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没过多久,兰汐猛地用手指着面前淡然的皇甫陌,眸中的怨恨显而易见。
皇甫陌似是笑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便恢复了原来的神态:“跟聪明人讲话真好。”
那个时候……
两人刚刚来到风若惜的房间,皇甫陌便灵魂出窍进入了她的身子。
“惜儿,惜儿。”
一片黑暗中,风若惜从臂弯中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的白衣男子。
“陌!”惊喜之余,风若惜眼神微闪,似是有些胆怯,“我……是在做梦吗?”
皇甫陌把她圈在怀中,温柔地拍拍她的头:“怎么,经常梦到我吗?”
“没有。”风若惜往前靠了靠,缩在皇甫陌温暖的怀抱里。她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哽咽,“我在这里睡了好久,却什么梦都做不了。这里好黑,什么都没有。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风,没有云,没有花,没有河。甚至,连恶灵都没有。我真的不想,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陌!”风若惜直起身子,握住皇甫陌的手,闪亮的星眸紧紧地盯着他,“带我走,好吗?”
“放心,我不会再丢下你的,再也不会。”皇甫陌再次抱紧她,安慰道,“就算你再要离开,我也不会允许。可是……抱歉,这一次,我只能先走一步,你会追上来的吧?”
“当然。”风若惜终究不是普通女子,这一刻,她绽放着只属于她的自信,“根本宫主比轻功,你还不够格!”
“那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皇甫陌粲然一笑,“我在外面等你。”
我们,一定都会没事的。
终于有一次离别,他们都是笑着。虽然也不知道何时再能相会,虽然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道路是否平坦,但这一次,他们都坚信,这一次的离别,只为下次相见后的永不分离!
活下去,想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见他!
“那样强烈的生存信念,本座从未见过,也怨不得……”
没错,风若惜正是凭借了这空前绝后的强烈信念打败了兰汐,又趁她力量骤减的空隙召回了剩余的魂魄。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兰汐抬起头,一双美眸里充满了笑意,“陌然,你休想从本座这里出去!”
“这倒用不着上神费心了。”皇甫陌太过淡然的反应令兰汐心下一慌,但她面上仍旧端着,也并不打算主动出言询问。
“也不过是个梦罢了。”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这么快,这么若无其事地揭穿这一切……
皇甫陌没有理会兰汐的心情,伸手碰倒了放在桌上的灯。而那之前明明像快要熄灭的烛火,竟很快肆意燃烧起来。更奇怪的是,那火几乎吞噬了周遭的一切,却不曾伤及他们分毫。
与之前茅草屋的朴素不同,眼前的屋子里摆满了珍奇名贵的装饰品,桌子椅子等一干都是用金丝楠做的,锦被上还用金线挑了一只凤凰。在烛火照耀下,满屋子金丝闪烁,光亮璀璨,一如它主人的上神地位,在六界中熠熠生辉。
“现实诚然比梦境残酷许多,但该面对的还是应该去面对吧。”皇甫陌伸手掸去白袍上的尘埃,象征性地一拱手,“小仙告辞。”
皇甫陌转身离去,留下满屋的华丽与寂寞,衬得兰汐的脸色越发苍白。她随手拿起桌上的白瓷杯往地上一砸,泪水如下雨般不停地落在碎片上,清脆动听。
“终究,还是只剩我一个人,一个人,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