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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立夏(上)

书名:始觉冬意深 作者:折枝玫瑰 更新时间:2016-12-12 23:48 字数:6204

    虽然祈愿对贺意深的态度已经成功修炼到恨意深的阶段,不过却出乎意料的和丁唯忧相当谈得来。

    两人经过几次相处磨合竟然发现有很多共同点,比如爱同一个皇帝——始皇嬴政,比如爱同一个囚犯——迈克尔.斯科菲尔德、比如爱同一个作家——折枝玫瑰……所以这Make a wish和Just worry的革命友谊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巴望着丁唯忧的母难日日益接近,祈愿的心事也是日益加重。

    要送她什么好呢?谈钱自然太俗,再说谁不知道她丁唯忧的古董店就是杜十娘的百宝箱,应有尽有,件件价值连城。

    正为难着,祈愿终于获悉丁唯忧最希望得到的生日礼物。不是金银珠宝,不是帅哥俊男,而是一个叫弗里德.法乌的法国厨师。

    据说这位怪才厨师在法国,乃至全球的烹饪领域都是倚天剑、屠龙刀的水准。不过性格怪癖,比五柳先生还清傲,人家偏偏就是不摧眉折腰事权贵,比财神爷还难请。然而丁唯忧就是爱他的怪才横溢。生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这位法国厨师为自己亲自下厨。

    祈愿打定主意要去当说客。去降服这个法兰西大厨。只可惜她自己几斤几两重清楚得很,更是没晏殊、孔明之才。况且还不知道那法国佬懂不懂中文,万一当中还要配个翻译她岂不是亏死?可是当时一时心直口快答应了小优又不好临时退缩。她思来想去只有求助别人。

    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苏烟。别看那丫头平时冷言冷语的讽刺人没完,抓起人把柄痛处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二话没说,祈愿给她打了电话。

    一接电话就甜言蜜语道:“小烟啊,最近忙不忙?”

    “什么事?”

    她嘿嘿笑着:“咱姐妹两好久没聊了,我就找你叙叙旧嘛!”

    苏烟还是老风格:“得了,别婊子送客,虚情假意的。到底什么事儿?”

    我靠,这丫头也太直接了吧,一点前戏都不让她做。她咽咽口水,只得直奔主题,把事情原委说了遍。

    苏烟听完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还没说酬劳呢,你笑什么?”她不惑。

    苏烟缓了气息说:“你真是九曲亭走路绕弯子,你身旁有个谈判高手搁着不用,居然舍近求远来问我这半吊子功夫的?”

    “谈判高手?谁啊?”她脑袋转不过来。

    “UCL法律系尖子生哪!那诡辩能力别说一个厨子,十个百个也不在话下!”

    “谁?”她越听越糊涂。

    “贺意深!”苏烟这三个字说的理所当然。

    祈愿可是仿佛被针尖一扎,迅速跳起来反抗:“你吃剩饭长大的啊,怎么尽出馊主意!!”找贺意深?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和贺意深,那就是巴萨遇皇马,见一次灭一次!

    “有什么关系?”苏烟写着采访稿,还不忘揶揄:“你们不是连《罗密欧与朱莉叶》都跳过了,还这么生分?”

    祈愿冷笑:“呸,是跳过《罗密欧与朱莉叶》!可他们俩什么下场?不到死不相见!”

    苏烟受不住叹一口气,打算隔岸观火,见死不救了,冷冷道:“主意我给你出了,受不受用你自己看着办吧!找他帮忙又不见得一定要见面,你现在还不是就用个电话在跟我交流。得了,我还有文案要写,不和你聊了。”

    “唉,唉……你……等等。”苏烟当然没有等她,耳边一阵无情忙音充溢。

    祈愿后悔了,知道她那死德性就不该拿话冲她。可是眼看小优生日越来越近,祈愿真是船头上跑马——走投无路了。

    她心想着,苏烟说的也不无道理,问他也不一定要见面。索性就发封邮件给他问下!死马当活马医。

    思忖须臾、斟酌半晌、酝酿许久,祈愿终于轻叩键盘给他发了封邮件。

    内容大意为:贺意深先生,鉴于你之前对本姑娘的多次冒犯轻薄,又鉴于上次从贵店拿来补偿的花瓶已经验明证实为赝品,不符合公平交易、互惠互利的商业原则。所以特立一张补偿清单,希望能借你一点智慧,帮我说服弗里德.法乌厨师去参加小优的生日会!

    如何步骤程序请来邮详告!

    PS:别打我电话!

    PPS:更别登门拜访!

    PPPS:别指望我给你酬劳!!

