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汐然回答这句话已经是四年后了,他与她切磋医理,交心而谈。这四年里,汐然深知浅浅的聪明努力与要强,如今她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拉弓射箭,却没能改掉精致的淘气。
“莫大哥,你猜,我学会了射箭,最想射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离弦之箭已经正中靶心,她收势将弓递给他,等着他的答案。
“恐怕非皇后娘娘莫属了!”
他也是一箭,几乎不用瞄准的就射穿了浅浅的那一支。正是高兴呢,鸳鸯慌慌忙忙地跪了过来。浅浅见她身上的宫纱满是裂口,嘴角也泛青了,满脸的眼泪。
“快起来鸳鸯,发生什么事儿了?”她赶紧扶起鸳鸯,亲自为她整理了头发,“先别哭,告诉我。”
这么一安慰鸳鸯哭的更厉害了,委屈地哽咽道:“灵芸姐姐和奴婢刚刚在水阁的池塘边喂鱼,不小心发现了容妃娘娘的尸体,就浮在池塘的尽头……呜呜……灵芸姐姐说这件事情非要禀报给公主不可,正要来却被昭阳公主带人围上了。”
“什么?”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伤痕是昭阳打的,但水阁里面死了人,两个奴婢出来汇报有什么错?她拉着鸳鸯,直接去了池塘边。
池塘边围了两队侍卫,昭阳公主红灿灿地站在岸边的大石头上,手里还拿着短鞭。仔细一看,那跪在地上的人儿挺直着身子毫不畏惧,可不正是灵芸。还能听见大公主在那边打边骂,说着当奴才的就得有当奴才的样子。华浅浅是什么人,这四年里她好好锻炼了一下身体,衣服也都找人做成好动手的,这回还容得大公主欺负人嘛?
上前就是两巴掌,打得昭阳一愣一愣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姐姐怎么一个劲儿的磨狗牙呢?”
浅浅也知道动手的一方一定是理亏的,立刻撤了两步行礼请安。这池子里的鱼儿见了二公主都活蹦乱跳起来,一个个地往岸边上窜。而大公主满脸的怒气,手里的鞭子也不知道是该打哪一个好。而华浅浅自然地站起身,过来为灵芸求情。
“姐姐好大的气,若是有人死了应该是先收尸体再教训奴才。若是怀疑是奴才干的也应该等着主子来了再做定夺,姐姐这是做什么?”
大公主吃痛着揉了揉脸,也不敢在指着浅浅说话,只是叙述道:“容妃娘娘死了,我母后这几年来吃斋念佛后宫的事情都少参与,一切都是我帮衬着,欢妃做辅助。如今人在你水阁死的不明不白,这两个奴才却不听本公主的问话非要去找你,不是给你通风报信去吗?你……你还好意思打人?”
四年里,为了弥补死了母妃的浅浅,皇上真是什么好的都会给她送一点儿,她的身份也比从前好了不少,大公主性子狠辣早在功力不得人心,谁还愿意帮她?华浅浅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些侍卫都踏实地去收尸了。
“姐姐糊涂了,昭阳公主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是我能够打得了的?”
“你!”
昭阳还未反驳,皇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持佛珠,一边是那个送毒汤给浅浅的太监,说道:“阿浅,本宫知道你看不得宫妃得宠,这容妃不过仗着年轻多了些你父皇的宠爱,你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啊?”
好啊!母女两个一起上吗?这四年她们两个找了华浅浅不少麻烦,她心里想着这么多年总该消停消停,可不想这次连人命都搭上了。这明摆着就是要诬陷她,她暗叹着容妃冤死,又努力开始寻找着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皇后娘娘千岁。”不失礼数,浅浅的牙尖嘴利只对付这些专门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人是死在水阁,就怀疑是阿浅杀的。可这后宫死的人也太多,总不能都说是皇后娘娘您杀的不是?娘娘心中有大菩萨的人,怎么会杀人。孩儿想一定是哪个不懂事儿的太监,为了搏主子的欢喜做了傻事。至于这主子是谁,一定要查清了这凶手是谁!”
皇后本以为华浅浅遇到这种事情心中慌乱,不会应答,却不知道浅浅生前的身份就是个警察什么大案子没见过,看见死人,还是美丽的死人自然是应答如流。此时皇上也来了,赶忙跑过来查看容妃的尸首,又叫御医赶紧去调查死因。
要说父皇来的快,他身边的莫汐然起了很大作用,自莫汐然更浅浅进了宫,皇上就极为器重他,阿浅一有事情,他第一个去告诉皇上。不过这一次是死了人,可不能草草了事。
“父皇,孩儿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说!”
“就让御医当场验吧,父皇也想知道真凶是谁吧?”
皇上看了看容妃,脸上哀叹不已,点点头,勉强答应了。
“莫大哥也精通医理,不如和御医一起验吧!”
莫汐然赶忙上前,跟着御医一起检查尸首。浅浅心里已经盘算好怎么说,回头看见那颜色难看的母女两个,这一回她们不但陷害不成,肯定也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