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到有几人的脚步声朝这里走来不禁心惊了一把,不会就这样被发现了吧。脚步声似乎停了下来,姬扇香胆子大一些,探出去半个头想瞧个仔细。
原来是原氏父女,只不过他们非要选个这么偏僻的地方赏梅难道是因为他们面前的那株太好?显然不是的,姬扇香看见那株梅花虽然长势很好,可是只开出几朵花骨朵,明显不能让人驻足停留,那么他们就是有什么话要说了。
头缩了回去,正好抓住要探出去的耶律其,姬扇香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之间耶律其睁大了眼睛瞧着他,眼中满是看好戏的神情,反之萧之卿静静的站在一旁,细细的观察着姬扇香的脸。
“爹爹,您近日进宫可是有什么事儿?”原露晞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原路庄进宫并非指单单瞧自己过的好不好这么简单。
“女儿啊,莫要再对付苏慕衣了。”原路庄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家的女儿眼神复杂,面上也是一片纠结之色。
姬扇香一惊,原路庄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应该说是发生了事让原路庄打消了对付苏慕衣的念头。照理说苏慕衣绝对是原露晞在后宫中的头号敌人,没有苏慕衣原露晞想要俘获君知的心会简单很多,原路庄也会方便行事,可是现在这个状况他倒是搞不清楚了。
“什么?爹爹,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明明知道苏慕衣的存在对我来说有多大的威胁,您不仅不帮我反而还叫我放过她,这是为什么?”原露晞觉得可笑,自己的爹爹竟然要她放过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而且还是头号敌人。
原路庄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看着原露晞说:“不为什么,总之你听爹爹的话!”有些事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子都无法预料,而他活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权力习惯了掌握一切局势。
原露晞看着自己的爹爹,试图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可是除了平静与严肃决然之外再无其他。
姬扇香三人听了他们的对话也陷入沉思,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是一个惊天的秘密,或许知道这个秘密有利于自己。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难得的达成共识。
苏慕衣站在君知身边为他磨墨,君知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心疼的说:“慕慕,要不要歇会?”
苏慕衣摇头,看着君知道:“你当我这么娇贵呀,连磨墨都会累么。”好笑的看着君知,苏慕衣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有人宠着自己,而她也可以得到一丝慰藉。
萧之卿带着姬扇香站在含章殿门口,苏德全通报了一声后两人进去,看见的便是他们相视而笑的一幕。
刺眼,姬扇香不去看二人互动,目光落在君知身上。苏慕衣见他们进来了也就不再磨墨,朝君知点了下头就进到内殿休息。
“皇上,吉塔国师有事情想要上奏。”萧之卿垂头抱拳,声音洪亮。
君知的目光移到姬扇香身上,姬扇香随即说道:“皇上,不知吉塔上次所说之事考虑的如何?”如果不是那个老头催的紧,他也不会来见君知,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朕倒是考虑过,只不过众大臣的意思似乎与朕的想法不一样。大宁连年在漠北也是雪灾饥荒,何况今年蜀中洪涝旱灾也是闹的民不聊生,国库本就不充裕,上月又拨款漠北,加上漠北新增大小官员二十余名,这些奉银支出也是一笔不小的款子,所以……经过朕的深思熟虑,恐怕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朕可以做到这个数字。”将折子递给苏德全,苏德全拿到姬扇香面前。
姬扇香沉着脸接过折子,他想不到漠北也有灾害,如此一来接济物缩水,不知道够不够百姓们度过这个冬天。看着折子上的数字,姬扇香沉吟,合上折子抬头说道:“皇上,北胡愿意以战马一百换冬衣千件!”萧之卿睁大了眼睛侧头看姬扇香,他这个决定也太吃亏了吧!
君知嘴角抑制不住的笑起来,这一百战马也是铁钉钉的属于自己了,棉衣要多少有多少,他先前说的那些不过是想压一压吉塔的气势,不想白白得了战马一百。北胡的战马可是万一挑一的好,能不让他激动吗?
“哈哈,想不到国师如此爽快,好,既然以战马一百交换,朕也不好叫你们吃亏,食粮加三百石。”
姬扇香道谢后就走了。
苏慕衣从内殿出来,君知正伏在书案上写字,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苏慕衣走到他身边,问:“为什么?”不相信他是这样一个人,北胡雪灾,难道作为邻国的大宁不应该伸出援手吗?为什么还要压榨北胡呢?君知就是这样一个不折手段的人吗?虽然作为帝王手上肯定不干净,虽然江山可贵,他为了江山做什么都是应该,可是就可以这样践踏他人吗?