    发完之后她看了一遍,仿佛很满意,然后关了电脑上床睡觉。

    第二天她一早爬起来就开电脑,除了几分垃圾邮件和广告一无所获。

    第三天依旧是杳无音信,祈愿心想也许他根本就不看邮箱。

    第四天她以为石沉大海,准备放弃了,大玩《疯狂的小鸟》,下线时顺便打开邮箱,居然有惊喜。收到了他的回复。祈愿很兴奋的点击打开。

    虽然那丫是回了,可是她心里还是不痛快。太不等价了。

    就五个字:调查背景先!

    五个字也就算了,还用祈使句!还倒装!

    仿佛她写了封亲真意切、感人肺腑的《出师表》,他丫的无视了三天,最后居然当密电码给回复了~

    生气归生气,至少他回了。既然是伦敦大学法学高材生,这点谈判技巧应该还是有的。姑且相信他吧!反正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调查背景,听起来是有点道理。毛爷爷也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于是她乐颠颠打开搜索引擎,把那个叫法乌的法国厨师百度了一下,谷歌了一遍,搜狗了一圈,终于基本掌握了信息资料。感觉超有成就感,乐滋滋在大班椅上转悠。

    “在干嘛呢,那么开心?”和雅清凉的声音落在头顶。祈愿乍然一吓。傅觉冬一张脸已经近在咫尺,双眼盯着她的电脑屏幕。

    她唬得不轻,差点都跌到椅子下面去。

    “想吃法国菜了?”他倒是心平气和,问的时候都没朝她望一眼。

    她嘿嘿傻笑两声推搪过去。

    其实是他自己心情好,居然有兴致来关心她,估计是上亿的生意进口袋了。

    趁着他心情好,她也壮了胆,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开口:“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唔?”他倒是有点意外,转身,一手扯着领带,看着她怯生生的样子,一手搭在门阆上,“你说。”

    她双手紧捏,抿抿唇:“你一定很会谈判哦!”

    他不置可否的俯望着她,笑笑。

    “那你说,游说别人第一步应该做什么?”

    他认真听她讲完,脸上倒不无惊讶,垂睫半瞬,没有刨根问底,直接回答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然是先调查对方底细了。”

    “哦,明白了,谢谢!”她欢快的道谢。

    既然傅觉冬都这么说,她瞬间疑虑全灭,金玉良言,简直是教科书一般准确无误的。

    然后给贺意深回了邮件,学着他惜字如金:收到,已调查。请指示下一步。

    又过了两天,他终于才懒洋洋回复了她。祈愿兴致盎然打开邮件,失望了,疑惑了,不解了。

    贺意深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第二,充分调查。

    还没有新意!还是调查?

    祈愿有些讪讪没趣!这疯子七说话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心帮她!祈愿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又逛了下搜狐,溜了圈雅虎。然后等待他的再下一步指示。

    还是三天之后,贺意深才慢吞吞发来邮件。她喜不自抑打开,这回真的怒了。

    第三,深入调查。

    她还觉得自己聪明,破译这混蛋的锦囊妙计,谁知道他丫就是拿她当弼马温耍。摆明了存心不想帮她。

    她气呼呼回复过去:不想帮人就早说,别浪费本小姐时间!

    她刚想关电脑,他却立时三刻发过来:第四,游说

    游说,这两个字像道魔咒让祈愿充满怒火的心情又平复下来。感觉他说到轴心了,可又突然戛然而止。不得不说贺意深果然会欲擒故纵。

    祈愿上网查了下,原来明日弗里德.法乌会在胧月阁和几个厨师探讨菜谱!这条宝贵的消息立马让她喜出望外。可是如何游说呢?

    她正裹足辍思,贺意深又一次发来消息,祈愿如获至宝打开看:我有空。

    她愣住了,什么意思?他愿意帮她?他会那么好心?她咬着唇在床上打滚挣扎了半天,直接给他发了短信:好,你带我去!刚发送完她就后悔了,立马补充一条:离傅家200米以外。她得防着,毕竟和贺意深走太近不是什么光彩事。瓜田李下,她可不能让傅家那些眼线、心腹、老奴才、狗腿子有话可说、有料可爆。

    不行不行,她还是觉得不妥,再发一条:还是方圆五百里吧!

    怎么说她也是傅太太,让街坊邻里看到也影响不好。

    她这条还刚在编辑,贺意深倒是已经发过来了:

    “嫦娥姐,我直接在月球上等你得了!”昭然的讽刺。气得她牙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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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两人还是约在离开傅公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见面。要不是对象是贺意深,祈愿自己都觉得像偷情似的。

    到了指定时间,祈愿先到。没多久就听到贺某人独特的嗓音叫自己名字。她蓦地回头,差点没认出他。

    因为头一次见他穿得那么休闲。

    贺意深穿着一件白色丝质印花圆领短袖,棕色麂皮百慕大裤,白色皮质乐福便鞋。

    祈愿撇撇嘴,不得不说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几分俊逸清爽的。

    “车呢?”她没好气。

    贺意深摘下挡住一半脸的Lotos墨镜,镜柄指指自己右侧,祈愿一瞅,叹为观止了!

