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涔涔、泉水叮咚,清风阵阵,飒飒扬衣。
华丽的楼阁被清月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池塘旁边的鲜花开的正好,牡丹峨然喷放迎春淡雅情深,被微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声。
“昭媛娘娘,这花可开得真好。”平时清雅装束的张紫薇此时也是盛妆打扮,点点珠光映衬下,使原本清秀的娇容竟又多出了几分艳丽。她此时笑语嫣然却不失恭敬对身边被丫鬟扶着的妍昭媛行了一礼。
站在旁边本沉默不语的妍昭媛笑了笑:“这花开的不好,皇后娘娘就不会传召你们这些青年俊才大家闺秀进来同乐了,姨母也见不到你了。”她转过身,面容似乎慈祥亲和,双手却用力的捉住了张紫薇的白净的双手,手背上青筋冒出:“我的好侄女,你可长得真像我那苦命的姐姐!我可是常常惦记着你呢!惦记得我寝食难安。”
紫薇不着痕迹的蹭了蹭女子酸软的穴位,使这女子瞬间放手,而她面露惶恐,顺势跪下:“让姨母惦记,真是晚辈的不是了,晚辈甚是惶恐的。”
“惶恐?”妍昭媛收回双手冷漠一笑,不置可否,却也不叫行礼的张紫薇起来。忽而她看到了远方男子聚集处的一抹身影,忽而胜利般的得意一笑:“听说我那姐夫的重病已经被神医治好,朝中风头正盛的洛鸣的长子洛志宇也在你家帮忙了一阵子,莫不是姐夫已经定下了你们的终身?你今个儿可算是攀上了高枝了!”
“昭媛娘娘误会了。”紫薇见昭媛不打算叫她起来,知她是故意为难,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个跟自己母亲一母同胞年岁相差很远的姐妹似乎对自己一家都是十分不喜,从来只在众人面前装装样子,背后则冷嘲暗讽。
她这次又想说些什么?
“我想也是。”妍昭媛古怪一笑:“那可是皇后娘娘亲妹妹向茵容向姑娘所相中之人。未免你自己伤心,侄女你最好还是死了那攀高枝的心吧!”
紫薇并没有向妍昭媛所预料的那样大吃一惊或者神情萎靡,她淡淡一笑:“昭媛娘娘,为了向姑娘的清誉,这话可不能胡说。结亲想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子自己去相中的呢?”
昭媛被噎住,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宫这个地方,一切都要谨言慎行,如果刚才那番对话被捅到皇后娘娘那里,后果可真是“反正姨母说了,侄女你就看着办吧!”妍昭媛轻哼一声,看也不看跪在地下的张紫薇,被宫女搀扶着幽幽的走开。
目送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张紫薇默默地站了起来。她想着姨母刚才说的话,不由得微微地皱起了秀眉。
妍昭媛一向跟皇后亲密,皇后一向信任她,从她口中透露出来的事情,多半是真的她转头看向远处那不同寻常的俊朗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此般潇洒自由的人,终究也是个身不由己的。
洛志宇正装作仔细聆听身边有功名在身或者家世显赫的年轻男子们的讨论,突然感觉到有一束带着怜悯的目光似乎环绕着他,他回头一看,却只看到人影晃动,并没有人看他。
“子路兄。”一青年男子突然唤起洛志宇的字。
洛志宇文雅一笑:“这位兄台是?”
“在下乃是当朝林翰林的儿子,名杜昂,久仰洛兄盛名已久。”青年男子摇着扇子走了过来,虽字句文绉绉的感觉,但看他脚步稳健步步生风,就知这绝不是一个文弱书生。
洛志宇暗自警惕了一下:“久仰久仰。”他拱了拱手,说完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显然是并不想和这公子搭话。
洛志宇走了几步,好在那人并没有自讨无趣继续搭话,他便在一朵开得美艳的牡丹前面停了下来。
这花美丽非凡,国色天香,显然是经过花匠精心调理过的,花朵娇艳饱满,花瓣重重叠叠。真是雍容大方,富丽堂皇。
“洛公子好雅兴。”一阵香风传来,竟比这牡丹还要娇艳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