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滴落在鲜红的喜袍上,瞬间被吸收的无影无踪。
预晚紧拽着衣服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
猛地抬起头不让眼中眼泪的掉落,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明明可以义无返顾的离开的,明明可以不受他们控制的,明明可以嫁的,明明……自己不会顾虑那么多。
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那个为了自己动不动就流泪的娘。
为什么哭?
因为心里不甘,心里恨,恨预天谷的无情,他的决然。
也难过,前一天还那么开心的在一起玩,一夜后就要嫁人了,约季晤一定会生气,以的性格会不会来抢亲?
不是说好的在嫁给景央之前给我建一座城堡,如今要嫁过去了,该怎么办?
哭的累了,躺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朦胧间一只手轻轻理着额前的发丝,睁开眼对上了那一抹蓝影。
是啊,怎么忘了他在天籁国。
预晚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你可以不娶我吗?”
“似乎……做不到。”
“我有喜欢的人怎么办?”
停在额前的手轻轻的一颤,景央收回手扭头看着旁边沉默着。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预晚头一次耐着性子等待一个的回答,她知道他会给她一个答案,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我……不限制你,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挂名夫妻吗?
预晚嘴角轻笑,景央这是你最大的让步吗?说到底还是必须嫁给你,真的……不想啊。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再没有一句的沟通,除了晚上在经过的客栈过夜时预晚能跟几个好朋友说说话,白天赶路的时候根本就说不上话,因为规定坐新娘子的马车除了新郎官可以坐其余人都不行。
苦逼的银银被安排跟他们一起,天天被哲寒欺负着,心里委屈无比,就想着快点到南月国。
是啊,或许每个人心中都希望快点到南月国吧。
景央本是打算跟宁悠的送嫁车队一起到峪零国参加黔蓦的婚礼,却不料前脚刚到后脚太后的懿旨就到。
他怎么没看见她跟预天谷吵架,怎么会没看到她哭着跑出去,跟那个银发男子走了。
一晚上自己也想的很清楚,既然她不想嫁就不勉强,今天她要是真的没有出现南月国也不会牵扯到天籁国或许宰相府。
可是她回来了……心里那个想放手的念头猛然碎裂,看到她,什么决定都做不了。
果然,她是有喜欢的人了,自己是太子,那些女人巴不得靠近,她却百般无视,也是……她可是一般的女孩。
心里很难过。
难过她说有喜欢的人,难过她不想嫁。
如漆的眼底涌动着悲伤。
一路颠簸总算到了南月国,因为接到侍卫的通报,皇宫早早的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新郎新娘到。
而景央也在马车里换好了鲜红的喜袍。
敲锣打鼓的音乐由远及近,多么热闹,可是在预晚耳中却是那么刺耳,深深的刺耳。
马车缓缓停住,帘子被拉起,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新郎新娘下马车。”
新郎新娘?真够讽刺的。
景央率先下了马车,拉住预晚的手把她小心翼翼的扶了下来,预晚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既然说好是挂名夫妻,那表面功夫是要做足,包括这场婚礼。
多么张灯结彩,多么喜庆的大殿,一路的惊叹声预晚不想理会,又不算是正式的婚礼,只是冲喜,冲喜而已。
大殿上一身龙袍的南皇虚弱的靠在龙椅上,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眼底涌动着期待。
“新人到。”
随着一声吆喝南皇的眸子忽的一亮,挣扎要起身,皇后会意的把他扶了起来。
在皇后的搀扶下南皇蹒跚的步子一步一步艰难的从台阶上走下来。
“父皇,儿臣回来了。”走进大殿景央跪在南皇身前,看着那张消瘦毫无血气的脸心一痛,当初自己离开南月国的时候还好好,一转身怎么就这样了。
预晚也跪下身子,轻声着:“预晚见过……父皇,母后。”
南皇很是激动一手一个把两人扶了起来。
“要自称儿媳。”
“是,儿媳明白了。”
南皇满意的点点头,紧紧握了下预晚的手,转身坐回龙椅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自己,就这样成了别人的妻子了,满嘴的苦涩。
“晚儿,到父皇面前来。”南皇在上面有些焦急的朝预晚招招手。
预晚上前,南皇紧紧握住预晚的手,满手干硬的茧子让预晚不禁心里动容了一下。
两行清泪划过那张憔悴的脸。
“好好辅佐太子,母仪天下。”颤抖的一句话预晚眼眶不禁泛红。
或许冲喜只是假的,南皇只是想在死之前看到太子成家,这才是真的。
“不要。”
两个字大殿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都是你原本两年后的婚礼提前举行,现在太子妃的位置还没坐热你就说母仪天下。”语气深深的埋怨。
可是南皇却笑了起来,笑容是那般的宠溺:“是,是父皇的不是,父皇也是想看到太子早点成家嘛,父皇向你道歉好不好,不生气。”
预晚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