    真是古有鬼子六,今有疯子七。今儿个他不当舒马赫该扮罗西了?

    一辆银蓝色杜卡迪摩托车巍峨而立。不良少年,他果然是不良少年!

    “我们坐摩托车去?”她还是不想相信。

    他瞥她一眼:“不然呢,你要走过去我也没意见!一天到晚做豪华车你也不腻?”

    “我……”他就是有办法让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拿着!”他突然朝她掷来一样东西。

    祈愿一吓,幸好她眼疾手快双手顺势去接,这才确保安全落在自己手里。低头一看,竟是一个袖珍紫檀木匣。

    “里面装着什么?”她狐疑地贴近耳朵摇摇,盒子里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他弯唇神秘一笑:“暂时替我保管!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就知道他花样多,她还是不死心的往木盒的间隙里窥探,可惜严丝合缝,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给她。她泱泱的将盒子塞进包里。

    “上车!”他喝一声,自己已经轻便跨上坐骑。

    “你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祈愿咬着唇对着他道:“我警告你,刹一次车罚一百块钱!”

    “行了,祈奶奶,上车!”他居然嫌她罗嗦。

    她慢悠悠的带上头盔,却手拙指笨的怎么也扣不上。

    “笨!”他看不过,只得下车走到她面前,抬手托起她下巴,亲自为她戴,微风下两道剑眉满是英气。

    摩托车横驰在宽阔的柏油大道,憧楼环绿,片片倒影盈盈飞过眼前,祈愿是第一次坐摩托车,那苍穹共碧影一色,她的整个世界荡着风驰电掣的引擎声,仿佛狮王的怒吼吞没疾驰甩去的后路。

    他的确没有胡乱刹车,只是开得超快。由于害怕,她的手倒是越抓越紧。

    终于来到目的地。

    “你查到点什么?”下了车,他拔出车钥匙,扬眉问。进入正题。

    祈愿瞬即从横跨的背包里寻出一份皱巴巴的资料,摊平,在阳光下照本宣读起来:“弗瑞德.法乌,法国人,厨技高超,性格乖张,行迹飘忽。对食物乃至食器都非常挑剔,连喝酒杯子都只用无铅的KWRX,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食物,比如蚂蚁,比如毒蜘蛛。妻子舒戈是中国杭州人,担当一些闲散的小说翻译工作,时而会写些旅游散记刊登杂志,夫妻恩爱,喜欢中国古代文物。现两人旅行暂时定居上海……”

    说话间,她随着他的步伐已经来到餐厅。

    那是一家露天餐厅。屋宇亭阁,陡壑密林间的山庄环绿,走过竹桥,溪流综综。两旁那团簇的浓郁绿意,令人顿感生趣盎然。

    过了桥,几个身穿蓝色笔挺制服的服务生颔首微笑。将他们俩领到一个空着的奶油色锦缎幔帐座椅前。

    邻桌的几个大厨正在对着菜单商谈着。祈愿一眼就认出那个与众不同、风貌堂堂、五官立体的法国男人。更重要的是,她已经在网上把他所有的照片翻遍了。

    见着目标,祈愿立马自告奋勇跑上去,“请问你是弗里德.法乌先生么?”

    一桌人的探讨声被她打断。弗里德法乌用傲慢的棕眸横扫她一眼,并不说话。

    她不放弃继续道:“我朋友很喜欢你的厨艺,她下周生日,能不能请你赏脸莅临?”

    法乌还是不说话,虽然觉得他有点架子大,但是祈愿还不甘心补两句:“真的,她真的很喜欢你!请你赏个脸好不好?你要开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这句话仿佛起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只见法乌瞬间皱起棕色的眉毛。

    她觉得自己才说了三句话就快顶不住了,溜眼偷瞄一旁的贺意深。

    天啊,他居然闲然自得坐下来喝着酒,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靠人不如靠己,她执着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精神,继续游说:“法乌先生……”

    “不用说了!”法乌一脸冷冰冰,不太标准的中文,但至少已经够她懂得了:“我是来旅行的,不是来工作的!”百分百的闭门羹。

    “可是……”

    骤然一声出人意料的声响打断谈话,两人皆是一怔,侧目而去,原是一直沉默赏酒的贺意深用力将剔透玻璃酒樽“蹬”一声向桌上一撂。

    阳光下他搁在桌上的那枚坐骑钥匙扣流淌出无法掩盖的摄人心魄,细致雕刻的一个阿拉伯数字7,冰冷的金属感中释放张扬的璀璨。

    他的冷声已经刮来:“祈愿,回来,别耽误人干正经事儿!”

