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爱上你,爱情就可以天荒地老;我以为,经年流转,幸福便是这样的:不可言说,深藏心里;我以为,有了你,身外之事都可以失忆,生活即便单薄。亦是一种精神的饱满。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荒芜,一场凄凉。
八月,我的生日也快到了,我和小亦的关系终于有了些改善,不再是那么尴尬。夏溪扬还是横在我和小亦中间的坎。我们曾经许下的地老天荒还是逾越不了这道坎,我终究还是输了。
我静静地倚在梧桐树旁,从朝阳到夕阳,看了一天的变化。心里乱糟糟,像澎湃的海水那么汹涌,微风吹的再久,也不能平静,只会让我的心里更加翻滚。我该不该告诉你,我看到的那一幕。
那晚,夜色微凉,我又开始失眠了。不想吵醒身边熟睡的黎昕,蹑手蹑脚的去楼下找冰水喝,却听到一阵动静。我寻望着,是小亦的房间,里面的争吵声很大。犹豫了很久,还是走向了那个门。门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我侧过身子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夏溪扬在房间里,我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惊呼。这么晚了,她在小亦的房间里干什么?
“你到底想瞒着秋凌星多久?”原来那个高雅的女孩也有失控的一面。
“这点不需要你来操心。”原来温和的小亦也有这么冷漠的一面。
“林亦枫,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样做她还是会受伤的!你们的结局,你还不够清楚吗?”
“我很清楚,但是我必须要让她的伤害减到最小。”
“林亦枫,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这样下去,到头来你们只会两败俱伤,告诉她真相吧,为了你自己,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溪扬,我不能这样对她,她已经等了我四年了,我要是告诉她真相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要她好好的。”
“那你就这样一直骗她?她呢,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搭上我的幸福!你知不知道,每天跟你演戏,当你这样的朋友,我很累。”
“夏溪扬,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要是敢告诉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呵呵,林亦枫,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反正我们即将要回新加坡了,她不会知道的,就算以后知道了,已经时隔多年,早已淡忘,只是……”
“够了,没有只是。记住不许有破绽,星星的心思很缜密,我太了解她了。”
“我只能说尽力。”
“好了,我累了,你早点去睡吧。”
……
我捂着嘴,听着他们的对话,眼泪不停地流着。你们一直在隐瞒我,我们的结局,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不可能——不可能。他们在演戏,原来他们只是在演朋友,原来他们的关系就不是朋友,不是朋友,呵呵,那是什么?原来你隐瞒我,只是因为我等了你四年,你出于内疚,所以没有告诉我真相,你怕伤害我,呵呵,原来如此。
你早就不爱我了,你早就厌倦我了,你连中国都不愿回了,只是因为那个叫夏溪扬的女孩子。林亦枫,你真的不是我的小亦了,不是了,再也不是了。我们的爱情原来真的经不起这样的一年,曾经幼稚过,曾经快乐过,曾经幻想过,曾经有你过,曾经不解过。那些曾经,怎样地痛苦,怎么地美好,痴痴地笑着,又突然潸潸泪下;到头来,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曾经,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凄凄凉凉的一整天,终究在黄昏收场。我好累,真的好累……
“星星,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刚回家,黎昕问道。
“有事吗?”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我摇了摇头:“昨晚没睡好,没事。”
“星星,小亦给你买礼物去了,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开不开心?”黎昕满脸笑容地说着。
对不起,真心不想破坏你的好心情,原谅我,我现在真的好累。“开心。”我努力地挤出一个笑脸,“有些困,先回房睡了。”
林亦枫,我不要礼物,如果我失去了你,要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忘了告诉你,每年的生日我都没法参加,我其实给你准备了的礼物,准备了很多。本来以为你以后会留在中国,想给你个惊喜,把这四年来的礼物都补上的,现在你好想不需要了。我亲手绣的十字绣,那是我给你补上的三年前的礼物,每一针每一线我都在用心绣,中途不知道扎破自己的手指多少次,我都觉得很值得;我亲手折的星星,那是我给你补上的两年前的礼物,一共一千颗,每一颗都是我对你的思念;我为你画的风景画,那是我给你补上的一年前的礼物,画的是我们的清沐河,我们的樱花;而今年,我给你准备了樱花,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起看樱花的,特地收藏了很多樱花的标本,因为这是我们樱花树第一年的开花,尽管你不能看到,我还是想与你分享。现在呢,你都不需要了,因为我们爱情不过是一场荒芜一场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