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们在十月十五准时入宫,苏慕衣无心挑选,这一批秀女奇迹般的所有人都得到了封号入住了后宫。大大小小的宫殿都被分配,除了苏慕衣的含露宫,只她一人住着,安静祥和。
十六。秀女们一一都来给后宫唯一的夫人苏慕衣请安。苏慕衣穿的极其隆重,院外牡丹一样鲜艳的颜色,大朵大朵的牡丹刺绣,金步摇宝玉钗,以为夫人该有的行头苏慕衣穿的一件不落。
秀女们换了一批又一批,苏慕衣亲自宣读了她们的封号读了赏赐,这样一来半日便过去了。不知换了几次茶水,苏慕衣终于将一一读完,想着时间不早了,于是又留她们吃午膳。含露宫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大大小小足足有十桌女子,各色姿容,环肥燕瘦。
君知倒是好福气,这么些美貌的女子都是他的,真是的。苏慕衣如是想着,拿着酒杯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饮尽。白皙优美的脖子在空中的弧度引人遐想,纵使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苏慕衣的美她的媚,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那笑容也是恰好的,娇柔的让人怜惜和沉迷。
一场秀一般,苏慕衣展现着她无与伦比的美丽,她骄傲的夫人的身份。好一个下马威!她让后宫中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一个艳丽无双的女子不是谁都可以扳倒的,就是前朝也对她无可奈何。苏慕衣这三个字的奇迹,在大宁也只有一次而已。
终于送走了一群莺莺燕燕,苏慕衣扶着额头靠在软榻上,媛素端来醒酒汤让苏慕衣喝下。苏慕衣听话的喝完,擦着嘴唇,她闭着眼,神情安详。
“媛素,你说本宫今日这一仗干的是否漂亮?”
媛素心疼着,为苏慕衣骄傲的语气感到好笑,这本是前朝的事她来凑合什么劲,但是还是回到:“娘娘做的漂亮极了,那些宫妃呀眼红的呦!”
苏慕衣哑然失笑,淹着嘴唇睁开眸子,半朦胧着眼,苏慕衣显得娇憨可爱,她说:“唔,这样正好。不给她们下马威指不定她们以为本宫好欺负呢!”再说了,现在君知正是用人之际,这些新进的妃子背后都是君知将要重用的大臣,保不准什么时候其中一个看她不顺眼想要除掉她,现在唬唬她们也是好的。
“对了,皇上今日召谁侍寝?”所有的封号极其赏赐都是她拟的,君知瞄都没有瞄一眼就说她看着好就行了。于是苏慕衣也就乐得去改,今日就那么宣读了。不过君知不知道她们封号,会召那个人首先侍寝呢?这点她还真想知道啊。
媛素一愣,看着苏慕衣一脸的八卦的不禁好笑,却也只能告诉她满足她:“是欣贵人,哝,就是那个王可心。”苏慕衣转头,看到媛素一脸不赞同的模样。
笑笑,她没有在意,知道媛素是在担心自己。苏慕衣说:“媛素,有些事你不懂,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那个王可心我必须要把她捧上去,她必须是第一个妃级的宫妃。”
至于什么原因苏慕衣没有说,只是眯着眼,她的头确实有点晕啊。
欣贵人王可心初承雨露,皇上册封欣贵人为昭仪,赐号媚。一双媚眼纵横六宫,雨露均在她一人身上,连续七日,后宫众新人苦不堪言。
苏慕衣拿着皇太后懿旨的进入昭华宫,昭华宫以前叫做霓裳宫,是萧卿卿的住所,后萧卿卿被打入冷宫后君知重新拟了名字,王可心住进来后正式赐名昭华宫。
昭华宫的辉煌程度完全不亚于含露宫的,金灿灿的一片,赏赐琳琅满目。进入大厅,苏慕衣就看到迎接她的王可心,如今宠冠后宫的媚昭仪。
锋芒毕露,王可心穿着艳红的露胸窄衣,外套一件同色的宽大轻盈袍子。这身打扮甚是清凉,在这十月是不是太过单薄一些?苏慕衣再看自己穿的也是今年新进的款式,可是却不如她那么张扬暴露,以为权力的执掌着她更多的是雍容与气度。
哼了一声,苏慕衣斜了王可心一眼,面上转眼间已经换上怒容。王可心一脸傲慢的姿态,妆模作样的福了身退到一旁。
坐在上位,苏慕衣看了眼垂头的王可心冷笑一声道:“瞧瞧你这做的是什么好事儿!媚昭仪,纵然皇上宠着爱着你,这后宫的规矩你懂吗?雨露均沾,延绵子嗣的道理嬷嬷们在你入宫前没有好好教你是不是!”说道激怒处,苏慕衣一拍椅子的扶手,面上的神色已经不耐。
王可心心里虽怕,但是面上还是骄傲的。抬起头昂起下巴,王可心回视苏慕衣:“娘娘,皇上要召寝臣妾,臣妾敢说不吗?”
