿是其中之一:“哼,冠冕堂皇的理由,只告诉你,落雪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不会轻易受你驱使,不会真心实意待你,她毕竟是太子身边长大的人。”
东方瑾不再看她哭得无助,没有道别就去了妩月轩。扇子散了,人也散了。东方瑾的病是什么样儿,欢儿再清楚不过,那是心病,可惜她不是根治他的药方。只能花自飘零水自流,人去楼空尽了。
日出日落,冷月堂的奴才忙忙碌碌,照顾着华浅浅。她躺在床上,脑子却没歇着。若是药方没有问题,药效没有问题,那就是……药有问题!喝了莫汐然清毒的药,她才缓缓清醒一阵子。灵芸灵书守在身边,唯独是不见碧月的。
“灵芸,碧月呢?”
“王妃!王妃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叫莫大人来看诊。”灵书激灵,见华浅浅问话,便借机跑去找人。
灵芸过来扶着浅浅坐起来,靠着床栏,替她压紧了被子回到:“王妃这一病就是这些日子,奴婢看碧月小心,也就让她为您煎药,过会儿应该便过来了。”
“今儿的,先叫她在火上煨着,只说我虽然醒了,却痴傻了许多。怕饿着,先传了饭。其余的再不教别人知道,殿下也别告诉。等莫大哥来诊了脉,再说,谁要来看都让灵书拦着……快!快去!”
灵芸不及多问,赶忙跑到御药房传王妃的话。碧月并未起疑,回来路上碰见玉菲儿去御药房,寒暄了两句,便赶紧回到冷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