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花倾城一路搜寻颜瑜的踪迹,总是寻不得,担心颜瑜深受内伤,必须立刻治疗。
正在焦急之时,一道凄厉的嘶吼出现在了山顶上,花倾城立即提升十成内力,直飞而上,看见了……跪在地上,仰头嘶喊的颜瑜。
她第一次看见颜瑜不再挂着邪魅风流的笑意,披头散发孤孤单单的跪在山顶悬崖边上,歇斯底里的朝着山下吼叫,双手不断的砸着地面的岩石,鲜血淋漓。
那样的他,孤寂的像一匹狼。
最终,花倾城还是下去了,她不能看见他如此自残。
“颜瑜……”花倾城干涩的喊出他的名字,只见他跪地的身子一颤,却没有动作。
花倾城上前同样跪下,抱住颜瑜的头,低语:“以前一直是你抱着我,这一次,换我抱你。”
颜瑜不说话,埋头在花倾城幽香的怀里,残破受伤的手紧紧的扣在她的纤腰上。
许多事情,不问也许就是好的,所以,花倾城选择缄口不提……
去了空山,却未见到娘亲,花倾城心有不甘,但顾忌到颜瑜伤势惨重,已经陷入昏迷,不能误了救治的时机,所以,她还是火速下了山,把他交给了妖阁的人带回去找星魅救治,而她再一次上了山。
浓雾,四处都是散不去的的雾气,连脚底下的小道都看不清楚,花倾城索性闭上了眼睛,凭借着感官的敏锐继续上山。
走了大概三个时辰后,花倾城睁开眼,发现四周的雾气减少,丛林的枝叶渐渐清晰,却始终看不见那建在半山腰的木屋。按理来说,照着她的脚程,这段时间足以上山下山两次,为何这一次始终在山上徘徊?
用劲风拨开茂密的丛林,花倾城发现了一个大坑,不禁毛骨悚然。
快步穿过丛林,走到大坑俩三步的距离,花倾城颤颤巍巍的蹲了下来,她是杀过人的,对死人的尸体也不会有多害怕。可是眼前的这个大坑让她心生胆寒,脊梁骨都发凉。
这是一个万人坑!层层白骨骷髅杂乱的铺满整个大坑,大坑周围的泥土都是猩红的血色,挖地三尺,颜色非但不减,反而越深,血腥味也越发浓重!这说明,这个坑中还不断有人死去,看到角落边有几具新鲜的骷髅,上面还挂着肉丝,显然被野兽啃食过。
空山是国师的地盘,这里出现了万人坑肯定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古代凡是出现这种东西的地方,要不然就是祭祀压制什么东西,要不然就是此处有陵墓,万人坑是用来陪葬的!
比起前者,花倾城更加倾向于后者,她记忆起在皇宫中的鬼树还有鬼女,若皇陵是入口,莫不是出口在空山!
花倾城绕着万人坑的周围转悠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顾及皇陵中还存在非人力可以达到的东西,加上想知道颜瑜现在的情况,于是,再次看了一眼白骨森森的万人坑,叹了一口气,施展轻功,原路返回,下山去了。
在她走后,万人坑发生了变化,那散碎的白骨骷髅,居然开始动了起来,一点一点的拼接组合成为一个个的人形骷髅,排列整齐的站在队伍中,空洞的眼洞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颜瑜一直昏迷在床上,星魅皱着眉头对花倾城说:“他心中有结,没有求生的意识,今夜若是还不行来,恐怕就……”危险了。不继续说下去,星魅握住花倾城的手。
若是这个人不醒过来,阁主该怎么办?阁主已经嫁给他了,虽然她的嘴里不说也不承认对这个男子有情,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阁主对他是不一样的,听回来的人说,阁主惊慌的抱着男子,塞在了他们的手中,千叮万嘱的要把人送到她的手上赶快救治,以前的云淡风轻都化为乌有,虽然最后佯装镇定的离开,但谁都看出来阁主的不舍。
“就……怎么样?”花倾城挣开星魅的手,向着颜瑜昏迷的的房间走了几步,却没有进去。背对着星魅,喃喃道。
“阁主,你还是进去看看吧,有些话早点说出来,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星魅黯淡的说了一句话,准备离开。不妨被花倾城一把拽住,她没有回头,看不见表情:“你是连鬼手都打败的星魅!颜瑜只是受了内伤,你居然救不了?!”声音到最后,都有些颤抖。
“属下无能!”星魅埋下头。“属下只能治疗皮肉伤,心伤,属下无能为力。”
“下去吧……”花倾城松开星魅的手,站在门口不再作声。
知道阁主要冷静一下,星魅轻轻的离开了。
深吸一口气,花倾城还是推开了门。
阳光倾泻,床榻上的美人静静的躺在那里,美好却毫无生气,那双魅人的桃花眼合上了里面的景致,没了往日的生气邪惑,安静的就像是一个瓷娃娃。
“星魅说你有心结,不愿醒过来……”花倾城半蹲在床榻边,看着颜瑜厚密的睫毛在暖阳下投下的阴影,轻轻的道。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花倾城伸出两只手,包裹住住他苍白的手,紧紧地握着,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力量传递给床上的人。
“颜瑜,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允许你喊我娘子了…是不是很高兴?所以醒过来好不好?!”颜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样的他,让花倾城回想起娘亲当年死去的情景,那个时候,幼小的她跪在床边,喊的撕心裂肺,娘亲都吝啬的不肯睁开眼再看她一眼……
一颗泪珠,缓缓滑过脸颊,滴在藕色的被褥上,润湿成一朵花。
花倾城抬手,摸了一下脸,她居然落泪了……再看向床上的人,她已经对他产生…情了吗?是爱上了吗?
相识不过短短几月,已经情深至此?右手按住左边心脏的位置,她可以清楚的感应,里面的她在疼……很疼很疼,感觉什么挚爱的东西就快要从身体中抽离出去……
颜瑜,我,爱上你了……
人,这种生物,很奇怪,往往只有等快要失去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明白它的珍贵,一直拥有的东西,从来不会珍惜。
可笑的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