苏慕衣不怒反笑,半侧着回过头掩唇笑着,露出的一双眼画着精致的眼线与胭脂,微微上挑着,水光潋滟的眸子勾人心魄。
“媚昭仪,难道你不知道皇上有十次召寝本宫,本宫都会回绝六次的吗?总是当年本宫气盛之时,一月连寝,却也不像如今你这般!”手上的懿旨狠狠像媚昭仪头上一掷,媚昭仪想不到苏慕衣竟然会拿东西砸她,一时来不及闪躲,左额被砸中,红红的一块。
懿旨露出一半,媚昭仪看到上面的内容吓的马上跪下,明显是被吓到了不敢说话,只是直愣愣的跪着。
苏慕衣冷笑,笑她胆小如鼠笑她这么不禁吓。“媚昭仪,你该好好劝劝皇上的,嗯?与你情同姐妹一起入宫的贵人们都等着皇上召幸呢,这件事你若是做好了莫说太后,就是本宫也会好好赏赐你的,宫中九嫔就你一位,这妃位可是一直空缺着呢!媚昭仪,若你有位皇子妃位自然不在话下了。”
媛素为苏慕衣泡来菊花茶让她降降火气,苏慕衣接过一口气喝完,忍不住说道:“媛素你看见了吗,那个媚昭仪,哼,亏的皇上还赐号媚,真是叫本宫开眼界了啊。你看见没,她今天的妆容,是一个宫妃该有的吗?明明是烟花之地的娼妓才会那样!皇宫什么时候容得她放肆了!若不是要用她真想叫她永远消失在本宫面前。”气不过,苏慕衣又喝了几口茶水,这才觉得胸口的气平息了点。
君知大笑,踏进屋里调侃道:“哎呀,朕一来就撞见夫人发火,真是不及时啊。说说你哪个不长眼的叫朕的爱妃气成这样?”
“哼,谁?除了你的新宠还有谁?”一横眼,苏慕衣气呼呼的不去看君知。
而此时,君知身边的苏德全忽然匆匆忙忙的进来,甚至连请安的都忘了,直接向君知说:“皇上,八百里加急!”
君知面上一沉,一撩袍子提脚就走,苏慕衣也跟着站起身,急急道:“我也去!”
君知回头,黝黑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一张俊朗的容颜此刻也没有半分颜色,只是抿着的唇泄露出他在思索。
伸出手,他说:“走。”
这是苏慕衣第一次看见八百里加急的文件,黄色的进步下包着的是至关重要的机密,于是她很识相的走进内殿,不去窥探任何一丝一毫她不应该触碰的东西。
可是人的好奇心是强大的,大到你明明知道危险也还是忍不住想要探知。苏慕衣蹑手蹑脚的趴在门上,一只耳朵紧紧的贴着殿门,大气不敢喘。
君知似乎是召了什么人进来,凌乱的脚步声听的苏慕衣一阵心惊,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身体站的更稳固。
“萧之卿,朕不是让你看好耶律其?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过后,苏慕衣听见萧之卿不慌不忙的声音,他说:“启禀皇上,臣的确召您的吩咐盯住耶律其,他也的确没什么异动,北胡皇位争夺一事臣不知。”
君知冷笑,面上的愤怒恨不得将萧之卿拉下去斩首,可是他是理智的君王,深呼吸之后看着下面的一众大臣,“你们有谁知道此事?莫要说不知情,你们干的那些个勾当朕倒是知情的很!”
苏慕衣一惊,北胡皇权有变动?那不是说明大宁与北胡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合作关系就破灭了吗?
“皇上,臣知道一事。”
“说!”
“耶律其在三日前一惊离京,那日是臣在城门巡查正巧碰见,那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北胡使节会拿到皇上的金牌,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没了声音,苏慕衣不敢喘气,将耳朵贴的更加近了,仔仔细细的听着,一刻也不敢走神。
“你是说他拿着朕的御赐腰牌?萧之卿,如果朕没有记错这枚腰牌应该在朕这里保管着,无人能拿到。”
萧之卿点头,“皇上,那枚腰牌莫说拿到,微臣就连看都没看到过,何况偷窃呢?”
君知沉默,半晌才问那些大臣意见。事情已经发生,他再责罚他们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想办法如何去补救。
“臣以为现在应该做好应战的准备。虽然北胡皇权变动必然会有一番杀戮,现在还不回波及到我大宁,但是现在是多事之秋,何况耶律其到底有多少实力我们并不知道。”
君知同意那大臣的说法,当下就让兵部的人去部署一切。
苏慕衣听了半天都是关于如何防范之事,完全没有她想要知道的那个人的信息,到最后大殿上只剩下君知和萧之卿时苏慕衣伸长了耳朵听着。
“皇上,姬扇香没有任何异动,虽然他早知道了耶律其的事没来禀报,但是臣看他的意思应该是静观其变。臣认为姬扇香一早就料到耶律其必然会继承大统才会撒手不管,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袖手旁观的。”
君知默然,姬扇香拿手的便是八卦演算,占卦知天象向来不是难事,难不成真的同萧之卿说的那样姬扇香是一早知道了而不去理会吗?
可是如此,他为什么没有将卦象上报,而是选择隐瞒呢?
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苏慕衣沉了心,姬扇香恐怕有麻烦了,君知必然在怀疑他,纵使不是怀疑,也对他有了猜忌,她得想办法通知他才行。
萧之卿站在殿上看着沉默的君知勾唇一笑,眸中似乎有精光闪过,在一瞬又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