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墨墨起床后蒋瑞生已经走了,昨晚见了他一众长辈,觉得很累,果然就像蒋瑞生所说,爷爷承认她,大家就对她没有微词。
没有人给她强调所谓的大家族的规章制度,但是所有的辈分礼节都在细枝末梢中让人明白的体会,英子说这是一门学问,如果你想在这样的家族中生存下去,紧靠蒋瑞生的庇护是远远不够的,在暴风骤雨来临前学会调兵遣将,对所有人的旁敲侧击要学会左顾右盼,在家族中寻找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欢天喜地的高谈阔论!
最切忌的就是:清高!
简单点就是:学会逢迎和隐藏!
墨墨躺在床上,咯咯的笑着,还好蒋瑞生没有在登记后搬回老宅,不然就真的要头疼了。
“啊……太棒了!”
想着该如何享受自由时光,一边刷牙一边查看日历。
“啊,今天是藏历九月二十二日,降神节……”,墨墨喃喃自语,佛教里一个很重大的节日,可以说是释迦牟尼的生日。
降神节藏语称“拉波堆庆”,据藏传佛教教义,“拉波堆庆”是佛祖释迦牟尼下凡人间的日子;另一种说法则称,当天是释迦牟尼7岁时为报答母恩,来到天堂向母亲讲经说法后返回天竺迦尸城的日子。
墨墨曾经在拉萨看见过,大昭寺的八廓街上,每个煨桑炉前挤满了信徒,桑烟弥漫了整个布达拉宫广场和人潮涌动的八廓街。从清晨开始,成千上万的信众就在大昭寺门口排起了长龙,等待朝拜寺内的释迦牟尼佛像,为家人祈福,并且为香灯添加酥油,祈求佛祖保佑众人幸福平安。
布达拉宫,前来转经的信徒也会越来越多。
还有按照惯例,为迎接降神节的到来,西藏各大小寺院会用几天的时间把寺院外墙粉刷一新,藏族信教群众也会把各家佛堂清扫干净,烧香拜佛,企盼佛祖的降临。
墨墨高兴今年赶得上“降神节”,特地挑了一件奶黄色的淡雅长裙,到达小幅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虔诚的僧侣和一些神装打扮的藏人在祈福念经,整间寺庙只听到“嗡嗡囔囔”的低吟声,让人的心一瞬间就震撼了也平静了。这就是宗教的力量和神的感召吗?
墨墨也有模有样的跪在庙前烧香、转经、磕头,祈祷来年消灾避难、风调雨顺!
“知道前面香炉里焚烧的什么吗?”正在墨墨闭眼祈祷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墨墨没有搭理他,把心中多想默念出来又磕了一个头,转身看着来人——扎西次仁,就在他刚才问话的时候墨墨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低沉的声线他不是个容易让人忘记的男人,不论是好是坏。
“松柏枝、青稞粒和一种叫桑做的植物。所以味道类似烧焦的油脂但又散发出香味。”
“呵呵,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男人在墨墨身后轻笑,不知是真的碰巧还是刻意的安排。
墨墨正在匍匐大拜,不想别人打扰这难得的平静,冷冷的说:“你是来祈祷的就应该心诚!”
“你应该去拉萨过将神界。信教群众会到大昭寺、小昭寺、布达拉宫烧香、朝佛,祈求风调雨顺、幸福吉祥,可比这里要虔诚的多。”扎西次仁也不管墨墨听没听进去,跟在墨墨身后跟她聊着。
“祈求祝福的心不分地域和等级!”
扎西次仁微微一愣,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信则灵不信则无,人就是这样,跪倒在这里的人又有几个是真诚礼佛的出世之人?”
“那你呢?偏偏跑到一个最浮躁的地方上香进奉,你信吗?”墨墨不敢苟同他的话,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信,信生死轮回,地狱天堂。”扎西次仁看着墨墨说的认真。
墨墨听完后身体一顿,继而继续在前头走。
“只有佛教相信生死轮回吧,我们都太浮华了……”
墨墨心里只想过完这一世,对下一世她是畏惧的,因为她做错了事,她害怕会遭到审判!
扎西次仁一直她身边听着墨墨说话,后来已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了,只看得清她的嘴一张一闭;太阳在她脸在打出了一个个的光圈,淡黄色的,橘黄色的,透明的相互交织,她也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一层薄薄的绒毛迎着阳光说不出的温暖和平和,好像在黑暗中奔走的人看见了曙光一样,沙漠中的人看见绿洲一样!,周围诵经的低吟声在无限的扩大,好像为这一刻多加了一份圣洁和祝福,想伸手去碰触那氤氲的光圈又怕亵渎了这美好的画面 “为什么要知足常乐?”扎西次仁不知不觉的已经问出了声,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嗯,你说什么?”
“怎样才会知足?怎样才会常乐?”
墨墨奇怪的看了扎西次仁一眼,然后从回廊上站了起来,“你的心——常乐就会知足,知足就会常乐!”说完就看了还在发愣的男人一眼,“我要走了。下午还有事!”
“等等,你话还没有说完不准走!”男人说的强横,手抓住墨墨的手腕力道很大。
“你先放手!”
墨墨横眉冷眼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事情过了这么久,他竟然还记得那饭局上的话,“这样吧,我跟你讲一个故事。”
“一个老汉常在河边钓鱼,他总是拿把尺子量一下钓上来的鱼,大的都放掉了。佛就问他,你为什么放掉了较大的鱼?老汉说,我的妻子做不熟大鱼。老汉又跟佛抱怨说,人活的没有意思。佛跟他说,你和妻有子有房有吃有喝,为什么说没有意思,你太不知足了。佛把老汉拥有的一切全都收了回去,过些日子又都给了他。你才老汉怎么说?”
扎西次仁久久不说话,突然看向墨墨冷然的眼睛,淡淡的说:“我情愿佛把一切收走,这样我也会经历老汉的喜悦!”
“你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时间久了,你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你纠结在自己的矛盾中,跟知足常乐还有佛是没有关系的!”墨墨服了他,知道蛋生鸡还是鸡生蛋这个问题有那么重要吗?
就连鸡和蛋都不在意的事情他干嘛非要个结果?
非要找个依托让自己看起来痛苦万分 扎西次仁还是没有松开墨墨的手,突然庙里传来一声敲钟声,也敲醒了他的神智,看着墨墨,说:“……不应该这么简单的!”
“你自己都分不清是‘当局者’还是‘旁观者’,学不会‘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个问题如果真的困扰了你很久,那么就算我和你呆在一起,你也想不明白!”墨墨挣脱了他的钳制,转身就要朝寺门走去。
男人追了上来,“容我想想,那你现在有时间吗?和我去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