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快步走进贤王府,管家大老远的瞄见皇上进来,紧捯饬他那两条小短腿跑到了皇上面前扑通就跪在地上,膝盖磕的生疼,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紧张的道:“小的叩见圣上。”
“嗯,起来吧,八弟呢?”
“王爷,王爷在后院呢,皇上,小的这就给您通报去。”
“不必了,贤王府的路朕还是记得的,你忙你的去吧,朕自己去后院。”
“是。”
皇上穿过前院的角门,一路假山林立,绿林花红。菱形角门后面便是菊花的世界,到处都种满了菊花,皇上依稀听见有人说笑的声音,饶过眼前的假山屏障,便看见了菊萫玉露德芳三人正在与允让逗趣。
皇上定定的看着玉露,这个自己日思夜盼的人儿,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假山、竹林、流水,都似乎没有了形状。只有玉露的一颦一笑近在眼前。玉露与菊萫说笑的认真,没有发觉远处的身影,倒是德芳,抬头便看见皇上正向这边步来。德芳脸色一变,忙慢慢的推了玉露一下。玉露才转身,看见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这么几年没有见,他仿佛沧桑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蜡黄,身材不再健硕。只是步态还似从前般轻盈。
德芳忙上前行礼:“臣弟参见皇兄。”
菊芳也抱着允让行了礼。皇上似乎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越过了他们二人,走到了玉露的面前。玉露微微的行礼道:“民女参见皇上。”
“沁儿,真的是你。沁儿!”
德芳和菊萫二人互使了个眼色,便一起走开了。
玉露只是低着头不说一句。皇上看着她,容颜依旧未改,只是少了几分娇嫩。玉露这些年在外风吹日晒,脸上早已晒出了许多的斑痕,肤色也不如从前白净,但却多了几分干练和沉稳。
皇上一把便抱住玉露。玉露使劲全身力气挣脱开,道:“皇上请自重。”
“沁儿,你不要这样,你知道朕这些年有多想你吗?”
“皇上,你认错人了吧,民女这是第一次得见天容。”
“你胡说,你不是沁儿,又怎么会和贤王妃在一起?还有,受益哼的那些歌你又怎么解释?”
玉露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默默不语,这些年不见,她以为她能完全的释然。然而显然不是,再见到皇上,她的内心还是会痛,会颤动。她还是不能很平静的来面对那个曾深爱的人。
皇上见玉露不说话,便又道:“沁儿,朕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吧?这都是朕的错,朕不应该那么轻信谣言的。其实朕心底里是不信的。朕以为你被那场大火烧死的时候,你知道朕有多伤心吗?”
“皇上,不要说了。”此事玉露的脸上已然泪两行。
“沁儿,朕知道你恨朕,朕知道你这些年的不易,朕知道你的委屈。”说着皇上又伸出双手将玉露揽在怀里。玉露早已哭成了泪人儿,挣扎了两下,还是身上一软,无力抵抗。皇上这些年因为玉露也瘦了也病了。
皇上见玉露顺从,便说道:“沁儿,回来吧,这一次朕再也不会伤你的心了。”
玉露听皇上这么说忙将皇上推开。
“皇上,玉露不会再回宫了。玉露这些年吃的苦也好受的累也好,都是玉露自己的选择。那个皇宫,玉露不想再回去了,皇上,也再是玉露心里的那个人了。一切都变了。皇上还是请回吧。”“变了,什么变了?那个人是谁?”
“皇上,不要再问了,玉露和皇上的情缘早已尽了,就算现在我回宫,也不再是爱情,难道这样皇上也不介意吗?”
“沁儿,你知道朕因为你受了多少煎熬吗?朕知道自己错了,朕愿意补偿,但是朕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
玉露看着皇上的眼睛,看到了深情。看着皇上的憔悴,毕竟是自己曾深爱的人,心中还是会起涟漪。但是她知道她现在只一心想去找金风。红尘之事她已经不想再眷顾,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两个孩子。
“皇上,玉露知道皇上对玉露的情义。但是,有些事,真的不能再重来了,玉露只是一个女子,不用理会其他,只想平平静静的过完以后的日子。可是皇上不一样,皇上是我大宋的天,百姓们需要你,祖先的基业更需要你。所以,皇上不能为了一个已逝的妖怪而忤逆大臣和皇后的心。”
“沁儿,你说朕是大宋的天,可朕最想做的是你的天,你忘了我们在月老祠中拜过堂的,此生白首不相离的,你忘了吗?”
“皇上,不是玉露不要皇上,是皇上早就不要了玉露。伤口总会留疤的。就算你再想弥补,疤痕也会永远存在的。过去的事情若是记得就会全都记得,美好的痛苦的都会记得。若是忘了就会全忘了。所以无论记得还是忘记,我都不会再和皇上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