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把老者全身拾缀一番,身上的臭味少了不少,也露出古铜色皮肤,脸上的泥垢洗掉,才瞧清他的模样,40来岁的样子,透漏些许清秀气,可见年轻的时候是个清秀帅气的男人。
珂琳还纳闷这么年轻,干嘛自称老夫?珂震告诉她说,习武的人,会延迟衰老,寿命延长,其实老者都七八十岁了!
珂震背着老者,珂琳在前面带路,挑人少的地方走。门口保安是认识珂琳的,纳闷的看着他们背着个中年男子出校门,珂琳笑眼一眯指着老者对保安说:“这是我叔叔,送我来学校,结果扭伤了脚。”
出租车上,也许司机嫌弃的把车窗摇下来,因为他们三人身上还是有臭味!一路上,老者都在撅着嘴闹脾气,原因就是珂琳把他的头发剪的太短了!
珂琳像哄小孩似的哄着他,最后哄的不耐烦了,拿出对珂震的态度,喝道:“你这老顽童!你真是够了!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否则我从这把你给扔下,不管你了!哼!”
果然!这老顽童可怜巴巴的看着珂琳,扯着珂琳衣角,像小孩似的来回摇着,弱弱的说:“女娃娃,你真的生气了?我听话,我不闹了,好不好?”
珂琳不搭理他,他又转陪笑脸,又凑到珂震面前,让珂震给他说好话,弄得珂琳没了脾气,只好原谅了他,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奈何车里的空间较小,碰了头才安省下来。
半个小时后,珂震背着老者站在小区门口,珂琳付了钱,司机丢下一句:“你们一家子多少天没洗澡了?”就扬长而去!
珂琳面子有点挂不住,瞪一眼老者:都是因为你!
正走着呢,有人在后面叫珂琳,回头一看,是七号楼的张婶。珂震看了看没说什么,而老者则闲丢人的把头埋在珂震的脖颈处。
张婶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人心地善良,又热心肠,以前没少帮过珂琳,只是珂琳上了大学后,早出晚归的碰不上面。
她有个儿子在外地上大学,每每儿子有空,她就会过去看看。
“小琳,今天不是开学吗?怎么还在这里?啊?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这两位是?”张婶拎着菜篮子走过来,她指着珂震问。
“婶婶,你回来了?”珂琳兴奋的抱住张婶:“你儿子哪里好吗?整个暑假都不见你哦,想死你了!”
“还好,还好,我儿子今天开学,就住宿了,我也就不留那里了。小琳呐,你还没有跟我说他们是谁呀?”又追问一遍。
一个多月没见,珂琳身边多了两个人,还是俩男的,三人都臭哄哄的,这男的一个背着一个,这是干嘛?珂琳她是知道的,自从奶奶去世后,她就没有亲人了,虽然不知道他爸妈干嘛了。怕珂琳上当,所以张婶关心一下。
“他们俩,这个是我哥,他背上这个……这个是……是……”琳琳不好意思说,张婶则盯着她看,仿佛把她看穿了一样。
珂琳讪讪的笑笑,从牙缝里挤出话:“这背上的这位是……是……路边捡的……我……我看他很可怜……所以就……”
话还没说完,张婶就紧张道:“诶呦喂!小琳,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呢?你可怜他也不能带家里来呀,大街上那么多可怜人,你能管的过来吗?你……”张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她无奈的看着珂琳。
因为就这么当着珂震和老者的面说的这话,虽然有理,但是不爱听啊,珂震表示沉默,他老早也想这么跟珂琳说了,只是怕珂琳又拿话噎他。
老者不乐意了,他也不嫌丢人了,头一扭,朝着张婶吼道:“你这话有何意思?那是这女娃娃的意思,你插嘴个屁呀!哼!”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你嫌弃老夫,可我又不用你养!”
“闭嘴了啦!”珂琳喝道,她紧张的看着张婶,她把张婶视为家人,老者这么一冲撞,真怕张婶让她把他给扔出去,这样她带给张婶的印象就很坏了。
出乎意料的是,张婶的菜篮子掉在地上,她愕然的看着老者,一步步的走近。
“干……干嘛?别赶我走哦,我会跟你急眼的……”老者威胁道。
不过,张婶对他的话,罔若未闻,珂琳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婶,不知道要说什么。珂震却把老者放下来,老者单腿用力的站着,看着张婶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
“春生。”张婶轻轻呼唤道。
嗯?春生?
老者看向珂震,用眼神询问,珂震摇摇头看向珂琳,珂琳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春生?是你吗?”张婶站到老者面前,激动的双手缓缓的摸上老者的脸庞,眼中渐渐凝聚着泪花。
就在张婶的手快碰到老者的时候,老者下意识的躲开,一下子没站稳,顺势倒地。
张婶紧张的去扶:“春生,怎么了?”
珂震在一边扶起老者说:“他的腿废了一条,另一条被殃及,不能久站。”说着,便背起老者:“春生,你在叫谁?”
“对,春生是谁啊?”老者跟着问,他最想知道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见到自己却叫春生,人家姓吴名春,才不是春生啦。
张婶泪眼婆裟,不相信的老看着老者,哽咽道:“春生,我是小黛呀,你不记得我了吗?十二年了,你消失了十二年了,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在等你呀?孩子上大学了,你知道吗?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呢?孩子,孩子,你还记得吗?”张婶语无伦次的说着。
“哎,哎,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我才不是什么春生呢,孩子?嘿嘿嘿……你别瞎说,我七老八十的到现在还没有娶亲呢,哪来的孩子啊?你看仔细了啊!”老者吹胡子瞪眼的说,还凑近张婶眼前,要她看个清楚。
“呜……”张婶哭了起来:“老天爷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老天爷啊!”珂琳赶紧安慰张婶:“婶婶,怎么了?是他长得像叔叔吗?会不会认错人了?”
“不!虽然过了十年,但是他一点没变,怎么不记得我了?是不是采煤矿,砸伤了脑袋,也压坏了腿?你别的地方有没有事?春生,我是你老婆啊!”张婶摸着老者的身体,想检查一下,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老者嘻嘻哈哈的笑不停在珂震背上乱动:“好痒,好痒,姑娘,请自重,别摸了,哈哈,好……好痒,别摸……嘿嘿哈哈……”亏珂震力大无穷,愣是没让老者掉下来。
良久,张婶停止,她认真的看着老者道:“春生,是不是你还记得我?你假装不认识我是为了不想拖累我,是不是?没关系,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就满足了,我等你十年多了,既然你回来了,不管怎样,我都会要你,我不能没有你呀,春生!”
张婶的哭声引来了下楼扔垃圾的王奶奶,“小黛,怎么了?”然后颤悠悠的走过来。
王奶奶是张婶的邻居,她的儿女都在外打拼,常年一个人生活,跟张婶聊的来,张婶对她就像妈妈一样。
“王妈!春生回来了!”张婶扑倒在王妈怀里。
“什么?”王奶奶轻轻拍拍小黛的背,小黛起身,王奶奶上前细看老者,“啊?真的是春生!”
“可他把我给忘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却把我给忘了……”张婶哭的更凶了。
“什么?!”王奶奶听后怒视着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