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日里,每天同一个时辰,华浅浅都会来水阁为东方瑾看脉,一看就是几个时辰。有时候,一盘棋等着她,有时候宫外的小吃等着她。总之,每一次去水阁,她都是开心的。而这几日里,她一直在想着那个刮痕。分明正是欢妃娘娘亲手刮出来的,那死前的感觉有多痛苦,华浅浅至今未忘。
“星号,米字符米?”她叨念着,突然站起了身,或许这正是一个未写完的娄字!“来人!”
“公主不要喊了,今日殿前皇上英明要当面听公主解释两位娘娘的事,快随老奴去吧?!什么事情错后再议!”
李公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正殿,传皇上口谕要见她。
也巧,浅浅也想早些跟她的父皇说清楚。
转眼已到了金殿之上,皇上皇后并排而坐,下面东方瑾与昭阳对面而立。华浅浅看着,父皇的脸色十分不好,好像生了很大的气。她上前跪在地上,不忘礼仪。
“孩儿拜见父皇,皇后娘娘。”
“你还知道龙椅上坐着的是你父皇?本宫看你越来越没了王法,连你父皇的妃子都敢害,你看看这是什么?!”
皇后指着她,好听说叫做教诲,不好听就是指着鼻子骂她。浅浅受的是委屈,明明这两个人的死与她半点关系没有。但当太监将母妃留下的舞衣扔到她身上,当小林子哭着讲述着浅浅指使他害人时,她分明看见那件舞衣不是母亲留下的那件,她分明看见小林子手上的伤痕。指鹿为马,屈打成招,最可怕的是父皇相信了。
“父皇,您叫孩儿来又不相信孩儿,这舞衣绝不是母亲的那一件,这小林子所说也绝不是实话。而且孩儿已经有了线索,凶手就是一位姓娄的太监。”
她说完,皇后已是坐不安稳,继续落井下石:“又是什么牌子?上次你便说有牌子,可却丢了,这次又有了什么不行?”
华浅浅不想这王法之下,她也有百口莫辩的时候。
一旁旁听的东方瑾都听不过去了,作势劝说:“父皇不如就听听阿浅的解释?”
“好,瑾都说了,孤就听听,不然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去见你母妃!”
华浅浅站了起来,虽然手上脚上都带着铐子,起身却是不卑不亢。她仰首看着高高在上的父皇,不屑一笑:“那天的牌子明摆着有人偷了去,而欢妃娘娘离世时候在椅子上刻上了凶手的线索,那米字正是娄的上半部分!”
皇后虽然坐了回去,可是眼神闪烁,一直瞥着身边的太监。那太监脸不改色,低着头。浅浅也知道,恐怕那牌子早就毁掉了,可现在这椅子却不是好毁好偷的。
“来人,去把椅子搬来孤看!”
不一会儿椅子搬来了,皇上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个米字,华浅浅没有说谎。又想起已逝的三位妃子,心里不好受起来。摇摇晃晃过来,抱住了浅浅。
“孩子,父皇相信你,父皇无能,这件事情咱们就不追究了吧!”
连着死了三位妃子,父皇却说不追究了吧……华浅浅四年的父女缘分,总归他是这样没心肝的男人。她一点儿也不想理解他的苦楚,只知道死了人的冤屈。
皇后见状也不能再诬陷什么,赶忙叫人把椅子搬下去。
金殿里面一片寂静,气氛十分尴尬。皇后自知无趣,叫上昭阳从后堂歇息去了。
“母后!孩儿一定要嫁给三皇子的,他……”昭阳还撒娇胡闹,全然不管皇后为难,“那个舞姬生的,怎么与我想比,嫁过去一定会丢咱们华国的脸。”
啪,一个巴掌刮在昭阳公主脸上,皇后是气急了的:“有跟本宫闹得功夫,不如去好好香香怎么才能嫁给你的如意郎君!”
皇宫对峙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宫里的奴才都当是这主子得皇上爱护,变了脸对这即将走了主子。东方瑾大好,搬出了水阁,婚期也定下来,三日后启程。
只是华浅浅的心,似乎没人明白呢!
“公主,安亲王来了。”
鸳鸯禀报着,浅浅抬头便是东方瑾,他还是一样瘦弱,笑起来眼神里面淡淡的。
“坐。”
鸳鸯见状赶忙退下倒茶,东方瑾就坐在华浅浅的身边,看着她看医书。又看着她拿出针来研究穴位,不觉问道:“你的嫁衣做好了,你不试试吗?”
“按尺寸做的有什么要试的?”说着便继续研究医书,不再看东方瑾。
“昭阳公主到!”
应声两人同时起身行礼,又都齐齐地做了回去。这个人他们都不喜欢,却又无法不尊敬,称她。
可叹她还献媚:“我这个当姐姐的实在没什么好送,这儿有一壶好酒,咱们三个同酌。”
奴才们忙着备菜,精致的玉壶装着甜酒,斟了三杯。她头一个拿起来,一饮而尽,再又倒上,吩咐其他人把被子递给东方瑾与华浅浅。示意同饮:“怎么?妹妹就要嫁去他国了,还不同姐姐畅饮一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