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皇帝脸色顿时阴沉的起来。
唰唰唰
亭子里的人都跪了下去,一片一片的伏倒在地。
除了那黑衣的少年
还有那白衣的少女
洛志宇黑着脸定定地站着,似乎是带有必死的决心。
只听到“咚”的一声,他突然直直跪下,身体伏地几乎完全贴到地面:“江公子,我只想问”他的声音忽然提高:“是否开始李泾河李大人就是注定被作为弃子?你派你身边的侍卫顾晚随行这么明显是否是为了让李大人的行踪更为明显,以扰乱张卿才爪牙的视线?我查到这案子的结果是否也是受你的引导?还是说”他身体颤抖,几乎说不下去:“还是说本就是你你派人杀了李泾河李大人,好使你有借口可以顺理成章的抓捕张卿才?”
赵顼笑了笑,威严的转过了身,背影宽大孤寂:“你现在闭上你嘴马上离开,我念你有功,看你父亲面上恕你无罪。”
黑衣少年似乎是没有听到,他的姿势虽然卑微,但有一身傲骨。他继续说道:“实际上主犯张期儿的父亲虽说是跟张卿才同族,但我忘了他是皇商,其实他的主子会不会就是当今圣上呢?世上天绝地灭只有三个,我只想到那个不知去向的和父亲的,却因李大人是帮皇上办事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皇上手上所持有的天绝地灭会不会是凶器?我父亲的情报网我一直深信不疑,可今天看见他和江公子您在一起,我又不禁开始怀疑”少年越说越是慷慨激昂:“会不会我父亲的情报网也是替您工作的呢?或许情报网本就是您的?”
洛志宇真是觉得自己太傻了,自己居然从没有怀疑过那个所谓的情报网。从一开始导致自己怀疑洛浅秋和张期儿的就是情报网,使自己知道张期儿父亲与张卿才关系的也是情报网,自己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情报的来源,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棋子,一个用来揭发那所谓的真相的棋子。
皇帝这一切的部署和安排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去打乱张卿才,抓捕张卿才,以巩固自己的皇权。
所以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利。顺利找到线索,抓到凶手,审清案情,快速定案,似乎是早有准备一样。
洛鸣本就古板严肃,深信以君为天,此时见儿子对皇上如此的冒犯,是有惊又怒:“志宇!怎敢对江公子如此冒犯!”随即又心疼儿子,怕惹到圣上,使圣上发怒。他俯下身子:“老臣教子无妨,但求公子看在老臣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这孽子吧!”
顾晚也道:“望公子息怒。”
赵顼冷笑:“他如此的无视朕,岂能说饶就饶?”
洛鸣求:“老臣就这一个独子”
赵顼回过了身,看到趴伏在地下的两父子,一个战战兢兢,一个却满是不服,铮铮傲气。心中顿想,好一个少年!看来朕得给你上一课,告诉你和那些不服朕的人,皇权是不能挑战的!
他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阴冷道:“洛老爷放心,我会送你两个姬妾,他们一定会给你延续后代,十八年后你会有个更好的儿子。”
洛鸣听到此言,已知不能再救,不由五雷轰顶,几乎晕厥过去。
此时,众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再劝。
“放心吧,洛志宇不会死的。”一只玉臂横伸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洛鸣。
是飞弈。
她要干什么?
洛志宇禁不住抬头去看。
只见那少女双目如星复作月,略有妖意,未见媚态,一股独有气质盛放眉宇间,她轻佻狂傲:“洛志宇是不会死的。”
赵顼听闻此言,看向少女,饶有趣味的问道:“如果朕执意要杀他呢?”
飞弈笑了笑,身旁似有烟霞轻笼,非尘世中人的清丽:“是执意?”
赵顼道:“执意。”
白衣少女没有回答,转头看向黑衣少年,笑道:“有些事情也许不记得会比较开心。人生在世,开心就好,不宜过于执着。知道么?”
少年就跪在那里,寂静清然,双目定定的看着少女,似乎感到了离别即将到来,默默不语。
飞弈看着少年,似乎心中被撞了一下似的,突然苦涩蔓延。
她犹豫了一下,随后又下定决心,莲步微移,走到亭外。
她秀色照人,明珠美玉,纯净无瑕,玉手高抬,秀足轻舞她的话语如咒语一般,久久缠绕:“今天的事情如过眼云烟,你们都将忘记!都将忘记”
“都将忘记”
仙术一施,众人就如在云中雾中,顿时迷迷糊糊,神情呆滞。
“都将忘记,忘记矛盾。”
“忘记不愉快你们都完成了心中所想,并没有发生意外的事情。”
“忘记都忘记。”少女好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她眉目微抬,直直的看向已经被仙术迷惑得双目迷蒙的洛志宇,气质清冷,轻启朱唇:“都忘记包括我”
她停止舞蹈,好似耗尽了大半的精力般,几乎倒地。茫茫大雪中,少女除了一头黑发,全身雪白,她清丽的身影微微荡漾,蓦然如烟般飘渺,渐渐消失,只留一股捉不住的余香,飘过少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