    “耽误人家?”祈愿傻了,他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倒戈补踹她两脚,算是什么意思?

    她任性站着不动,怒目而视。

    “祈愿!”他又叫一声。

    祈愿来气了。

    可他竟比她还气愤,低叱:“我不是说了今天是来吃饭的,你怎么还提小优派对的事儿?”

    “什么?谁说过?你你你怎么变脸那么快,刚才你还说帮我一起游说法乌先生的。”这家伙,混蛋到根了。如今**都推上膛了,他居然给她来这招?这不存心嫌她脾气好么?

    贺意深不理她,自顾自已经起身,对着法乌歉然一个鞠躬,面含微笑,然后一口吐出卷舌鸟语。听不懂也猜到他在道歉。贺意深的气质竟是相当合适说法语的,那种轻浮诱惑的音节就跟他的人一样。

    只是祈愿不觉得,只觉得他脑子是不是被门挤过了?真是让她挨了巴掌还赔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法乌终于起身也是谦谦一个颔首,开口道:“喝酒吃饭随时欢迎!”

    贺意深洋洋洒洒一笑,端起他们桌上一杯冰镇威士忌,惊赞道:“嗯,十五度苏格兰威士忌,最适宜的冷藏温。”

    法乌此前微愠的面容终于一扫而空,仿佛子期遇伯牙般露出一个很法式阳光的笑。

    祈愿是恨得想咬人,这个疯子七,让他来当说客,他居然跟人风花雪月,对着齐齐罗列的一排洋酒品味赞赏起来。

    贺意深此刻完全不顾祈愿气急顿足,闲然自得地用一只手稍稍倾斜地轻轻转动玻璃杯身,让瓶中的气泡自然地飘出,扬扬托起一支玻璃杯道:“宝剑配英雄,好酒要好杯,这款Snifer果然能收拢酒香,凝聚气味。”

    “祈愿,这款Piper.Heidsieck可是玛丽皇后的最爱,来尝一口!”他居然还要带着她一起疯。

    她知道他是老饕。可她使命在身,不是来吃喝玩乐的。她管这是玛丽皇后最爱还是马里奥水管工最爱,反正没心想。

    法乌倒是很给面子的喝了杯。

    觞筹交错间已是几杯下咽,终于法乌说了几句告辞的话,便回身又到另一张桌前和几个大厨继续深研起菜谱。

    幽僻的空间,祈愿的气还没消化呢!

    “贺意深,你……”她正要兴师问罪,他却突然擒住她手,声音轻却狠:“什么也别问,跟着我反应走!”

    啊?她眨巴着眼,他已是恢复平静,俨然不像刚才说过什么的样子。她简直怀疑他会腹语。

    什么叫跟着他的反应?他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贺意深翻着菜单,漫不经心终于开口:“你不是说要学法语吗?”

    学法语?她错愕了,谁要学那把音节用舌头磨碎再吐出来的语言?他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他垂着浓睫,不疾不徐:“小优生日那天舒戈也会来,就是那个专门翻译法国小品文的作家。到时候你可以向她讨教。她在法国留学多年!”

    她当然知道舒戈是谁,不就是法乌的中国太太嘛。可她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说的好像他不知道似的?舒戈也去小优的生日宴会?他一路上怎么都没告诉她?

    明显的,不远处那桌的法乌听到了个敏感得足以他侧目的名字。

    “小优这次生日会的大厨你知道是谁么?”他仿佛不以为然的问。

    她知道,小优和她提过,“费利佩维耶里!”她知无不言。

    “嗯,”他点点头:“费利佩可是意大利出了名的大厨,请到这位阁下可不容易。主要还是因为舒戈。”

    “啊?”她惊诧了。

    贺意深叉起一块boudin很享受的嚼起来,瞟眼送来一个很满意她这个吃惊反应的眼神,做足铺垫,悠悠然开口:“你不知道么?舒戈曾经在《罗博报告》上发表过一篇文章,赞许过费利佩的厨艺精湛。当时把他乐得哟。”他说着摇摇头。

    她当然不知道,现在她都茫然得不知道自己来干嘛了。

    “你也知道费利佩一直都想找个中国女孩儿,那舒戈既然都主动用笔赞他,看来也不是八字没一撇。我琢磨着小优的这次生日会也许能促成一段美好姻缘!”

    祈愿刚叉起的一块鹅肝霎时凝滞悬空唇前。她简直无语了。

    一声重重的鼻息从邻桌传来。这个贺意深到底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舒戈是名花有主的,你居然还出这种馊主意!!!

    果然,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下叩在她耳边,随之而来是弗里德.法乌可怖的冷声从头顶心冒来:“你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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