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皇甫陌离了京城,便一路打听风若惜的消息。
岂料风若惜向来行事低调,不到必要之时便不会与人说话。得亏她的容貌绝色倾城,沿途的酒家才能记得她。
虽然一路上艰辛不断,可皇甫陌还是凭着仅有的线索,一路向西走去。
惜儿,等我,我来了。
再说风若惜那日进了山洞便整日消沉。洞里的左边堆着酒,右边堆着空酒坛,她就坐在中间喝酒。她双目无神,灌酒的速度与姿态几近疯狂。
刚开始,雪狐还常用爪子去拍拍风若惜,提醒她别喝太多。可风若惜每次都只是把它拎到一边,根本就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时间久了,雪狐也就没再管她,只是自己趴在一边,希望她别醉了。殊不知,她从不知道“醉”是什么感觉。
许是饮酒太多,灼人的烈酒竟化作咸涩的泪水充盈了眼眶,而后齐齐落下。
正在酣睡的雪狐被风若惜的眼泪滴到,猛地一哆嗦,逃了出去。
这些日子,六姐妹果真没来烦她,而代价就是,她怎么也找不到下山的路。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哪里。风若惜曾试图在路上做标记,但也没有成功。
事到如今,我还在期待什么呢?下山,也没什么意义吧,只是买醉罢了。
她这样想着,并没有动用体内的强大力量。因为她感觉自己无法驾驭,使用之后所产生的无力感,似乎是灵魂正在被吞噬。
或许是六姐妹知晓她的心思,那山洞口,时不时会出现几坛酒,是她最喜欢的烈酒。
风若惜毫不犹豫地享受了这样的待遇:喝酒、吃肉,无聊时便出洞与雪花比试剑法。
雪花漫天纷飞,却怎么也没能抵过她精妙的剑法,只能羞愧地停下。
雪狐虽偶尔出去玩耍,大多时间却是陪着风若惜。但难免,也有不在的时候。
一个人静下来,风若惜便会想到那突然出现的六姐妹,想起她们的话。
“你也是同样的,因为包庇七妹,被罚下界历情劫,过后方可回天。”
“不过是一个凡间男子,那里值得你这样为他!”
“若你真的爱他,为何还要留下他一人自己离开?甚至,连当面告别的勇气都没有。”
“且不说他只是个凡人,就凭他已有那么多妃子这一点,也就根本不值得嘛!”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过不了多久便会忘了的。”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不管你是否承认,皇甫陌毕竟只是肉体凡胎,你们,是不可能的。”
“呵,原来,你只是我的一场情劫么?怪不得啊,谁都不想让我和你在一起,整个世界,都在反对我们。”
烈酒灼烧着风若惜的五脏六腑,可她的心却不由变得冰冷。
她无助地环膝而坐,将头埋进臂弯里,小声地抽泣着。
或许她们是对的。那日,我不该上楼喝酒,不该等你出手相救,更不该反驳你那句“风本无心,奈何暴怒而至,摧残无辜?”
我错了,我并非“风无心”。风,其实是有心的,只是常人都不会注意,因为她一直小心地藏着掖着,因为它怕被人发现,它其实深爱着一个不该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