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夏叹口气,望了一眼身旁的人。
浓密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侧身背对着阳光,脸侧的轮廓格外清晰,一手捧着纸页泛黄的书,一手轻轻端起旁边的咖啡。修长的手指掀起书页,脸上的表情不时微微变化,嘴角轻挑起笑意,眼前的人不知是真是假。
就在那一瞬间,魂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愣愣的看他,直到他开口,也没一点反应过来的意思。
“你到底要看我多久。”宫泽熙抬眸,眼中平静如水。
苏浅夏脸红了那么一红,又道:“啊,别介意嘛,生了个好皮相还不让人养养眼。”一边说话还一边痛心疾首地叹气:“明明是个男的怎么就长成这样……唉……”
宫泽熙听这话眼角抽了抽,额上青筋微微凸起:“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浅夏拿本身旁的书遮了半张脸,诡异地向他做表情:“小妞,多少钱一晚~?”可话刚一说完就后悔了……宫泽熙一听立刻炸毛,但宫泽熙炸毛只会阴脸而已,而已……
“苏浅夏。”他阴笑着把书合上,“一晚是你一个月工资如何……”
苏浅夏干笑:“呵呵呵,刚刚是谁说的!?我给你做饭去~”说完蹦跶着走了。
宫泽熙哼了一声,回到椅子上看书。柔软的皮革舒缓了下心情,但想了想苏浅夏做的饭虽然能吃,但实在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叹口气径自去厨房。
苏浅夏看了看冰箱,寻思着中午吃什么。正想着,宫泽熙走了过来。
“午饭还是我做吧。”说着把苏浅夏轻轻推开,自己站在冰箱面前吧菜拿出来。
“要不我帮帮忙吧。”苏浅夏看他在洗菜,“洗菜我还是可以的。”
宫泽熙犹豫了一下:“嗯……好。”
苏浅夏笑笑打开水龙头,水依旧凉的厉害。
最近啊,他倒是很悠闲,大概是在等法院通知吧,这期间他好不容易放下心来,前一段过年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开心,不过官司还没打,他也不敢太放心。
钟邵阳望天,这么长时间H.X.还没动静的话,那就是在准备打官司了。想想拿出手机:“喂,准备一下吧,H.X.要找麻烦了呢……”
“你还真会说。”他挂了电话,身后走来一个女人,长长的乌发被烫成大波浪,眼神是女人不该有的冷冽,“不就是你把现成的证据拱手送给别人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呵呵……还真是杂种。”话刚落,一个宽厚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她脸上。
“你,真不像你母亲。”男人眉头拧成疙瘩,“既然有了婚约,你就老实点,你这样,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娶。”
她失笑:“怎么?联姻有我什么好处?我凭什么要嫁?!”
“你!”男人一阵气血上涌,顿时一阵头疼,眼看又一巴掌要打在脸上,钟邵阳连忙上前挡在她面前。
“不要!”有钟邵阳挡在面前,男人那一巴掌最终还是没打下去,“爸,她是我姐!是你亲生女儿!”
女人笑的愈发猖狂:“哈哈哈……你姐?你爹看我也配当你姐么?”说罢起身,捋了捋脑后的发丝,语气冰冷又倔强,“当我父亲,你也不配。”
她慢慢走上楼,钟绍阳扶着钟立坐下来:“若彬,亏你也认她。”
不错,他钟绍阳,就是国内最大企业钟氏总裁唯一的儿子——钟若彬。
至于钟绍阳这个名字,是当初要去H.X.时的化名,不过就是去玩玩而已,没想到H.X.的人还没笨到那种程度,查出他不能说快,只是办事效率还可以而已。
“她毕竟同我的身体一样,流的都是父亲的血。”钟绍阳半阖上眸子,嘴角笑意渐深。
“她若是,能有你一半通情理就好了。”钟立笑笑揉着他的头。
她脚一歪,脚踝扭了一下。她没喊出声,紧紧地咬着下唇。
无论如何。也不能,也不能在他面前那样软弱。母亲受的苦不知比她多多少倍,母亲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可是那个男人!他竟然连母亲最后一面也不来见!不能原谅……
她关上房门,指甲在手心里狠狠地嵌进皮肉里,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色,脸上肌肤透若凝脂却布满泪痕。钟氏门第,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来,可她却深知这个家有多不幸。可笑,如果可以,她多愿意生活在一个普通人家,起码,起码不用沦为商业工具……
“苏浅夏,你这菜都洗烂了……”宫泽熙满脸阴沉。
“啊……?”苏浅夏愣一会,才发现手里的生菜被她当衣服反复揉搓了好几遍,她笑道,“啊哈哈……怪不得手感不对劲呢……”
“手……感……”宫泽熙抽抽眼角,顿时万分痛惜地看着眼前洗的烂成一片的生菜,“真是暴殄天物啊。”
“诶,你不是风流多金么?还在乎生菜这几毛钱?”苏浅夏诧异。
“谁说的,不过钱是有那么一点点了,而且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好歹也是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的,浪费啊。”他叹口气,“跟我出去买菜吧。”
“啊?又出去?”苏浅夏立刻变脸。
“什么叫又?!放假这两天你出过门了!?再说这好端端的生菜是因为谁变成这样了!?”宫泽熙咄咄逼人,苏浅夏被说的头越来越低,“知错还不改!?麻溜的换衣服跟我出门!”说罢清理下水池里惨不忍睹的生菜,心里念叨两句阿弥陀佛,随后转身换衣服同苏浅夏一起出门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