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初冬,今日王爷便要娶贾姑娘入府,皇上携淑妃娘娘去了王爷府贺喜。玉露在这诸芳亭中,看着春尽冬初,叶已落尽。如今自己来到这大宋朝也一年有余了,便是和王爷相识也一年有余了。如今他怀中心里已是别人了。虽然自己爱的人是皇上,但是心里却也是油酱糖醋互相参杂,甜苦咸酸五味杂陈。算了,左右不过是占有欲在作祟,如今自己都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呢!
忽从远处走来了一丛人,细看来,竟是德妃娘娘。来者非善,玉露心里立刻起了警惕之意。
“哟,泠妹妹,这大冷天儿的,你怎么跑到这风口里坐着呢?你身子才刚好了些,仔细再着了凉!”
“德妃娘娘吉祥,谢娘娘关心!嫔妾只是在屋子里的时间久了,怪闷的,出来走走!”
“哟,那如今本宫来瞧你便是本宫的不是了,扰了你的兴致。”
“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来瞧我,哪里还有这透气的心啊,心里早高兴的什么似的了。娘娘快随我进屋吧!”
玉露与德妃手拉着手,亲姐妹似的进了蓼汀斋。德妃与玉露寒暄了一会子,便作态道:“看我这记性,倒把正事给忘了。快,把红枣莲子汤端上来。本宫也没多来看看妹妹。今日得着空,且皇上也不在,咱们姐妹便说些悄悄话,也不失了咱们的情分。妹妹这里有皇上照看着,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本宫知道妹妹身子不大好,本宫就煮了这些汤汤水水的,也略表心意吧。妹妹别嫌弃才好。”
“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初入宫中时多亏了娘娘的照顾,玉露致死也不敢忘娘娘的恩惠的,有怎么会有‘嫌弃’二字呢?”
“即是这样,妹妹快些喝了吧。”
玉露心里明镜,这汤远不止红枣莲子这么简单,那时的荷叶米饭是,现在的汤亦是。德妃娘娘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嫔妾谢娘娘还特意为嫔妾费身劳神的,这红枣莲子汤看起来就好喝的很,只是嫔妾中午多吃了些。不觉撑着了,方才又在风口吹了风,现在,是无论如何也吃不进半点的汤水了。这红枣莲子是娘娘特意准备的,倒了也可惜。不如嫔妾放着等晚膳时再吃,娘娘莫要怪罪嫔妾才好。”
德妃刘娥听李玉露说这话,便眼珠一转道:“妹妹,这红枣莲子汤也只半碗,妹妹何以连这些也吃不进去了?且这汤现在还热着,妹妹不如趁热把它喝了,凉了就不好了。”
“娘娘放心,晚膳时汤凉了再热一回就好了,嫔妾实在是喝不下了。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妹妹,这饭菜剩了再回锅就不好吃了,这汤若凉了再热,恐和那饭菜一样,且滋补的功效也是会减半的。妹妹还是趁热喝了才好。”
如此,刘娥今儿个是定要置她李玉露于死地了。怎么办,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娘娘,嫔妾这蓼汀斋的四季海棠和菊花都开了,不如嫔妾与娘娘去赏赏花,也好消化消化。这汤先让她们温着,一会子嫔妾消化的差不多了,再回来喝了它可好?”
“好吧,本宫是客妹妹是主,自然是客随主便。”
玉露即刻与菊萫使了个眼色,让她把那红枣莲子汤偷梁换柱。菊萫看着玉露的眼神,便明白了一二。与德妃娘娘赏玩了一会子,便回到内屋,桌子上的红枣莲子汤还在,只是早已换了内容。玉露顺手端起了碗,一饮而尽。便看到德妃见泠婕妤饮尽似松了口气。便忙道:“妹妹喝下就好,本宫也就放心了,本宫出来也有一二时辰了,也有些倦了,这就回了……”
“是,恭送德妃娘娘。”
娘娘前脚走了,玉露便唤芸儿去请张太医与疏影来。张太医一进门,玉露便把那碗德妃赐的红枣汤端与太医查看。太医用银针试了试,汤中并无毒,又略尝了尝。忽大惊道:“回娘娘,娘娘若食此汤,恐怕以后都在不能有孕了。”
“本宫知道了,张太医,你先下去吧。”
“是。”
果然如她所料,刘娥果真是盼着自己死呢。疏影听了这话想是吓坏了,愣了个神,忙清醒过来道:“姐姐,这德妃娘娘真是好狠的心呐,她必是要亲眼看你喝下才肯作罢。如今皇上又不在宫里,有个闪失可怎么办才好。”
“妹妹莫怕,我如今平安,德妃娘娘之居心昭然若揭,只是你我还扳不倒德妃。我们只能步步小心,静等机会了。”
“德妃娘娘为何会如此佛口蛇心?是嫉妒姐姐吗?”
“后宫中的女人只拥有两种感情,一是对皇上的男女宫之情,二是对其他妃嫔的妒忌之情。以我猜想,德妃娘娘所害并非只我一个,她戕害的嫔妃一定还有很多。”
“如此说来,那沁贵仪并不一定是曹贵妃所害,还有可能是德妃娘娘,对不对?”
“嗯,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