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父皇。”红衣女子应道,“是六妹。她才醒,脾气有些不大好,与三妹生了些不快,便大打出手。五妹和七妹原是去劝架的,不想,也负了伤。”
“哦?”玉帝挑了挑眉,“她们去劝架,那你呢?身为长姐,看着妹妹大家就在一旁看好戏么?”
“我……”红衣女子无言以对。
“你以为,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替你瞒着,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玉帝虽是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对着所有人说的,可紫衣女子却心知肚明,那是在教训自己。那淡淡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根细细的针,慢慢地扎进她心里,疼得她难以呼吸。
玉帝不愧为六界之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心跳加速。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的命运,是生,或者死。
当然,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玉帝也不会决绝至此。一段冗长的沉默过后,他终是叹了口气,道,“别死撑着了,快些回房调息去。”
见青衣女子和紫衣女子跪着不敢动,玉帝又道:“二丫头和四丫头陪着去,大丫头留下。”
四人领命而去,仅剩下红衣女子独自跪在地上。玉帝上前,拉着她坐到一边,她却仍只是低着头。
“大丫头啊,你说,为父是不是特别失败呢?为什么,每一个女儿都能宁愿放弃仙籍甚至是生命,都要离开为父呢?”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炽热的温度,红衣女子惊讶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父皇的眼中已有了点点泪光。突然地,她有些不知所措,“父……父皇?”
在她的心目中,父皇一直是个严厉的父亲,一个威严的玉帝。她从未见过,这样脆弱,这样无助的他。
“先是七丫头,如今又是六丫头,为父……为父真是怕了。”
没错,他是玉帝,是六界之主。他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又怎会害怕失去?可是这次,他是真的怕了。尽管有七个女儿,可是他还是好怕,好怕她们会一个接一个地离自己而去。
现在的他,不是凌霄殿上雷厉风行的玉皇大帝,不是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的六界之主,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面对即将离去的爱女,忧心忡忡的父亲。
“父皇,别这样。”红衣女子忙宽慰道,“父皇,古人云,天没有不散的筵席。你瞧这天底下,哪有女儿一直陪在父亲身边的呢?况且,董永和皇甫陌都不畏艰险来到了九重天,可见其心诚。”
“且不说从前的董永,就说现在的皇甫陌。他原是一国之君,撇开他是凡人不讲,文韬武略与六妹还是很般配的。再加上两人在凡间共患难多年,不如……”
红衣女子还想再说下去,眼角的余光却发现玉帝脸色阴沉得紧。她心下一慌,忙问:“父皇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尽管这样说,玉帝紧皱的眉头却仍是没有松开,“他人呢?”
红衣女子微微一愣,但见玉帝的表情是那样焦急,忙说:“在四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