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是老大的车子反应慢还是三儿的脑子反应迟,车子正正当当地撞上了一个横穿马路的老伯,老伯应声倒地。
“三儿啊,买彩票你怎么没这么准过啊?这几天的大街比运动场都宽敞,你也能撞到人啊?”
“别说没用的了,快下车看看吧,这下闯祸了。”
打开车门我们两个急急忙忙下了车,眼看着一位老大爷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撞死人了,开车不长眼的啊,撞死我老人家了……”
一听这些话,我就知道这是倒霉遇到碰瓷的了,和三儿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也猜到我们被讹上了。
“大叔,来吧,你起来吧。咱们商量下要多少钱,大过节的你也别嚷嚷了。”
“别太离谱啊大叔,我们不是富二代。”
知道我们已经看出他是装的了,大叔也不用再演戏了。
“两千块?”大叔看着我们,眼神里有些许胆怯,看起来像是个新手啊。而且乍一看还有些面熟。
“两千块?大叔你看看我们的车,想赚大钱就看准了车再往上靠啊。”三儿很不满意大叔提出来的数字。
“大叔你是刚入行吧,你懂不懂行情啊?”三儿被大叔的天真降服了。“这样吧,大叔,我给你五百块,大过年的您买点儿好吃的。”说着就拿出钱包抽出五百,要递给大叔。
“你不是摆地摊的那个大叔吗?三儿你不记得了吗,那次打架大叔喊城管来了还帮过我们啊。”
“奥,大叔是你啊。怎么摆地摊儿不好赚,改行了?”
大叔也认出了我们,不好意思的说:“我早就看出你们两个年青人会有出息,现在都能开车了,穿的这么体面,我都认不出你们了。可是我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本事,摆个地摊儿也被人挤兑,实在是没办法啊。”说着大叔就站了起来。
也许刚才我还觉得一个人不脚踏实地的工作出来赚这种钱很可耻,但是像大叔这样身无一技,身体也不好,身边也没有朋友家人帮忙,偌大一个城市却无法给他们一份合适的工作。
“大叔,你现在没有什么别的正经工作啊?”
“废话,你以为他是过节放假出来做兼职啊。”不是只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三儿也可以。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你们,我没事了,你们忙你们的吧。”被三儿这么一说,大叔脸上也挂不住了,钱也不敢接了,就想要离开。
“大叔,你帮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问你名字呢。”
“不用了,以后也不会遇的着了。”
“大叔,三儿这个人从学会了说话开始就一直说话很难听,您别介意。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大叔你来我们这里帮忙吧,不会很累的。”
大叔停下来,转过身。“我叫贾富贵……我没什么本事的。”
我这个人不迷信的,但是大叔的名字起得实在也太不理智了,没文化可以但是不能没常识啊。我这个不相信命运之说的人也不得不将大叔现在的状况归结到他的名字上了。
“打扫卫生什么的,也不需要太有本事的,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的,我也不想做这种缺德的事情养活自己的。”看得出大叔很渴望有份正经的工作。
“贵叔,我就叫你贵叔了。拿着这张名片,春节的假期过了就来这里来找我,我会给您安排点儿事情做的,关于待遇咱们到时候详细的谈,好吧。”我把名片交到贵叔手上,然后又把三儿手里的五百块抢了过来。“这个钱您先拿着。”
“这个使不得,你们能给我工作我就很感激了,这钱我说什么也不能拿的。”
“不是,您先拿着这些,买件衣服,算是我提前发您的工资。别再推让了,拿着吧。”
贵叔推脱不了,最后还是收下了。一再地鞠躬感谢我两,让三儿和我都感觉不舒服了。
重新坐回车里,三儿一脸的不高兴。“为什么用他啊,什么人不好用,用他?”
