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从劲窝里掏出她送我的那条项链,“这个很漂亮,谢谢你!”
林靖关上柜子的门,直起身子去拿扫把开始扫地:“嗯”
我有点尴尬,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碍手碍脚。连忙又找话题:“这个叶子的形状很别致啊以前都没见过哈。”
“这条项链是我自己打的。你喜欢就好。”她说。
“诶?”
“我现在在银器店当学徒。”她直接了当地回答了我的疑问。
我有点楞地看着她扫地的样子,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智商比起她来就是人猿……
因为换了床,那晚我失眠了。
林靖家那张床似乎已经用过很多年了,在我烦躁地翻身时,它“吱吱呀呀”叫的特别欢快。
然后我索性下了床,在房间里无无聊地乱走。
一个人失眠对我来说并不少见,所以之后就没有太烦躁了,只是觉得头痛欲裂。
早年失眠的时候都会溜到爸爸房间去,让他起来陪我聊天——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爸爸结婚和新妻搬走。那之后我就一个人忍受失眠巨大的疲劳和百无聊赖,只为小心翼翼地维持爸爸和他的家庭的关系。
宇溦老是那这件事说我有恋父情结。但谁又知道,妈妈死后,那种痛苦,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彼此知道。我和爸爸,谁弄丢彼此,就都一无所有了。
外边有些许光亮从门缝透进来,细长地投在地板上。
——额?还有失眠的战友啊!
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欣喜。
我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看见一个人背对着我坐在摇椅上,面向窗户。一段歌声从椅子那边飘过来——是林靖的妈妈!
——不得不说,她唱歌真的很差。不太记得住歌词,跑调还跑得厉害,导致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她在唱什么歌。
我披头散发地走过去,看见穿着睡衣的女人靠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和我一样披头散发。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投在她身上。
此时我总算听懂她在唱什么了——蔡琴的《是谁在敲打我窗》,他们那一辈很流行的一首歌。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站在旁边,女人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我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你是”
“阿姨你好,我是林靖的朋友。”这次我很自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造型很像一只冤死的的贵宾犬,于是抬手梳理了一下头发。
“哦”女人的表情依旧茫然,似乎是在努力地想什么事。
良久,她又看着我:“你是靖靖的朋友?”
我点点头。
“那你知道靖靖为什么不去上学吗?”她抓着我的手。
“阿姨,这个——”我表示无奈。
女人保持着央求的目光看了我几秒,忽然眼中一片茫然:“你是谁?”
“”
我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控制现在这种情景。
无意中看见女人的手。那双手布满了茧,它们安静地放在她的小腹上,看起来温暖而安全。
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那双手,一种微妙的感觉传遍全身,看着女人脑子里却满是我妈妈的影子。——多少年对母爱的渴望瞬间爆发了
“我是你的女儿”我着魔一样学着林靖说出这句话。
“我的女儿?”她皱了皱眉,“是靖靖吗?”
我蹲下来,把头枕头在女人大腿上,眼泪无声地流下:“妈妈妈妈,我是你的女儿,我是苒苒妈妈”
“是靖靖吗?”女人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
我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却并不属于我的温暖……
翌日早晨,刚吃过早餐外面就下起了雨。
林静说:“不然等雨停了你再走。”
我拽起我的大包:“不用了,我得回去看我的狗。”
林靖也没有多挽留我。她递给我一把伞:“注意安全。”
我出门打开伞。觉得这把伞真是漂亮,虽然一看就是移动公司做活动时候送的。
我走进雨里对林靖说再见,然后踏着水花走出那条小巷。
我又在火车里睡了很久,回到我的城市。
回到家冲完一个澡,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说司机马上借我到某某饭店,说是有个好消息要一家人一起庆祝。
我还在茫然状态下就被接到爸爸身边了。
大大一桌山珍海味,却只有三个座位。
爸爸的妻子坐在爸爸傍边,风情万种,十分娇媚。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
我十分礼貌地同我的继母打了招呼,然后在自己座位上坐下来。
爸爸看着我皱了皱眉。我知道他是觉得我穿的太邋遢了,头发还滴着水,但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我看着继母满面春光的样子,觉得心中反胃。
“老爸,你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啊?”我问。
爸爸听我问,瞬间眉开眼笑道:“苒苒,你马上要有个弟弟了。”
“轰——”
我只觉得我脑子里打了一声雷。
继母笑笑地摸着小腹说:“诶呀,万一要是个妹妹苒苒可怎么办?现在还看不出男女呢,苒苒你别信你爸爸,啊。”
爸爸立即呵呵地笑得什么似的。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阴沉着脸:“我要回去了。”
爸爸和继母都愣了一下。
爸爸也拉下脸:“苒苒,我以为你会更懂事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