搁下笔,君知抬头看苏慕衣,面容沉静:“慕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你在后面听到了什么,这事都不是你能管的。”这就是帝王,一旦碰到朝政与江山就可以六亲不认,什么爱情什么思慕统统都见鬼去吧!
“呵呵,君知,这就是帝王是不是?”撂下这么一句话,苏慕衣转身就走。
君知靠在龙椅上看着她出去。她看他的那一眼是那么的失望是决然,她终于知道了他是怎么一个人,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饿小人?可是那又怎样,他喜欢她是假的吗,他对她的好事做给人看的吗?苏慕衣,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为什么,为什么嫉妒的心爬满他的心房,明明不想去和一个死去的人比,可是那个死的人就是比他强就是比他更招人喜爱,就是不在了也不放过他!
脑中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背影,君知瞪大了眼睛。吉塔的背影长的还真像姬扇香啊,若不是知道他已经死了,还真让怀疑。
不确定,忧虑,不知为什么那一日他心中眼中慢慢的都是苏慕衣、姬扇香、吉塔这三个人,招来了苏德全,君知吩咐他去查一下吉塔的底细。
疲惫的躺在龙床上,君知第一次感到无措,苏慕衣那一眼着实伤了他。
姬扇香悄悄潜进原路庄的府里,刚翻过墙落地就撞见了一个人。萧之卿站在强下方正打算往里走就听见上头有动静,马上贴墙站好,那人就翻墙下来了。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姬扇香上前一把按住他,说道:“萧之卿?‘因为蒙着面,所以都看不见脸,只是他直觉这人应该不是耶律其就是萧之卿。
点头,姬扇香放开,拍拍自己的夜行衣,道:“走吧。”
二人均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面,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哪个小贼那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偷国丈的府邸。
跟在姬扇香身后的萧之卿觉得很奇怪,姬扇香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似得,知道避开巡逻的家丁,熟门熟路的就到了原路庄的书房。
两人各自守着一扇窗户,姬扇香发出手势,临近书桌的萧之卿点头,探上去用手指戳破窗户纸,眼睛贴近往里看去。
原路庄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看的非常认真,而他眼里的情绪可是丰富多彩,有怀念倾慕和……看了姬扇香一眼,萧之卿觉得奇怪,原路庄竟然有爱这玩意儿?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竟然眼睛湿润,不知道之前哭过没。
网上一点戳了个洞,这下萧之卿总算知道他看的是一幅画,一副女子的画像。由于光线和角度的关系,他看不清画中画的是谁,只是那色彩颜色和纤长的人影令他觉得画中人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不然又怎么惹得原路庄倾心呢?
收起画卷,原路庄将它放在一个锦盒里,手细细的摩擦锦盒上面的纹路,心中感慨万千,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找到了一些慰藉。颇感欣慰,他将锦盒放入后面的架子里。熄灯走出书房,原路庄小心的上锁。
等他走开,姬扇香走到书房门口,拿起锁端详一番放下,萧之卿拿出一根铁丝,朝他眨了眨眼睛:看吧,还好我有准备。
姬扇香退开让萧之卿开锁,啪嗒一声锁开了,二人退开们,吹亮火折子直奔书架。拿出那个锦盒,萧之卿招手让姬扇香过来。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轴画卷,姬扇香四周环顾了一下拿起就近的画卷就替换了里面的。合上放回原来的位置,二人不动声色的退出去,仿佛这里从来没人来过一样。
到萧之卿的府上,姬扇香除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巾,打开画轴看起来。萧之卿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从卧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姬扇香。只是,这人真的是姬扇香?
皮肤雪白,几乎可以和雪媲美,黑色的夜行衣下显得她的脸苍白的如同鬼魅,妖异的不是他的肤色,而是他的脸,一张雌雄难辨的脸。小小的长方瓜子脸,嫣红的薄薄的嘴唇,鼻子挺拔,眼睛狭长似狐狸,长长的美貌弯弯的像是柳叶,明明很美,可却让他心惊,为什么他会变成了这样。
震惊,姬扇香放下画轴,看着远处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怪不得!”
目光突然看向萧之卿,姬扇香说:“我走了,这画轴你找时间放回去吧。”
姬扇香走到门口打开门就要跨出去时,萧之卿叫住了他。
“姬扇香,你的脸……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你还是你吗?”
他笑,回头是留给他一张完美无缺的侧脸,嫣红的唇抿起又笑开:“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