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凝和飞弈在小道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亭廊前。
小道士止步于前,恭敬道:“你们穿过此廊就是大师兄的住处了,洛少侠在那里等着二位。”
李春凝奇道:“小道士,你不进去么?”
小道士笑说:“贫道名王佐,道号坐升。”他顿了顿,恭敬的鞠了一躬:“此处是大师兄清修之地,如不是大师兄召见的话,全上阳宫的人都不能随便进去的。”
李春凝问:“全部人?”
小道士想了想:“除了掌门同洛少侠”
“洛少侠?可以进去啊!只有洛少侠?”玫衣少女似乎忽略了还有掌门这个人,张着一双晶亮的眸子,很兴奋的样子。她的眼睛弯的月牙儿一样,灵韵之下竟透着一股诡异的绿光,好似狼眸。她拉着飞弈的袖子:“我们也快点去吧!”
飞弈不知李春凝为何又突然兴奋,不过她对那个对住处如此讲究又让洛志宇如此心急的大师兄也产生了兴趣,她俏皮的笑了笑,和玫衣少女一起用轻功向廊的尽头跃去。
刚走进亭廊,就发现这亭廊旁两边都是雪,但雪中寒梅怒放,艳色点点,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豁然开朗。
远远望去,亭廊的尽头是一座阁楼,阁楼下有座石台。阁楼平面为矩行,一共高三层,灰黑色的铁黎木不加任何油漆的典雅装饰,不以浓丽华贵而取胜,而是以轻灵素雅见长。
她们一边欣赏一边穿过阁楼,阁楼后面有个后院,后院的尽头又是一个相同样式的阁楼,这个阁楼的门前守着两个清秀的道士。
那两个道士看到飞弈二人连忙迎了过来。
其中一个道士恭敬道:“两位一定是洛少侠说的李春凝姑娘和飞弈姑娘,请进。洛少侠和大师兄在二楼候着呢!”
李春凝答道:“知道了。”说完就跟着飞弈走进了阁楼。
这个阁楼的设计十分的奇特,它全阁柱脚不落地,搁在一个方形的沙盘上,二楼的四根内柱柱脚全悬空,离开楼面二到三厘米。
这里的设计显然又吸引了玫衣少女,她一边细细查看,一边啧啧称奇,显然忘了刚才自己还十分急促的想见到这些美丽建筑的设计者。
飞弈虽觉特别,但并无多大反应。
二人就这样又磨磨蹭蹭的到了二楼。
二楼的设计倒是稍显普通,但是仍是十分的素雅清丽,和整个楼层的设计融为一体。
刚上二楼就看到了两个面窗远望的少年。
一个少年身着黑衣,挺如修竹的站立着。
一个少年身着青衣,虽虚弱的坐在轮椅上,但身影仍坚毅不拔,倔强孤傲。
黑衣少年听到了声音就回过了头,他高高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湖泊般澄澈的双眼水波荡漾的看向飞弈,专注爱慕。他笑问道:“二位觉得这山上风景如何?”他虽问得是两个人,可是眼中却只看着一个人。
青衣的少年听见洛志宇说话,才仿佛察觉了有两人站在后面。他操纵着轮椅转了过来。这个少年似乎是受过了一些打击,显得有些沧桑,暗淡的双手干枯消瘦,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他穿着贡品柔缎的青衣,在星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形态优美极了少年显然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他一头黑发高高绾着,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苍白的脸颊算不上特别的美丽,也许只是清秀。但那空谷幽兰的气质工整精致的洁净,微微一笑,眉眼之间顿时浮现出了一股惊心动魄的魅惑。
如此精致美好的人,此时却虚弱的坐在轮椅间。想到这里,三人的眼眸的瞬间黯淡了。
青衣少年仿佛没有察觉众人对他的同情,他风度翩翩的对着飞弈和李春凝笑道:“二位远道而来,茅心易残破之身,有失远迎,望二位见谅。”
李春凝见少年如此虚弱美丽,清秀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同情,她温暖的笑了笑,说道:“茅少侠年少艺高,我二人前来拜访,理是应当,哪有让少侠迎我们之理?”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喜笑颜开的说道:“飞弈姑娘医术高明,何不让姑娘替少侠诊治一番。”说完这句,三人一齐看向了白衣的少女。
飞弈笑了笑,走向了茅心易,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在空中微微飘动,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她走到近前,执起茅心易的手开始把脉。白衣少女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她凝眉把脉了一会,似乎有了结果,放下手来,笑道:“这伤本是外伤和毒一起造成腿部麻木不能行走,的确是十分的难治。”
李春凝见飞弈笑容绽放,心知她必有办法,连忙笑道:“但是飞弈姐姐医术高明,必有法子的!”
飞弈见洛志宇和茅心易皆用十分期盼的眼光看着自己,也不再卖关子:“的确可治。”随即她顿了顿,严肃的看向茅心易:“只是过程会有点痛苦,不知少侠能否坚持。”
青衣少年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有什么能比自己永远只能残废得坐着更痛苦的呢?”他神情坚定,脸上的虚弱和枯萎迅速消失,仿佛刚才那个即将枯竭勉力支撑的少年只是假象:“多痛苦我也可以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