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么?”兰汐搬了小凳坐在他旁边,“也不知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这客气来客气去的,也不嫌麻烦。”
凌沐有些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之后,他们俩便一直没正经地说过什么话,直到夜色渐深,凌母和孩子都吃了睡下了,兰汐终于忍不住了。
凌沐正坐在院子里乘凉,皓月当空,澄澈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安静而美好。
兰汐愣了一会儿,上前问道:“你为何不问我,我的父母,我的出身?难道这些,你一点都不关心么?”
凌沐微微一笑,道:“这种事情,你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我又何必强问?”
“是这样没错啦,可是……”兰汐低垂着头,素手不停地绞着衣襟,突然跪在了凌沐面前。
见此情景,凌沐也吓了一跳,忙起身去扶:“姑娘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谁知,兰汐一下推开他的手,头仍是低垂着:“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
闻言,凌沐也放弃了劝她:“有什么事便说吧,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我……可否在这里住下?”兰汐疾言补充道,“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很无理取闹,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并非是不愿意告诉你我的事情,只是怕说了你也一时无法接受。不过你放心,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先起来吧。”凌沐伸手扶起她,对她发红的眼眶报以温柔的一笑,“只要你不嫌弃便好。”
于是,兰汐便住了下来。
不久后,凌母因病仙逝。兰汐和凌沐一起安葬了逝者,从此越发相互照顾与珍惜。
只是,尚未成家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照顾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娃娃,难免惹人闲话。不过这些,他们都未曾在意。
凌陌出生已有一年。一日,兰汐上街赶集,见迎面走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由心下一惊,愣在原地无法动弹。而老者只是在经过她身边时留下一句“回到该呆的地方”,便离开了。
兰汐内心很是慌乱,什么都没买便回到了茅草屋。凌沐见到她时,她一脸惨白,胸口起伏不定。他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的温暖通过双手一直传递到兰汐的心里。兰汐回过神,心有余悸地拥住他,语气略微有些颤抖:“我不想离开你,真的不想……”
“好,不离开,不离开。”凌沐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辅以轻柔的安慰,“只要你不想,谁都无法把我们分开。”
然而他们都清楚,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夜色渐深,兰汐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走到了小院里。
凌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皓月当空,澄澈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安静而美好。一切,都像是在初见他的那天晚上一般。
兰汐愣愣地看着他,不觉有一丝冰凉划过脸颊,渗进了衣衫,冷到了心里。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凌沐转过身,看着月光下似是有些脆弱的女子,心里不觉隐隐作痛:“兰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