“贵叔以前也帮过我们,当时我们也就是个穷摆地摊儿的,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人家肯帮我们,就是说明贵叔人心地还是很好的。”
“什么啊,他刚才自己也说过了,早就看出我们两个会有出息的。”
“不是吧,人家随口说说,夸赞你一句,你还当真了啊?贵叔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没有什么手艺,摆个地摊儿还被那帮人欺负,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出来……你明白吧,一个人被逼无奈才做坏事的,能伸手帮一把他们就不至于堕落下去。”
“刚刚兜里揣了钱,就学人家做慈善了啊?还是想想周老师和琪琪吧,一个美丽大方一个楚楚可人,该何去何从,想一想都头大啊。”损友就是这样的,他总是会时刻提醒你,你的生命里还有许多麻烦。
“刚刚被贵叔一吓,我好不容易把这件烂事忘了,你嘴贱啊,非要提醒我。”
“你不是一直教育我嘛,遇到事情要勇敢面对,要想办法解决,一味的逃避不是办法。怎么了,自己摊上事儿了就不行了?”
三儿说的没错,在教育别人的时候我们都讲的头头是道,可是当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时就变得没了主张。当局者迷,就是说我们永远不能用清晰的头脑解决自己的问题。现在我就是这个样子的,我被困在自己的局里了,明明爱着的是佳慧,可是也不想伤害琪琪。我傻傻地困在爱情的迷局里,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只是现在的我还是执着于两全其美的方法。
“三儿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好乱。”
“没办法,我让你绝情点儿,你又办不到。”
车子没多久就开到家里,我不得不下车上楼去面对周老师了。牌局还在继续,三儿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的喧嚣并没有暂停。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坐到周老师背后,想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大家专注于打牌,似乎没有人关心内心纠结的我,但是我又分明听得见他们好奇心脉动的声音,还好这局牌没有进行太长时间,我用不着煎熬到后半夜了。
一回到家里,我就急着想周老师解释。
“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喝大了在睡觉,三儿和我把她抬上车,我们又不知道她家在哪,只好等她睡醒,所以晚了一会儿回来,”下面就是整个故事的关键了,琪琪在车里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坦白交代呢?“她在车里说想要复合,不过我没有答应的,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全都坦白了,你说说话啊,别这样啊。”
“告诉我这些干嘛,管我什么事。”我说了这么多,就换来她一句话,然后就回屋睡觉了。最怕的就是她这个样子,没有任何情绪。书上说人就是感情的容器,像一个装满水的瓶子,只要有稍微的摇摆不定,就会有感情溢出来。但是书上一定没有想到佳慧是个平衡木的高手。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佳慧和我话很少,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说一两个字,比如“吃饭”、“你洗碗”、“关门”等这些没有感*彩的词汇。我被她的冷暴力打败了,这些天买花,买巧克力,下厨表现我能想到的方法都做了,可是佳慧还是一张扑克牌脸,完全不为所动啊。假期结束了,工作又开始了,佳慧的谅解我还没有等到就不得不开始忙碌公司的事情,还有贵叔也来公司找我了,帮他安排了一些小事情做,虽然待遇不高但也算是一份正经工作,而且也没有被车撞到的危险。吴梦也开学回来了,这个麻烦的回归却也激不起我的斗志。
“佳慧,好好谈谈吧,你老是这个样子,我吃不消的啊。”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只好自己做演讲了。
“我不是都交代了吗,那天我和三儿到了的时候她已经喝得烂醉了,睡着了,我们把她抬上车……”我又把那天的情形讲诉了一遍,就快痛哭流涕了。
这次周老师终于笑了。“好啦,原谅你了。这几天不过是想要给你个教训,要你知道你心里到底更在乎谁。”
“这还用得着您费心教育我吗?我自己内心再清楚不过了,我爱的是你,是你周佳慧。”
“但是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不可能双赢,你谁都不想要去伤害,到最后很有可能是伤害两个爱你的人。现在你可以做个选择,发自你的内心的,去伤害一个吧。”
“必须要这么残忍吗?”
“我想要一份全心全意的爱情,我想她一样吧,所以要有一人以失败者的身份退出。”
忽然凭空出现了一场战役,我无力阻止的战役。我只好把心一横,决定加入一方的队伍。
“好,我去和他说清楚,我这辈子爱的人是你,不可能再和她一起,以后就做回陌生人。”
“还是我陪你去吧,这些话你说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